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了几声,似乎真的很痛,而且纱布上的血迹晕染开来,肯定是伤口又流出更多血来了。
路遥遥紧张地想拿起床边桌上的行动电话。
「你这样不行,你忍着点,我马上叫救护车——」她讶然地看着他夺走电话。「你都已经这样了还不想上医院?」
「不需要。」他冷冷将电话往角落扔。
「喂,那是我的电话耶!」
「我会赔你一支。」
「不希罕。」她准备离他远远的。「啊——」她脚都还没踏下床,整个人便被他拦腰抱住。下一秒她的背已经躺在柔软的床垫上,而他则在她上面,她狐疑地看着他的伤。「你这种姿势手不会痛吗?」
整个治疗、包扎的过程她都全程参与,所以她很清楚他那个伤有多严重。
但他怎么能够忍住痛?
两人的姿势实在很暧昧,她的胸部抵着他的胸膛,四肢缠绕。室内的温度更是不断上升,虽然有空调,但她依旧感到闷热。
柏禾双眸带着深不可测的光芒,牢牢注视着她。
「我要你。」
路遥遥倒抽口气,胸前的柔软因此在他胸前摩挲。
他在说什么?
「你听得很清楚。」他洞悉她的想法,抢先一步将答案扔回给她。
「你发疯了!」纵使对他有种莫名的感觉,但……
「你觉得我在发疯?」
「如果不是疯了,怎、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这种要求?」他的表情正经得让人害怕。
「不可否认,我们之间存在着一些情愫。」肩膀突然一阵剧痛,他整个人倒在她身上,抚着伤口猛喘气。
因为这样的姿势支撑久了,就算伤口的剧痛已麻痹,仍旧能再度有感觉,甚至痛彻心肺。
「你活该。」
虽然嘴巴上这样说,她还是很担心他的伤势。路遥遥爬起身想关心他,却又意识到自己现下狼狈的模样,于是随手拉起被单围在身上。
协助他躺回床上,他的脸色苍白,纱布上的血迹更多了。「你没事吧?」
「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放弃的。」
他的话令她面红耳赤。
「你对任何女人都是这样吗?」
「我能将你的反应解释成吃醋吗?」他眼皮越来越沉重。
「要怎么想随你便!」
路遥遥越过大床捡起地板的衬衫穿上,将被单还给他,遮住一身「令人血脉偾张」的美景。
「衣橱里的衬衫随你穿,就是不准再穿那件烂衣服。」
她扁了扁嘴,再看看他虽然一脸虚弱,口气依旧如此蛮横。
「奇怪,我穿什么衣服关你什么事?」本来就是,她爱穿什么就穿什么,当她是「公司里的路遥遥」时,每天都穿这种衣服,他怎么不抗议一下?
男人就是这样,总是以貌取人。
柏禾闭上眼,幽幽地道:「衣服磨伤你的肌肤,我摸起来会不舒服。」
「你!」她为之气结。「你痛死好了!」将衣服穿好,她随即想甩门而去。
「我希望醒来时能看到你。」
什么?他说这句话的口气竟然如此独裁!
「不想管你!」她气愤地将门甩上。
「我想喝汤。」柏禾一张嘴大张,一脸的无赖相。
她干嘛留下来?
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她居然会留下来。
她递上汤匙。「自己吃。」
「我受了伤。」
「你是左肩肩窝中枪,不是两只手都断掉。」
柏禾整个人陡然变得没有力气,靠着枕头。
「好痛、伤口好痛喔……」
「不用骗人了,如果真的很痛,你不会还有力气想做爱。」
他一把拉过她,手不客气地在她身上游移,惹得她娇喘连连。
「柏禾!」
「既然你都已经明白点出我的欲望,那么我也毋需再等待。」
路遥遥双手挡在身前,咬牙切齿。「如果你想死得更快的话。」
面前的俊颜,唇角往上一扬,又是那张令人为之气结的笑脸。
「你不要笑——」她拉住他的双颊,没想到他却将她反抱在怀里,紧得让人喘不过气。那种令人胸口闷闷的感觉,让她鼻头有些发酸。
一开始的挣扎,经过无数次试验,她早已习惯时常向她伸来的「魔爪」。
第6章(2)
「你怎么了?」
柏禾沉默不语,但抱着她的臂弯却更缩紧了些,轻轻地、像和着旋律似地摇晃着。
宽广的臂弯,火热的体温熨烫着她的身体,她枕在如此安稳的胸膛上,竟然觉得好舒服。
可是怎么觉得他有些忧郁。
柏禾下巴靠在路遥遥乌黑柔亮的秀发上,眼眸幽远地望着窗外。
「喂,你为什么会中枪?」
他没有回答。
她抬起头。「你不想跟我说是吗?」
