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蔷薇也皱眉扯着毯子。
两人就这么一扯一拉,僵持在那儿。
「本公主好心想亲自替你上药,你扭扭捏捏个什么劲儿!」她使尽吃奶的力气,就是想抢赢他;见自个儿的力气依旧比不过受伤在床的他,耶律蔷薇立即唤来早已在门外候着的侍女。
两名侍女立刻领命进来,与她一同扯着那张由上等羊毛制成的毯子。
「喂,别拉!」该死,要他在这些女人面前裸露身体,还不如让他被一箭毙命。
「你别不知好歹喔,本公主要替你擦药,你应该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大大方方、自己掀开毯子,怎可还和我拉拉扯扯的!金莲、金菊,给我使力,如果赢了他,本公主就各赏你们一头羊。」
两名侍女一听,眼睛立即发亮。
羊在北漠可是重要财产,有了一头羊,就能延伸出各式各样的商品,所获得的利益足以养活一家子呀!
金莲、金菊两人互相望一眼,脸上露出微笑,随即将全身的力量聚集在双手上,和雷元拉扯着。
「耶律蔷薇,你太卑鄙了!」眼看毯子快离开他的身体,他神色一凛瞪着她,似乎想以目光杀死她。
三名身强体壮的女人同心齐力,立刻战胜一名带伤的男人。
雷元将受辱的脸埋进床毯里,气得双手握拳,全身结实的肌肉浮现着一条条青筋,赤裸健壮的身躯在烛火的照映下折射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光芒。
雷元这些日子都在做付出劳力的事,烈日将他从原先的白面书生晒成一名强壮的工人;他的身体每一处都是结实、富有弹性的肌肉,和女人相比,他诱人的程度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个女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瞅着他、小嘴微张,被他赤裸的身躯所吸引,尤其是耶律蔷薇,口水简直都快滴到地上了。
她原本只是想让他好看,依他不服输的个性,若强逼他在女人面前赤裸身躯,肯定能气晕他,所以她才会半夜溜到医管事那儿,要小跟班替她偷来那瓶她父王和皇兄在擦拭的袪伤膏。
可、可是……
「你不是要替我擦药?」
被一道冷冷的声音惊醒,她们才发现自己失态的举止。
两名侍女连忙低头,又羞又窘地奔出毡包。
耶律蔷薇则是慌乱地别过头,藉以掩饰自己的窘态,并不着痕迹地吸吸嘴边的口水。
雷元从床毯里抬起头,望着她的目光十分冰冷。
「我的屁股正等着你的药。」
「喔,喔。」她暗骂着自己:耶律蔷薇,你的脸做什么那么烫啊,不就是一具男人的躯体吗?以前你不常见到皇兄在河边梳洗,今天只不过换成别的男人,你就脸红心跳啊!
她牙一咬,蹲下身子面对富有弹性又结实的臀儿,双颊变得更燥热;她想也没想便将沾有药膏的手往他臀上一拍,动作粗鲁地来回擦拭着。
一种酥麻感立即布满他的全身,同样也窜进他的雄伟里。
雷元尽量不去在意她软嫩小手为他的臀儿所带来的奇异感觉,可该死的,他身下却坚硬、难受,她的软嫩着实刺激到他原始的欲望了!
她的力道逐渐减轻后,他的下半身更痛了!
只是他不知道是背后的伤口在痛,还是前头的欲望在作祟。
该死!
他一定要杀了耶律蔷薇那丫头!
烛火摇曳的毡包里,古铜色的大虫……呃,一具古铜色、壮硕的身躯犹如虫一样在羊毛织成的毯子上蠕动着。
一手忍不住握紧成拳头、一手往身下探去,轻轻覆盖在又疼又灼热的伤口上。
该死,他绝对要宰了耶律蔷薇那女人!
喔,好痛!
伤口痛得教精壮的身躯忍不住弓起,一阵刺痛传来,他差点痛喊出声,嘴巴一张直接咬住枕头。
该死的娘们儿!
她到底给他抹的是什么药?
她前脚才刚离开,他的伤口便开始阵阵刺痛,而且越演越烈。
他早该知道那女人绝非善类。
说是什么上好袪伤膏,还是从医管事那儿要来送给他敷用的,明说得那么漂亮,暗地里却纵容她那两个色鬼侍女剥光他衣服、看尽他的身子。
思及此,雷元恨不得挖个深洞往里头跳,老死在洞里算了!
她根本是想藉此侮辱他!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臀上吃了她一箭不说,还因为她拔箭的动作过分粗鲁而在一堆人面前放声尖叫,更被三个像饿狼一样的女人将他的衣服剥个精光,他还活不活啊!
「啊——」臀上剧痛再起,他忍不住倒抽口气。
士可杀不可辱,他绝对会拿把刀跟耶律蔷薇将好好地算一算!痛!
