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慈瑄转身瞪他一眼,不想再和他说话,反身走往沙发,双脚叠放地坐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皇逵一拐一拐地走近,也坐了下来。“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慕慈瑄一脸正经地看着他。“如果你要问我的名字或者是身世,那么现在就可以滚了,否则就给我安静点,我不想和你说话。”她不屑地继续看自己的电视、吃苹果,一点儿也不理会他。
“你怎么翻脸跟翻书一样快。”伤口的疼痛已经令他体力耗尽,他虚弱地靠着椅背。
“你管我。”她不停按着遥控器转台,一台换过一台,就是没有一台的内容吸引她。
他蹙眉。“拜托,我头都晕了,别再转台了。”
闻言,她回头瞪着他,没好气地道:“你头晕关我什么事,都已经帮你包扎好了,还不滚。”真是衰,去酒吧喝个酒也能捡个男人回来,还是个麻烦的男人。
“我不能走。”皇逵极力抗拒,就是不想离开。
“什么”她尖叫。“什么叫你不能走?”
“我无家可归了。”
“笑话,你又不是没有家,怎么会无家可归。”她才是以饭店为家的人,连个最基本固定的“家”都没有,所以只能以饭店为家。
“你想想看,那群嬉皮有可能会这么放过我吗?我可是上了他们头头的马子耶,他们现在肯定又觉得揍不过瘾,难消心头之恨,一定会到我住的地方去堵我,我才没那么笨,还自投罗网。”
“那是你的事,谁教你们男人总是以下半身思考,被打死活该!”她将苹果果核丢进垃圾桶内,双手在裤管上拍了拍。
“我如果被打死,警方一定会藉由我身上的绷带查到你,到时你也脱不了嫌疑。”
他指指绷带上印有饭店名称和标帜的一角,慕慈瑄看了气得不得了,起身就要扯掉他身上的绷带,可惜被他逃过。
“嘿,这可是你辛辛苦苦包扎好的,就这么一扯,你的心血结晶不就白费了,而我的伤口也白包了。”他好像在抚摸什么心爱的宝贝似的,轻抚着手臂上的绷带。
“我管你那么多!”慕慈瑄双手叉腰怒斥:“该死的你竟然敢以此威胁我!”
“嘿,我可没威胁你喔,见死不救在美国的罪行可不轻,我是在提醒你。”
“我干嘛要收留你!”她已经被他气到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恨不得一脚将他踢出她的房间。
“因为你美丽大方又有同情心,绝对不会看着我流落街头,甚至被人打死。”
慕慈瑄盯着他,见他笑起来在唇角的地方会有个小梨窝,看起来既可爱又英俊……虽然他现在身上到处都是伤,看起来实在狼狈。
“你少给我贫嘴!”
“别这样嘛,就收留我一个晚上……呵——”他疲惫地打了个呵欠,眼睛也半眯了起来,身体下意识的在沙发上找寻最适当舒服的角落,眼睛很自然的就闭上。
“喂!你给我起来!”
见他眼睛都闭起来了,她冲过去想叫醒他,不停地拉扯他的衣袖。天!他还真不是普通的重,任她如何拉扯都只能扯动衣袖而已。
最后她放弃了。
“喂,你要睡也不要睡在我房间里,你去叫饭店的人再开一间房给你睡啊!”慕慈瑄气得直跺脚。
皇逵换了一下姿势,咕哝地道:“不要……这里就很舒服了……”
“该死的!”她气极了,没有考虑就赏了他两巴掌,心想他可能会被吓醒——
“蚊子……”他摸摸脸颊又继续睡。
“啊——”她气得握拳大吼。哼,以为她那么好欺负吗?门儿都没有!
第3章(2)
慕慈瑄走进卧室,没几分钟又走了出来,出来时手中多了她的化妆包。
打开粉底盒,她将化妆棉沾了好多的粉底,然后贼兮兮地朝皇逵脸上画去,白白的一片粉底在他脸上晕开。
然后她又拿起眼影,先用黑色涂在他眼睛四周,将之涂成一团圆形,接着又沾上银白色的眼影,在圆形外框画上菱形。
最后,她拿出买了始终没用过的鲜红色口红。
拆开外包装,卷动口红,红到吓人的颜色马上跑了出来,她替他画了一个血盆大口,为了能让口红的颜色看起来鲜艳发亮,她还在上头擦上一层唇彩,看起来亮而恐怖。
看着他的头发,她又动起歪脑筋。拿起平常自己在洗澡时用来夹浏海的夹子,夹到他头上,在额际两侧各夹上一支鹅黄色的发夹。
“噗——”她连忙捂住嘴,掩住笑声,站得远远的看着他。
杰作、杰作!真是佩服自己!
