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驹再度叹口气,一副踢到铁板的糗样。
“骈,我只是提醒你,或许你这次可以不用这么急着离开,反正最近宗主似乎有意让你多休息,你何不趁此机会留下来度个假?”
“我的行程我自己会安排。”他仍旧指着门。“你可以离开了,出去会有人带你上顶楼搭那架吵死人的直升机离开。”
大概是个性使然,曜骈就是不喜欢吵闹的东西,所以他宁愿选择噪音度还能忍受的轿车,也不搭饭店的直升机。
“你呀,真是块冰,热不起来。”曜驹离去时还不忘表达心中的不爽。他的目的又没达到了!
当室内再度恢复安静,窗外绚烂的烟花也渐渐凋零,一切又归于平静,室内不再充满五彩光线,漆黑的只能依着窗外隐约月光勾勒出室内的摆设。
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旋了个身面对窗外远处的海洋,在曜骈平静的五官上瞧不出一丝情绪,半晌后,他旋身按下桌上的电话通话钮。
“把到美国的机票取消。”
** ** **
走出饭店,站在富丽堂皇的回车道下,放眼望去,饭店外种植了一整排的绿色植物,几棵大王椰子树上系挂着发亮的灯泡,就连饭店四周也挂上了灯泡,这个礼拜是饭店成立十周年纪念,有一连串的庆祝活动,今晚刚好是花火秀,而她,正是自睡梦中被窗外缤纷的烟花吵醒。
风有些凉,她拉紧肩上的披肩朝海滩走去,那里正热闹地放着烟火,聚集了不少人。
众人对于烟火的美丽惊叹不已,也对饭店砸大钱施放如此贵的烟火感到不可思议。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四周闹烘烘的,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所处的环境一向禁止吼、叫、咆哮等噪音出现,在她的四周只能轻声细语。
虽然不适应,但她却勉强自己去适应。她不就是要抛弃以往的包袱才一句话都没交代就跑出来的吗?
大概是她太晚出来了,烟花秀在她坐下十分钟后便结束。烟花秀一结束,人潮便一哄而散,海滩上只剩三三两两的情侣与工作人员在收拾活动后留下的垃圾,坐在一旁的她显得有些突兀。
不知从哪儿跑来几名外国人,嘻笑地朝她走近。
“宝贝,一个人?”
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四个人,并不是他的话引起她注意,而是他那一口非常不标准的日语。
她懒得理他们。
见她将头转开,那群人有点踢到铁板的糗态,摸摸鼻子,四人站了开来围在她面前,这下子她非注意不可了。
“走开。”她用标准英国腔英语说道,眼中毫不掩饰对他们的轻视。
“你会讲英语?那好办。”他将手放到她肩上。“怎么样,一起去PUB喝酒吧!”
“放手!”她耸肩将他的手甩掉,拍拍被他碰到的肩膀站起身。“让开。”
“唷,小妞,这么辣?”
众人因这句话而哄堂大笑,其中一人语带轻佻。“让我们教教你怎么服侍男人。”
话说完的同时,男人攫住她的肩,加重力道让她无法挣脱,她的眉皱起。
“你们不会想要我用尖叫的方式招来人群吧?”她的英语铿锵有力,明白警告他们。
男人扬起嘴角冷笑。
“我们不会让你有机会发出声音。”话说完的同时,她还来不及反应,眼前四个大男人已朝她逼来,钳住她的四肢,捂住她的嘴将她往黑暗的角落拉去,她惊恐地发出唔唔声试图引起附近的人注意,但随着阴影笼罩她的身体,他们慢慢地隐没在黑暗之中,她明白他们即将对她做出什么事。
** ** **
曜骈下了楼,因为今晚的活动已结束,观光客陆续回饭店休息,顿时大厅变得热闹不已,甚至还有亲子团的小孩子在大厅跑来跑去,活像只小猴子。
曜骈揉揉太阳穴,步出饭店大厅,站在回车处,一旁的饭店员工一看见他,立即行了个礼,他点了点头,沿着斜坡走。
海边夜凉,海风吹来扬起身上西装衣角,正面迎来的风勾勒出他精壮的体格,削短的发往后梳,露出了他刀削似的深刻五官,那双眼敛起平时的锐利,微眯地看着眼前蓝黑色的海面,高挂天空的月亮今晚特别洁亮.
