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宇白闻言东张西望一番,确定四下无人才点了点头。“亚烈,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带来困扰?”
“困扰?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秦关星不解的看著她满脸的不安、自责和罪恶感。
“我听说你被叫去校长室。是我不好,我给你添麻烦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请我大哥来解决,绝对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困扰,真的!我大哥很有办法,他……”甄宇白忐忑不安的说,他一定很讨厌她这个麻烦精,没有好事就算了,坏事还不断。幸好她还有六个哥哥,在各处都很吃得开;这是她衷心感谢她有六个哥哥,终于派得上用场了,否则秦关星一事凭她一己之力可怎么解决?
“我知道甄宇东有办法,不过为什么要他出面解决?”秦关星心一沉,四喜盟的龙头老大有权有势,自然发生任何事她都会先想到请甄宇东这个大哥帮忙──其实这也无可厚非,但他在她心中的评价和能力显然归类于无法自行处理的阶段,这项认知让他的心里有点不舒服。
“因为我大哥和校长好像有点交情,所以……”
“所以你要我靠关系来解决一切。宇白,你认为我是那种人吗?”走后门是他最不屑为之的事情,而他喜爱的女孩压根不明了他的个性和脾气,秦关星顿觉心情沉重。
“什么?”甄宇白一怔,有点反应不过来的看著他霍然黯淡的水眸。她说错了什么吗?怎么他看起来好像很失望、很难过似的。
“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不用麻烦到你大哥出面;再说我去校长室也不是因为你的关系,完全是课务方面的事情,让你为我如此烦恼我真是过意不去。”秦关星淡然一笑,不是说一切顺其自然别操之过急吗?结果一转眼他又忘了,他必须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
“亚烈,你别这么说,都是我不好,你骂我吧。我是这么的没用,只会给人添麻烦,我不想这样的,但为何我总是给人添麻烦呢?”甄宇白不禁自责的说。秦关星愈说她愈良心不安,从他向来波光明媚的水眸突然像潭死水般的阗静,她就可以知道他这番话不过是在安慰她,自己暗中承受著委屈和痛苦。喔!他为什么要这么善长呢?
“你给谁添过麻烦?”秦关星忍不住询间,虽然他该先安抚她这一切并不如她所想像,但他却管不了他欲溃决的情感洪流……是的,早在看见她泪流满面的模样,他就管不了自己的心,与其说是喜欢还不如说他早已爱上了她。直到此刻,他总算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意,而她……他还能慢慢来吗?
“韵茹──”甄宇白很自然的回答,待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才猛然顿口。迎上秦关星深思的眸光,她不禁慌张了起来。
“就是我刚刚身边的连韵茹连小姐吗?”她的反应全落入秦关星眼中,只是可笑的是他真不知自己该作何表示。如果对方是一个男人或许他还能吃一点醋,问题是对方是一个女人,所以吃一个女人的醋实在有违他的修养和风度,偏偏他就是有种吃醋的感觉;毕竟她曾经独占过宇白的心和全部的喜爱,想到这里他的心就难以平静。
“嗯。”甄宇白惶恐的点点头。他本来就知道她是一个女同性恋,这是她不能否认的事实。
“宇白,你找我就是因为我去校长室的缘故吗?”秦关星转移话题,尽管他的心已打翻一缸子的醋,不过对一个已结束的恋情吃味是无谓的;说他不在意是自欺欺人,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别再说下去,他需要一点时间来调适自己的心性。他一向的无欲无求,一旦牵扯上甄宇白就全变了,他竟希望她心中仅能有他一人的存在。他从未对任何人有过如此强烈的占有感觉,这就是爱吗?自己都快认不得自己的改变,无法掌握自己的心情,这真的是爱吗?
“嗯。”甄宇白点点头,秦关星的微笑让她再度安心下来。“啊,这里是停车场。”她这才发觉他们身处的地方。
“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秦关星瞟了四周环境一眼,笑著点头,是巧合吗?世上的人何其多,他居然遇见她,这就所谓的缘分吧?