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慕慈瑄冲到卧房里,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台数位相机。
她一连帮他拍了好几组照片,各种姿势、各种角度都有,让他丑八怪的模样无所遁形。
然后她将数位相机和电脑接驳上,开始处理储存在相机里的影像,每每在处理那些照片时,她都会克制不住地掩嘴闷笑。
当照片处理好,她将图档印出来,拿起印有皇逵丑态的纸张,她已经笑得东倒西歪。
仔细的将“证据”折叠好,她将它们放到枕头底下,然后瞌睡虫也来找她报到,连打好几个呵欠之后也躺平了。
“喂。”
“嗯……”慕慈瑄下意识地呻吟了声,又翻过身去继续睡她的觉。
“喂——”
慕慈瑄没有反应,依旧睡的像头死猪。
皇逵翻翻白眼,无力的站在床边。“你怎么睡得这么死……”他抓抓头发,弯下腰附在她耳边,然后用力一吼——
“喂!”
慕慈瑄乍然惊醒,仓皇失措。“啊!地震了吗?还是失火了?”
“该起床了。”皇逵双手叉腰,好整以暇地道。
“喔……”慕慈瑄捂住脸,好半响才清醒过来,转头看到他时,明显的被吓一大跳,“啊——”
“你干嘛?不会才过一夜,你就不认识我了吧?”皇逵潇洒地笑道。
慕慈瑄在惊吓过后捂住嘴,极力克制自己不能笑,还猛摇头,眉头却是锁得极深,眼眶里都泛着泪光。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很关心地倾身靠近她,她却挡住他。
“你别靠近我!”
他不解的看着她,她却在整整心情后,很镇定的建议他。
“你要不要请饭店替你开个房间?住在我这儿也不是办法,既然你不能回住处,我看你就请饭店人员替你开个房间吧。”
他很认真的考虑她的话。“也对,这样对你来说也是挺不方便的。”
“那你现在到楼下柜台去请饭店替你开个房间,而我要趁着这时候洗个澡。”慕慈瑄比了比身上沾有他血迹的白色衬衫。
“OK,我去请饭店人员替我开个房间。”
待皇逵走出房门,慕慈瑄赶紧将门落上锁,然后耳朵紧贴门板细听门外的动静。
十分钟之后,她听见了凄惨的惨叫声,然后门板被人狠狠捶打,她大声地笑开,也不顾门外声声令人不敢听闻的咒骂。
“哈哈哈……”她笑弯了腰,到最后干脆跌坐在地上乐不可支。
“给你。”
壁递给井一杯咖啡,然后在他旁边坐下。“有没有什么动静?”他打开盖子,扑鼻咖啡香立即在房里四溢。
井扭动颈子,然后也打开咖啡盖啜了一口。
“安分得很。”
“嗯,请奎接收了。”井将咖啡放到桌上。“壁,那女的……她根本就是专门在抢我们生意的嘛。”搞不明白,为什么逵到现在才告诉他们!
壁笑笑。“看得出来,她将东西偷到手后一定急着和买主接洽,然后脱手,可惜买主早拿到东西了。”
“不过美国国防部那边气得要死,恨不得把她揪出来,她倒成了我们的代罪羔羊了。”说到这个,井又咧嘴大笑。
“美国国防部已经撒下天罗地网等着捉她,如果她的行踪没有隐藏好,一定马上被揪出来。”壁喝口咖啡,凉凉地道。
“到时,她可就惨兮兮了。”井幸灾乐祸地贼笑着。
看见井贼不隆咚的笑窖,壁差点没将刚喝进口的咖啡喷出来。
他连忙咽下口中咖啡。“拜托,你也不需要笑成这样吧。”
“兴奋嘛,一想到可以将扯我们后腿的破坏者揪出来,甚至看她遭殃,我就高兴。”
“你哟 ”壁摇摇头,戴上耳机。“她在干嘛”
“洗澡。”
早先,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窃听器装到破坏者身上,此刻她的一举一动皆逃不过壁和井的耳朵,就当在听收音机吧,井倒听得挺高兴的。
反正偷打探人家的隐私是他最喜欢的事,否则就不会一天到晚闯进别人的超级电脑里窃取机密来自娱了。
壁拿下耳机,脸色明显红了。
“你干嘛?害羞”井皱起一边眉头,模样状似嘲讽。
“我没有听人家洗澡的习惯。”壁拿起一旁的文件,藉以掩饰自己的糗态。
井咧嘴大笑。“她一边洗澡还一边唱歌,歌喉倒还不错,勉强听得过去,至少没有五音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