「知道越多对你只有坏处。」
「你偷别人的东西,被物主发现了。物主派人狙击,而你枪法又奇烂,打不中对方,根本谈不上防卫,结果自己反而中枪,你说对不对?」
他爽朗笑开,拥住她不放。
「我能说你想像力丰富吗?」面对她说他枪法奇烂,他反而一笑置之。
「我认为我的推理很正确。」毕竟她所认识的他,明的身分是美国军火公司总裁,暗地里却是一名不能轻视的小偷。依照这两种情况来推论,十之八九是正确的。
他深吸一口气。
「还是不想告诉我?」手肘搁在他胸膛上,她却把玩起纱布,拉着边缘玩耍。
他见状,胸膛剧烈起伏,最后终于笑出声。
「喂,我还是病人,身心都很脆弱,就算只是『玩弄』一下纱布也会有感觉耶!」
「真的吗?」她惊喜地看着他。
她还不知道男人一旦脆弱,就会有感觉。
「那这样呢?」她撑起身子将脸凑近他面前,对望许久后闭上眼——
唇轻轻碰触他的,却又立即离开。「怎么样?」
他没有回答,大掌在她脑后按下,延续刚才蜻蜓点水似的吻,狂野地加重力道,一寸寸蚕食鲸吞……
当吻撩拨够,他离开她已被吻得红艳饱满的唇瓣,凝睇她迷蒙的双眼。
「怎么样?」他学她说话。
「嗯……」她有些失神。
抱住她一个旋身,他已在她上面。她惊愕地看着那张迷人的脸孔逐渐在眼前扩大、接近……直到贴住她的脸。
他热呼呼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唇间,大手更是不安分地摩挲,当拇指指腹搁在她胸下时,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可他却笑得很奸诈,下一瞬间,他又脱掉她的衣服了!
「你怎么又来了?」
柏禾扬扬手,一副「本来就该这样」的表情。衬衫在她面前被抛了出去,像酱菜一样摊在地板上。
「喂!」她急忙双手抱胸。
扳开她的手制于两侧,他低头将吻细碎地落在她身上,惹得她娇喘连连,身体更是情不自禁地扭动挣扎。
他的唇从下颚游移到颈项边,啄吻颈边狂跳的动脉,漫过锁骨、一寸寸滑至酥胸上时,她娇喘了一声。
「你——」
「叫我柏禾。」带着些许沙哑的嗓音像魔咒般惑人。
指尖探进胸衣内,他轻巧一拉便将胸衣扯下,浑圆随即跳出贴身衣物的保护,一接触到冰凉的空气,美丽的蓓蕾便绽放开来。
柏禾微张双唇,含住香甜的蓓蕾,她不禁弓身惊呼。
「不要!」他怎么可以这样?路遥遥脸颊红得像颗熟透的苹果。
她一叫,他便停下动作。
「你对我从来都没有感觉吗?」柏禾的表情非常认真。「如果你告诉我,你从来没喜欢过我,我便就此打住。」
她双眼圆瞠。
自己真的对他没感觉吗?
与他相处的机会一多,身边一旦没有他的存在,她便开始注意是否会遇到他。在公司,她会很紧张,一方面怕伪装被识破,一方面就是怕会毫无预警地遇到他。
如果对他没感觉,她何必在乎他的一举一动?何必冒着被和小姐盯死的危险随便请假,直奔他的住处?
他受伤,她紧张什么?
可是,这种感觉又算什么?
见她犹豫,柏禾抬高她的下颚让她直视他的双眼。
「为什么要犹豫?如果对我没感觉,又何必来找我?」
「我……」
他看着她许久,鹰隼般的利眸燃烧着火焰,最后撑起身子离开她。
「柏禾……」看他的表情像是在赌气。路遥遥抓住被单从床上坐起,美丽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诱人。
肩上的伤抽痛了一下,他扶着肩膀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路遥遥急得抓住被单,下床跟在他身后。
「为什么要生气?」她的话被他迅速转回来的怒眸截断。
柏禾从冰箱里拿出水瓶倒了杯冰水仰头畅饮,几滴水珠顺着跳动的喉结,滑过结实的古铜色胸膛。
路遥遥见状不免羞得别过脸,假装没看到地整理被单,将被单在身上绕了几圈,一角拉过肩膀绑了起来。
砰的一声,水瓶被重重放到桌上,水花四溅,吓了她一跳。
真的在生气?
她碰了柏禾一下,随即被他闪开。
「你为什么要生气?」他的脾气怎么来得这么快?
「我累了。」他旋身走进卧室。
她还是不放弃地跟在他后面。
「你还是没告诉我究竟在气什么,我到底哪里惹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