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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种传言令毛伟远恼羞成怒,把毛庆球找来,冲他大动肝火,一顿责骂。

  毛庆球也解释不了个所以然。那天他站在附近看着那辆车冲过来,亲眼看到那个女人飘起来,她丝毫无损,而汽车却报了废,小铺倒塌,压死压伤各一人。事后肇事司机当场被抓,虽然经他交涉,人总算放了,却赔了不少钱。

  毛庆球想想那个女人真的很邪门,尤其是她对着空气说话那种神情,他越想越不对,向毛伟远说:“据我所知,那个女人曾经当过记者,与去年来此地采访被杀的记者是同事,会不会真是有些脏东西在搞鬼?不如请个法师过来。”

  “为什么不早说?还不赶快去办?”毛伟这一听,心里打了个寒颤。

  毛庆球急急地出去,到附近的庙请来法师。

  法师来到兰亭寄住的旅馆,他顺着围墙转了一圈,看到后面竹林中的冤魂,于是做起法事来。

  “天灵灵,地灵灵。”

  法师口中念念有词,摆开五行八卦坛,摇动手中铜铃,手舞铁剑,只等把那一众鬼魂收伏。那个八卦坛中布满阵法,只要被吸人去的灵魂,一触人坛中八卦罐子便会化成水,永无翻身之日。

  只听得阴风阵阵,竹林之内的冤魂被困在八卦阵内,待那些鬼魂醒悟过来,已经前无退路。

  慌不择路的冤魂,撞到八卦阵墙,马上被扯进八卦罐子内,只一会儿便化成一道浊水。法师念动真言,越念越急,八卦阵越收越紧,眼看冤兔再无逃生之望,凄厉之声响遍竹林。

  许建辉猛听林中凄厉叫声,心下一沉,容不得他多想,便从窗户一跃而出。只见一个年若六十上下的老头在林中布阵,冤死的鬼魂已被他收伏得七七八八。

  许建辉从身上摸出那把笛子,轻轻地吹起来。“鸣呜”的笛声忽如春风弄柳般柔扬,一忽儿又如暴风骤雨般啸啸长鸣。

  正在八卦阵内把鬼魂收的得意忘形的法师,被这突如其来的笛声弄得心头浮燥,他念动的真盲变得语无伦次,挥动铁剑横砍竖劈没了规则。

  五行阵内突然窜起一束火,法师丢掉手上的铜铃和铁剑,“呀”地惨叫—声,口吐鲜血,他知道今儿遇上了真君,从地上爬起来,急急收起工具,向毛庆球说声:“你另请高明,我没法力收伏那些鬼魂。”便打算离开。

  法师转过身来,慌不择路。还没走出二步,猛见一道如塔般屹立前面的白影,法师一惊,脚下一滑,跪倒地上。

  “真君请饶命,真君请饶命。”法师起劲地磕头道。

  毛庆球骤见法师倒地,在地上不断叩道,大吃一惊。难道连法师也撞鬼了?

  许建辉挡在法师前面冷酷地而阴鸷地盯着他,见他一个劲地磕头,也没阻止之意。

  “你可知道错在哪里?”许建辉阴郁地问。

  “真君,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该收伏那些鬼魂,请真君高抬贵手。”法师如捣蒜般起劲磕头道。

  “哼,如非地府正是多事之秋,我绝不轻易饶了你。难道你还想留下那八卦坛?”许建辉厉言疾色道。

  “不敢,不敢。”法师颤颤惊惊把八卦坛递到许建辉跟前。

  “你好坏不分,凡是鬼魂都把其化为水,连投胎转世再没机会。你可知你已罪不可恕?”

  “我知罪,我知罪。”

  许建辉抿紧嘴唇,脸上一派威严,手一扬,一道青光射向八卦坛,顿时八卦坛轰然炸裂,带着片片麟火,在半空飞舞。

  “如果日后你仍一味赶尽杀绝,天理昭彰,自有清算的一天。”

  “谢真君之言,我定当铭记于心,再也不敢胡作非为。”

  “哼。”许建辉冷哼一声,法师又是一阵如捣蒜般磕首认错。

  “你还不走?”许建辉厉盲道,

  “是,是。”法师捡起自己的东西,灰头土脸地走了。

  毛庆球猛见法师手上的八卦坛被一道青光击毁,心下惊得几乎不会说话,看到法师都唯唯喏喏,可见法师遇到的非一般人物。

  法师如捣蒜般磕头认错,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毛庆球的心更加骤然,但他不信这个邪,他就不信那些冤鬼能把他怎么样?

  他抬脚准备离开,那些倒在地上没被收伏的冤魂突然扑起来,一个拉手,一个拉脚,一个扯着他的身子,毛庆球再也动不了。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冤魂叫嚷着,凄厉而恐怖。

  道道鬼影在他跟前飘来飘去,毛庆球心里寒毛倒竖,头皮发麻,难道他的报应到了?