他走下坡,双手插放在口袋里,漫步在海滩边的小径上,海滩上的工作人员收拾好东西后打算回饭店。
“总裁。”公关部经理见到曜骈,立即恭敬地行礼,这是日本人的职场伦理。
“还顺利吗?”
“很顺利,客人们都很愉快。”
“明天的活动准备得怎么样?”
“已经准备妥当。”
曜骈点点头。“那么早点休息吧!”
“是,总裁也请早点休息。”
曜骈点点头,迳自往前走去。
确实,从拥有这间饭店开始,他还未曾如此仔细地走遍饭店所属范围,每次都是来匆匆去匆匆,是该抽个空好好看看这里。
他深吸口气,感受一下海边独特的咸味,是海的味道。
当他睁开眼时,眼睛却不经意地瞥见不远的黑暗处有几名外国人正强拉一名女人往阴暗角落而去,他眯起眼,怒气渐渐在他脸上凝聚。
** ** **
就算挣扎,就算身体的力气用尽,她仍旧挣脱不了困住她四肢的大男人,尤其他们又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与她这位矮小的日本女人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她只能任由他们在她身上施暴,就连要尖叫,也因为嘴巴被捂住而叫不出声。
耳边传来几名男人的淫笑,还有身上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一阵凉风吹来,她的身上多了令人无法承受的重量,当她感觉到长裙被掀起时,一股恶心感充斥整个喉间,从未有过的恐惧冲击着她,就连当初被三房暗算时都没这么害怕过。
恐惧之下的力量蜂拥而上,她用膝盖狠狠顶撞趴在身上的男人,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顶个正着,顿时疼得眼冒金星,瞬间整个怒气袭上心头,毫不犹豫地朝她的脸揍上一拳,她痛得几乎晕眩过去,全身虚软,无力再做挣扎。
四个大男人见状,动作更加快速,她只觉得身体好冷,已经没有多余的想法。
“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伴随一阵哀号与打斗声,她感觉到身上少了被压的重量,但她头痛得连动的力气都没有,眼睫无意识地眨了数下。
“滚!”
四个大男人抱着疼痛不已的身子,狼狈地逃走。
“你没事吧?”
曜骈抬起女子的颈子,让她能正眼看着他。
她双眼失神地眨了数下,在她眼前的男子影像逐渐模糊,她只隐约记得……这个男人的目光好锐利。
** ** **
在黑暗的室内,只有窗外皎洁的月亮将光线带进屋内,迤逦在床上,照亮了昏迷中的人儿。
地上优雅高级的地毯映出一道撑着下颚的影子。
月亮挂在天空,床上昏迷的人儿终于有了反应,嘤咛一声后睁开那双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明亮大眼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你醒了。”
身上的酸痛令她皱眉,脑海里开始重播昏迷前的惊悚恶梦。她拉紧身上的薄被,像只长满刺的刺猬,警戒地看着他。
“你不用紧张,我对你是无害的。”
“你……那些人……”
“那些人是驻守冲绳岛的美军。”
她忽然全身寒毛竖立,摇头想赶去心中的恐惧。
“他们并没有穿军服。”她双脚有气无力地移下床,坐在床沿双手抱住发冷的身子。
她刚刚差点被强暴!
如果那些人真的是美国大兵……她真的不敢想像,曾经在独卖新闻上看见的冲绳美军强暴案差点在自己身上上演。
曜骈起身拿来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着实吓了她一跳,她的身子明显震了下,防备地往旁移了移。
“谢谢。”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请饭店的医生来看看?”
“不用了。”
曜骈坐在她身旁,在他高大精壮的身躯旁,她显得娇小而柔弱。
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软弱无助,以往遇到任何事,她都是很坚强的,哪怕家族里为了地位、财产而争得你死我活,差点儿死在自己人手下,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他引惹出满心的脆弱。
“我抄下了那些人的车牌。”他将纸条塞到她手里。“如果你想采取行动,我可以帮忙。”
她摊开手掌,纸张上一串的车牌令她颤抖地别开眼。
Y。
为了区别美军在冲绳使用的车辆与本地日本人不同,都配给Y字牌照。
她紧捏住手中的纸条,天啊!她真的差点就成为美军兽行下的无辜受害者。
如果被哥哥知道,她大概一辈子都不用出门了。
被关的罪名是什么?败坏百卫门家的门风。
曜骈打从第一眼看见她就被她那双对人世间一切事物都没兴趣的眼眸所吸引,第二次再看见她,被几名大男人欺凌的无助,及她身上散发出的惊恐与不敢置信则让他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