他万般痛苦地闭起眼,握拳的手猛捶着羊毛毯子,想藉由这样的动作抚平他「臀山」所受到的剧痛。
哼,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第3章(1)
坐在案桌前,耶律尉搁下笔,将纸卷起递给司瓦纳。「司瓦纳,将这封信交到熊旦手上。」
「是。」司瓦纳从小就跟在耶律尉身边当他的护卫,保护他的安全,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君臣关系。
端起锡杯喝了口羊奶,耶律尉仔细打量着手中制作精致的锡杯。
北漠除了手工精细的羊毛毯子外,还盛产锡矿;将锡矿制成器皿,也能换来一点钱,但是除了这个以外,北漠并没有太值钱的矿产。
光靠将锡制器皿运到邻国贩卖,能得到的利益有限,这也是令耶律尉头痛的地方。
北漠不能只靠卖锡制品、羊毯充实国库。
而北漠视为国宝的骏马更是说什么都不能卖到邻国去,这些马是北漠人引以为傲的珍宝。
耶律尉低头不语,俊颜上布满烦恼。
他必须想办法加强战力以压制熊旦的气势,否则日后麻烦会更多。
「王子殿下仍在烦恼熊旦的事?」司瓦纳问。
「不。」他摇摇头,吸口气后振奋起精神。「雷贰好些了吗?」
「抹过公主送去的药,伤好了八、九成。」
耶律尉忍不住失笑,「蔷薇终于承认自己有错了。」
能让固执的她承认错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呃……」司瓦纳面有难色。
耶律尉歛起笑容,「怎么,难道不是吗?蔷薇不是认输了才送药到他那儿去的吗?」
司瓦纳搔搔头。
「呃,属下不知道公主是否承认这次她打猎输了,不过医管事说,公主突然跑到国药阁,踏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向医管事的小跟班讨袪伤膏。」
「袪伤膏?」耶律尉蹙眉苦笑,「袪伤膏的药性极烈,没什么人能承受得了,将袪伤膏抹在伤口上,雷贰受得住这么刺激的药吗?」
「呃,好像是……受不了。」一想到那天站在正殿回廊上都能清楚听见那男人凄厉的哀号声,他就头皮发麻。
那叫声和砧板上被宰的鸡所发出的声音没什么两样。
「虽然抹了袪伤膏伤口痊愈的速度很快,但袪伤膏的药效太强,抹完后伤口会产生剧痛,属下不明白公主为何选择袪伤膏为雷贰疗伤?」
耶律尉起身绕过紫檀木矮桌,踱步到毡包口,思考着耶律蔷薇为何要这么做;想着想着,他突然笑出声,壮硕挺拔的身子倚着木柱,睐着司瓦纳。
「看来蔷薇还是认定雷贰吓跑她的兔子,才会以这种方式报复他。」
见司瓦纳仍是一知半解,他马上替他解惑:「表面上来看,蔷薇似乎明白自己伤人是事实,所以送去从国药阁拿来、最上等的药给雷贰;暗地里,她的企图却是简单明白,依照袪伤膏的药效,雷贰肯定会呼天抢地、生不如死,我想蔷薇一定躲在附近乐不可支吧!」
司瓦纳恍然大悟,却又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颤。
公、公主的心机太深沉了!
不过话说回来,中原人怎么会大老远地跑到北漠来?
「王子殿下,属下有一个疑问,雷贰会不会是中原皇帝派来的使者?」
耶律尉沉默,似在思考这问题。
司瓦纳见主子正在思考,不禁提醒他道:「据闻中原皇帝将派出使者到北漠来,想谈谈进贡事宜,说不准此人正是使者。」
「不可能。」耶律尉斩钉截铁地道:「中原皇帝不会让使者单独前来,这不是他的一贯作风,而且从中原到北漠的路程险恶,单独一人前来风险太大,为了贡品,中原皇帝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既然如此,这名中原男子的来历就得好好查一下了。」
望着外头璀璨的星光,耶律尉心里已有腹案。
「我不要!」耶律蔷薇鼓着双颊,气喘吁吁地瞪着耶律尉。
「蔷薇。」
「不要,我说不要就是不要!」她撇撇嘴抵死不从。
耶律尉抚着额头,半刻说不出话来。「蔷薇,你该明白……」
「我不明白!」她咬住唇瓣,眼眶里已蓄满泪水。
「蔷薇,别任性了,这是父王考虑许久后做出的决定,你应该明白若非是不得已的情况,父王也不会同意让你嫁给熊旦。」
「可是我不想嫁给那个什么熊旦的,天晓得我连他长得是圆是扁都没见过,何况他究竟是谁,我根本没听过,皇兄,你就这么狠心要我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