“我就说嘛!凌大医生的开车技术是领教不得的,这下撞伤人了吧!”单字文检视完那名女人的伤势,确定无啥大碍后,立即幸灾乐祸地糗着凌悦儿。
凌悦儿眉角微微头抖,脸色发青,她是尽了多大努力迫使自己抓紧听诊器,才没一拳揍歪单宇文的下巴。
“字文,开车撞到人的不是悦儿,是我。”雷锡很忍命的开口替悦儿解释,眼光则停住在病床上那惨白柔美的小巧睑蛋上,心底莫名地抽动。
“对!是雷锡。这下子你满意了吗?单大医生。”凌悦儿冰冷的说。
“是吗?”那就没戏唱了。“那就算了。”单宇文垂着头举步离开病房。
“你那是什么口气,什么叫那就算了?你那又是什么表情?怎么?人不是我撞伤的这个事实,让你那么难以接受吗?”
“悦儿,你出去!”雷锡忍不住动怒,将凌悦儿赶出病房。
他在床旁坐下,轻柔地执起女子的苍白柔荑握在手里,拥过毫无血色,却因擦伤而渗着一丝丝青紫的娇容。美丽脸庞上不该有的伤痕,是他粗心大意加诸在她身上的,雪嫩冰肤不该让这些凶陋停驻。一头及腰长发反而和苍白微弱的生命成对比,闪动着亮眼的釉褐色泽。
他能想像她在未受伤时原有的娇俏模样,想像着她不满地噘着樱唇,眨着闪亮双眸……
“该死!”他不该如此失控的!雷锡站起身往窗口走。
他怎么会对一个昏迷中的女人如此动心?他只是一时不小心撞伤了她,幸而她仅受了皮外伤,但……雷锡恼火地梳拢黑发,眉际紧紧的纠结在一块。
离开病房,单宇文和凌悦儿皆立于门外长廊上。他们俩是头一次相安无事没争吵也无话可说,状况挺的。空汤汤的回廊充斥着两人起伏下一的呼吸频率。
“那女孩的伤势怎么样?”凌悦儿的身子抵着冰凉墙垣,语气平静的问道。
“虽然只有些皮外伤,但仍需做进一步的电脑断层扫描,才能确定脑部有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单宇文拿着听诊器,一副专业口吻。
“我知道。”凌悦儿双手背在身后摸着墙壁,而高凌悦儿半个头的单宇文就站在她身前,也是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呃……”
“什么?”有话就快说,干嘛吞吞吐吐?凌悦儿抬眼瞅着单宇文,一脸不耐烦。
“你不觉得我们俩的姿势有头暖昧吗?”单文字邪恶地笑道。
凌悦儿闻言连忙站直身,差半个头的身高却让她和单宇文更加贴近,瞬间嫣红热潮侵上雪白肤容。“我……”
上帝,她真香。泛着红晕的粉颜白里透红,微渗褐色的发丝柔细富光泽,小巧的耳垂上挂着细致钻石耳坠。单宇文情不自禁地将手伸至凌悦儿颈后,拇指猖狂地抚过她尖润耳垂,轻轻滑动。“你用什么香水?”
凌悦儿暮地回神,警于单宇文的大咀行径,更讶于自己居然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样。她猛然拨掉他的手。瞪大了眼。“你在做什么?!你好大胆子!”
“没什么,你身上的香水味会引人犯罪。”单字文讪讪地拨动发丝回道。
“哦?什么时候你的专业领域扩大道精神层级了?”她冷笑嘲讽他。
“纯粹是私底下的研究。”
“所以你把这搬不上台面的研究加诸在我身上,很理所当然地将你过分的行为怪罪于我身上的味道。”凌悦儿理解地点头,表情满是不屑。“我懂了”。
“你会懂才有鬼!”单宇文不屑地说。
“哟!笑面虎终于发威了。”
尖牙利嘴的女人!攫住凌悦儿肩头,单宇文露出狡黠表情。
“你……你干嘛……”
所有言语、气息全被温柔包覆,柔嫩唇嫩唇交置,像春天的活力慢慢吹进肺里,让人彷佛闻得到百花的香气,感受到和煦的阳光。
凌悦儿使尽力推开单宇文,瞬间赏了他一巴掌。“禽兽!”
