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睁开眼睛。猛地,眼前一道俯近她的墨黑影子让她惊骇地放声大叫。
一个温热的唇及时封住她的嘴,阻止了她的大叫出声。
海蓝的声音立刻全化作闷哼,淹没在攫夺了她发言权的物体内--她又惊又骇地挣扎要推开,只可惜,她的力气根本抵抗不了压制在她身上的重量。
男性的气息完全侵入她的呼吸、她的唇腔内,不允许她逃,不让她退缩,那执意与她纠缠的唇舌,霸气而又邪恶地宣告对她完全的占有。
直到海蓝几乎快喘不过气、快窒息了,才稍稍被放过。
大大呼吸了几口混著男性气息的空气,海蓝的视线终于适应了黑暗,她瞪著眼前半掩在黑暗里的脸庞--而这张脸庞就在她的上方,近到阵阵充满热度和独特男性洁净气味的呼吸就吹拂在她脸上。
她又怒又骇又止不住狂烈凶野的心跳。
是唐尔然!是这霸道的男人!
“你……你竟敢……”她试图推开他,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的上半身被他压在身下,她几乎又要感到不能呼吸了。
“偷袭你吗?”他一开口,温热的气息尽悉侵占她。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却异样的炯亮。“要不要知道我真正想偷袭你的除了这里……”他邪恶地用自己的唇刷过她的。“还有哪些地方?”
他要这女人,彻彻底底的要。
他来很久了。
想见这女人的强烈欲望驱使他放下手边还没完成的工作到这里来。
她正睡著!而且睡得很不安稳,就连他的揉按也抚不平她皱著的眉。
是什么让她带著不安入眠?
唐尔然发现这女人的一举一动都足以影响他的情绪。
这讯息代表的是什么?
他要她。他要这个强烈勾动他占有欲的女人。
海蓝被他明显的挑逗弄得心惊胆跳又面红耳赤,她费尽力气却仍推不开他。
“你……你这可恶的男人!就算你是大老板,你也没有偷闯进我房间的权利,你也没有……偷袭我的权利!”她对他龇牙咧嘴了。
这男人究竟在想什么?这男人究竟把她当什么?
她承认,他确实有激动她的心的能力;她承认,即使他带给她连串衰运、即使他时常蛮横霸道得让人生气,他还是一点一滴侵占了她的思绪。
唐尔然,一个她不该占惹上,却再也甩不掉的危险男人。
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开始时他是她最痛恨的男人:….
唐尔然突地对她笑笑。
“我以为你很喜欢我这大老板的身份。”
“那是在公事上,如果你决定要多加我酬劳,我会更喜欢你这个大老板……”
这男人非要继续用这种暧昧的姿势跟她说话吗?
猛地,海蓝察觉他的气息又向她袭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的唇又被他封夺。不过这回,他只轻轻在她唇上吻了下就撤开。
唐尔然的重量突然从她身上卸掉。他起身,也顺手将她拉坐起来。
床头灯亮起,海蓝乍地不适应的眨眨眼。
三秒钟后,她清楚地看见正坐在床畔与她对望的男人。
唐尔然,一向沉硬的脸庞上难得呈现另一种坦然而轻松的魅力;他灼热锋利的眼睛凝视著她,嘴角清楚地扬著一抹迷人的笑。
不过为什么,海蓝觉得这男人即使笑著,还是有著令人必须防备的危险气息?
“你的表现的确有资格要求加酬劳……”他微眯起眼睛。“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你那么需要钱?”
不再受制于他的围困下,海蓝的思维和呼吸总算可以正常些了。
不过,坐在床上和他说话还是怪怪的,她决定先从另一头撤退。
“每个人都希望钱赚愈多愈好,不是吗?”她边说边向旁移。
突然,唐尔然似笑非笑的眼光盯向她准备潜逃的举动。
“那不是你的最终目的……你怕我?”
他最后含著诡笑的问句轻易堵住她的妄动。
即使明白他的激将法,海蓝还是硬著头皮对他哼笑。
“你是大老板嘛,不就是希望所有人都对你敬畏有加?”
唐尔然抬手扣住海蓝的肩,立即察觉到指尖下传来的一阵轻颤。
“所有人包不包括你?”
海蓝很想忽略他的触碰,可是那一块肌肤简直像要烧起来的感觉令她想忽略也难。
“我?我只是个平凡的小人物,当然也该怕你。”她是很有自知之明。可是为什么她不去招惹这个危险,危险却偏偏要来招惹她?