  一个女鬼托起自己的头,怪叫着飞到毛庆球身边,毛庆球想动又动不了,脸色发青,已吓得声音发抖,拼命摇手叫女鬼别过来,而女鬼像是有意戏弄他,不但来到他的跟前,又把鬼头三百六十度地不停旋转,瞪着一双凸屹的恐怖鬼眼,毛庆球吓得心胆俱寒,惨叫一声便已吓破了胆。

  兰亭突然从旅馆出来,许建辉怕兰亭见着毛庆球这副狰狞面目而被吓到,挥手叫众鬼把毛庆球的尸体搬走。众鬼呼啦一声,早把毛庆球的尸体不知弄到哪去了。

  兰亭走到竹林内,见周围一片焦黑,满心疑惑,抬头见许建辉向她走来,她指了指地上,满面惊愕。

  许建辉把她搂在怀里,把一张唇印在她的红唇办上,探索着她口内的温柔。兰亭被他吻着,心里漫过柔柔的暖意,融化在他热切的吻里。

  兰亭娇气微喘,慵散的气色令许建辉心驰神往,他迅速地把兰亭横抱起来,从旅馆的窗一跃而上,把她放在床上。

  他扯开兰亭身上的衣物,亲吻着她每一寸肌肤,兰亭在他怀里震颤着,沉醉在他带来的颤律。她合上眼睛,感觉着灼热的悸动,他们在灵肉交缠中达到彼此的和谐。

  “亭亭。”缠绵过后,许建辉抬起头来看着兰亭,“我要离开一阵子,因为地府里的事,所以我必须暂时离开。”

  “建辉。”兰亭低低地唤道,“我等你回来。”

  许建辉井未吱声,满目柔情地看着兰亭,他无法告诉兰亭,他此去凶多古少,前途茫茫,如果他不是姥姥的对手,只怕他再也没有回到兰亭身边的可能。

  “建辉。”兰亭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她并没留意到他的忧虑。

  “亭亭,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建辉。”兰亭愕然地抬头看他,他的语气有份生离死别,不,比死别更不堪的感觉。

  兰亭心里打了个颤,是不是她多心?她努力想摆脱心里的困惑,看着许建辉的脸庞,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儿的破绽。

  “亭亭,你怎么了?”许建辉觉察到她的不安,抚摸着她一张俏脸,拂去她颉上一撮发丝,“别为我担心,我没事的,只要处理完,我就会回来。”

  “建辉,真的吗?”兰亭偎在他怀里担心地问。

  “真的。”建辉亲了亲她的小嘴,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他们依偎着,相拥着,让时间慢慢地流逝,待得夜深了,兰亭沉沉睡去,建辉轻轻放下她,俯下头又吻了吻她,然后不舍地离开。

  第九章

  姥姥坐在鬼华殿上,突然心头涌上一股不安,这股不安弄得她不知所措,为什么不安?她总觉得心惊胆颤,她把殿上所有的物件全部扔在地上,咆哮着吼叫着,似乎要把鬼华殿也要毁去。

  那些鬼差吓得抱头鼠窜,别说来劝劝姥姥,他们唯恐躲之不及,恐防姥姥因一时之气,和以前一样,把他们扔在火海内受刑罚。

  姥姥露着一副狰狞面目,怒火攻心,她喘着气,坐在宝座之上。没来由的恐慌又袭上她的心头,她怪叫着冲出鬼华殿,绕着修罗界、地狱界、饿鬼界、刀山火海转着,尖叫着。那鬼嚎之声,令各界中的鬼魂不寒而颤。

  姥姥回到鬼华殿,鬼差已把殿内姥姥毁坏的物件收拾整理,姥姥坐在宝座上,又命鬼差拿过生死簿册来。

  鬼差把簿册递给姥姥,姥姥看了一会儿,忽地想起那个文弱书生把轮回簿册整理好了没,于是叫鬼差去阎罗殿把许建辉叫来。

  去传话的鬼差回来,说在阎王殿内不见许建辉。

  姥姥心下一呆,不见了许建辉?他有本事可以躲过鬼差跑了?

  姥姥马上打开玄天镜,她看见许建辉跑到人间去会情人了。

  她在阴曹地府下了一道符咒,谁都没法冲破她的符咒妄自离开地府半步,他是谁?

  一个小鬼魂,居然能够冲破了符咒,瞒过她的法眼,跑到人间道上去?

  吕洞宾——只有吕洞宾才有这种能耐。

  姥姥施展功力,冲出地府,她要把许建辉押回地府,报千年之仇。已过千年,这次她不可以再输在他的手上,她要把吕洞宾的魂魄打得魂飞魄散,看他还有什么本事跟她作对。

  许建辉与兰亭刚刚告别就遇上姥姥,一照面,姥姥立即用发丝把他卷起,发丝越缠越紧,他的魂魄似乎在发丝之下变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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