“亚烈,你真的不介意我的过去吗?”再度和他伫立在停车场,往事历历在目,甄宇白顿觉百味杂陈。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心中很不踏实,可要她放弃秦关星却是怎样也做不到的事情。她喜欢他,好喜欢好喜欢他,他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一一让她心喜,他出色的容颜更是让她的目光离不开分毫;可愈是如此,她愈是明白自己配不上他,想到这里她就觉得一颗心若刀割地隐隐作痛……
“如果介意我就不会在这里。”她不安惶然的眼神让他心悸,秦关星情不自禁的将她拥入怀中,深怕一放手她将离他远去。她是他的,他绝不容许她再回到同性的情爱世界中。
“亚烈,你对我真好。”甄宇白感动得红了眼眶,心中矛盾、不踏实那又如何?在他怀中的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只要他的体温温暖、充实她的心,她就觉得自己好幸福、好满足,未来的一切不如眼前来得重要,即使如昙花一现,她也要好好把握这段时光。
“小白花儿……”看著她晶亮的眼瞳泪光闪耀,秦关星一颗心被紧紧地揪著,一股冲动让他完全无法制止的低下头去亲吻她的泪水。
“亚烈……”甄宇白也紧紧地拥抱住他,像是抱住幸福般的紧窒──在这一刻,他们感受彼此的心跳在胸腔跃动,她希望这种幸福能永远维持下去,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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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时日的流逝,甄宇白和秦关星的相处是更加甜蜜又温馨,每天夕阳落入海的另一端,两人就沿著海岸堤道相偕步行,踩著夕阳的余辉寻一处可供谈心休憩的场所来消磨时光;假日则驾车在高雄市区或邻处近郊游玩。
今日也不例外。甄宇白一下课就急忙朝教室大门走去,教授延后五分钟下课,而这五分钟却可能违害到她每日一定早一步等候秦关星的习惯。
她和秦关星之间的关系在学校仅算是半公开,因为她不想对他造成负面的影响,虽然他总说无所谓,但顾及学生和教授的恋情浮上台面的负面效果,她还是不愿堂而皇之的公开。
“宇白,等一下。”朱丹凤硬是不识相的叫住她。
“丹凤,我没有空。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她并不是重色轻友,只是太在乎这每天和秦关星相处的时间,所以──请原谅她吧。
“关于亚烈的事也能等到明天再说吗?”朱丹凤赶紧补充道。此刻的她身负重责大任,才不得不叫住她,谁教她被某人踩著痛处。当然她在评估之后也认为无不可,况且对真心相爱的两个人,这种事迟早会发生,搞不好还能早日提升他们之间的进展,也算是功德一件。
“亚烈?”甄宇白踏出室外的脚步硬生生的煞任。
朱丹凤朝她颇严肃的点点头。
“丹凤,亚烈发生什么事?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好吗?”甄宇白旋身冲到朱丹凤身边,焦急的拉住她的手。
“嘘,到这边来再说。”朱丹凤反抓著她的手往教室一隅步去。虽说这堂课是下午的最后一节,可尚未离去的同学仍不在少数,所以还是小心一点准没错。
“丹凤,亚烈他是不是……”甄宇白不住往坏方向想去,顿觉心凉了半截。对秦关星这分感情,她一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维护著,虽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错得离谱──无论是天长地久或曾经拥有她都在乎,因为她早已爱上他,她简直无法想像自己如果失去了他,她的生活将会是如何?一定是痛苦的深渊……
“不是。你别紧张,他很好,他没事发生,是我有事情想问你。”确定同学都在教室的另一端,朱丹凤赶紧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她真不明白她和秦关星已交往近一个多月,圣诞节元旦也共同度过,为何她还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她到底是以何种的心情和秦关星在谈恋爱?
“你,丹凤,你有事情要问我,干么骗我说是亚烈……”
“欸,此言差矣,我这不是骗而是善意的谎言喔。”朱丹凤伸出两只手指头在她面前摇晃,她对人对事一向是光明磊落,即使有那么一点“小人”也是因为她的关系,所以基本上还是无损于她的正直。
“丹凤,你好过分喔!”甄宇白气极,因为秦关星若无意外应该已经来到他们每日相见的地点,所以她算是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