“是吗?”唐尔然挑眉。
从两人第一次相遇,她那一只鞋砸中他起始至今,她时而勇敢时而怯懦、时而机灵时而固执,或许就是她这个能屈能伸的韧性吸引了他的注意。
怕他?倒不如说这女人很懂得保护自已。
他的手指开始在她肩上以轻佻爱抚的方式摩掌著。
“你怕我?那好,那么我就强迫你回答之前的问题--你说吧。”
在他一松一紧揉捏的指下,海蓝只觉得自己的肩头一阵又酥又麻。
她捉下了他的手。
“我……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被他这一骚扰,她的思绪还没从混乱中恢复过来。
任她挣扎,唐尔然看著她的眼神充满深思与锐利。
“你的梦想是什么?画吗?”
他已经注意到了。从她坚持非要带进饭店的一堆画具、从这房间四处角落都可以看到的一幅幅画,再加上一直看顾著她的祥嫂这几天来对他的报告,他几乎已经从这些迹象里找到了答案。而且他没忘记两人的第一次碰面,为了一张画;
这女人还对他张牙舞爪了起来……蓝?那幅挂在他房里今他莫名悸动的画上那个小小的签名,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海蓝的画上发现到同样的签名--在那一天他带海蓝第一次在慈善酒会上露面后,他送睡著的她回家时,就看到了放在她房里的一张张画。而在那一张张充满率性、充满温情的画里,他感受到同样无可言喻的动容,也发现到同样的字迹……蓝,海蓝。
原来她就是他房里那张画的画者。
向来,他对艺术品、甚至那些所谓的艺术家评价不高,正确来说,是视这些为无物。而且这心态就算是在发现海蓝的画能让他产生喜欢的感觉后,还是很难改变。所以,他喜欢海蓝的画、认可她的画,并不代表他对艺术的印象改观了--
他改观的,只是对这女人而已。
他突如其来提起画,倒让海蓝惊诧了一下,同时也想到了第一次碰面时他的恶霸行为。不过一转眼,她忽然顽黠地一笑。
“你猜得没错,你最讨厌的画画就是我的梦想。而且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张画……”那个她答应拍广告的条件。“现在,我的广告已经依约完成了,你呢?你什么时候要让我画?”她向他讨债了。
说起了画,她的活力和热情一下子上来了。要画这男人--这男人白衬衫下的体格肌理一定很棒,画起来肯定充满了挑战……海蓝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自动摸上了一具男性的胸膛--
脸颊、耳根乍地一阵火烧的燥热,她像触电般地缩回手。
可更快地,她的手在半路被截住。
唐尔然抓住了她刚才那只不安分的手,对她邪恶地扬起眉,欺近她。
“行!你想画我,我随时都可以让你画……”他的眼里燃著深沉的火,他的声音浊重:“怎么样?现在想先开始认识一下我的身体吗?”
海蓝的心狂跳不已,她的空气在下一秒又被这男人侵占。她的呼吸里全是他的气息--她将头向后仰,企图躲过他强烈的霸占。
“慢……慢著!我还没准备好要现在画……”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地一手推开他的逼近。
该死!从她醒来发现他在房里开始,情况就一路失控到底。这男人,究竟是著了什么魔?
这男人,今晚让她心悸又迷乱。
看出他眼底赤裸裸的危险欲望,海蓝推开他,翻身就要往床的另一头逃。可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一到间,一具灼热沉重的躯体已经从后将她牢牢地锁住。
她失措地挣扎著。“你……放开我!”
“在这个世上,还没有哪一个女人是我不想放开的……”挟著热气的低懒声音骚扰著她的耳朵,令她全身泛起”阵颤栗。“你,是第一个。”
这男人,是什么意思?
海蓝的脑袋几乎快无法思考了。
“我……不是纪采薇……我也不想当纪采薇,放开我!”另一个女人的名字突然脱口而出,她咬著牙,依然不放弃挣扎。
身后的男人突然张口在她耳垂轻啮了一下,令她差点失控地惊叫出来。□
“你当然不是她,你是你。”她的反应是让他的语音里带著诡笑的原因。
海蓝努力想让自己冷静,可是就这么被一具男性的躯体如此亲密、如此暧昧地贴著,她就是努力想冷静也难。
“你以为……每个女人都该屈从你……”
“我从不用女人的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