抽疼的脸颊激起单字文胸中的怒火,“如果吻你就叫禽兽,那你又是什么?”他阴沉的睑色看了令人直打寒颤。
“你……太过份了!”凌悦儿又要赏单宇文一巴掌,不过这次没如愿的打到他那讨人厌的嘴脸,反被他厚大的手掌反握住。“千万别企图打同一个男人第二个巴掌。”他冷冷地说。
“你的举止真让我为你父母感到汗颜,更为全院同事感到不幸!”凌悦儿甩甩头,重重地踩着步伐转身离开。
从车祸发生至今已经三天,雷锡几乎是衣不解带地照顾着这名身份不明的陌生女子。而距单宇文凌悦儿那日也同样过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们不会再多交谈,两人明显的冷战着。
一思及那日他大胆狂妄的行为,她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厌恶。他凭什么吻她!?那是她的初吻啊!居然就这么被他夺去了,她恨死他了!
凌悦儿走进病房,看看雷锡又望向病床上的女子。床上的女子已昏迷三天,至今仍未有清醒的迹象,电脑断层扫描又发现没异样。看来事情比想像中棘手。
有谁会什么证件都没带的就出门?请警方调查她的资料,却得到无解和答案。
“雷锡,这里有护士会看顾她,你回家休息吧!”雷锡对这陌生女子的异常关心,让凌悦儿倍感不解。和他认识至今,会几何时见过大男人的雷锡对一个女人如此关心?若说是因他开车撞伤了她,才对她如此关心,那也说不过去。
表面上,雷锡似乎对女人极为博爱,但骨子里他对女人是丝毫不会施舍一点同情的,但这回池荡然无存的同情心似乎过于犯滥了。
“悦儿,这几天我要到香港办事,我请了特别看护来照顾她。”
凌悦儿失笑。“你不相信院里的护士?”
“我只是觉得我该为这件事负责。”
“负责!?雷锡,这两个字让你在医院里待了三天,你天天在这里照顾她,她也不见得会醒过来。况且还有我在,你真正该担心的是你的公司,我怕你的公司会因此倒闭。”虽然这不太可能。
“你的话太夸张了,我的公司如果这么容易就倒闭,那我还守着它做什么?还不早些抛售。”
看见雷锡不以为忤的轻笑,凌悦儿皱眉,“别当笑话,我是说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如果真到那种状况,我真的会抛售它。”
“好了,反正我会时时注意她的病情,每天找时间来巡一次病房,你就别担心了。安心到香港谈好你的生意紧,她若有啥动静,我会通知你的。”
这时,一声细若蚊吟的呢喃飘荡在房间四周,渐而传入他们耳里。
首先警觉的是站在窗前的雷锡,他急切地越向床前。 “悦儿,她是不是醒了?”望着女子微动的眼睫,雷锡使了个眼神。“悦儿!”
凌悦儿从口袋拿出小型手电筒,拨开她的眼皮将光线照在瞳孔上,看着瞳孔随着光线移动而变化。“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会不会有晕有晕眩的感觉?”
“嗯……”床上的人动了动身子,呻吟了声:“好痛。”
“你哪里不舒服?”凌悦紧张的问,深怕她还有哪里受了伤,而他们不知道。
“全身……”疼痛……”努力睁开半掩的眼睛,适应了房里的光线后,女子慌张的匆忙坐起身。“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医院,你出了车祸。”
“悦儿,她不要紧吧?”雷锡问道,一颗心莫名地紧揪了一下。
凌悦儿笑笑, “应该不要紧。”
美丽女子眨着微泛蓝光的眸子问: “我……出了车祸”
“是,被我撞伤的。”雷锡冷冷地回道。“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告诉我你家住哪里?”
“家?”女子睁着天真无邪的迷蒙双眼,茫然地看着雷锡。
“对!我你住哪里,我好通知你家人。”望着她的表情,雷锡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家……在哪里?我是谁?”
车?她的话仿如平地一声雷,震住了房内的两人,尤其以瞪大眼睛、张着口的凌悦儿所受的震警最大。
雷锡冷静的再次问道:“记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哪国人?”
“我……”她犹疑了一会儿,聚精会神地思考。
当她仍以一张单纯无辜的脸对着他们时,雷锡冷咒了声。“悦儿,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这样?”
凌悦儿困难的摇摇头。“做断层扫描也没发现任何异状,等我一会儿。”说完,她立即奔出病房。
“你知道我住哪里吗?不,你应该不知道。否则你不会问我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哪国人……我长得什么样子?为什么你会问我是哪国人?我和你长得不一样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雷锡的眉头越拧越紧。
女子伸手想抚平他紧蹙的眉头,雷锡却一个闪身闪过了她细嫩小手,令她好生愧疚的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想抚平你的紧皱的眉头而已,你别生气。”她像小媳妇似的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