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充满希望的问:「这样就不算做坏事了吗?妳就不会生气、不会哭了吗?」
「对。」
她掉头回去,而骆凝绿则是很紧张的跟在她旁边,拉着她的衣角,一副怕被人发现的样子。
「小乔、小乔。」他低声说,「对不起喔,我害妳哭了。」
「不是你害的啦。」为了不让他继续懊恼,她只好露出一个笑容,「我要不是一副很想要的模样,你也不会拿,我知道你想讨我开心。」
他用力点头,「对,小乔,妳真聪明,我就是不会说得像妳说的那么好。」
小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玩着自己的长辫子,「下个月我就满十六了,可以把头发挽成一个髻,所以我才想要一根钗子。」
她随即一笑,故做轻快的说:「不过我现在有了。」
骆凝绿看着她将断成两半的玉钗收进钱袋里,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难过。
要是他聪明一点,身上有很多很多钱,就不会惹她生气还哭得伤心,还可以买很多很多支玉钗。
小乔假装回去百货摊上挑胭脂,大声的说:「我还是要那支钗子,赵大哥银子给你!」
她也不等对方说话,丢了银子拉着骆凝绿就跑。
「小乔,这不是回家的路。」骆凝绿担心的说。
很怕因为他做了坏事,所以小乔要把他丢掉。
「我知道,但回家之前,先去帮爷爷打些酒。」
爷爷已很久很久没喝酒了,他一定忍得很辛苦又不敢吵着要喝。
昨天她看他一脸难过的把酱油当酒喝了,就决定打一些酒回去给他解馋。
「可是妳说不给爷爷喝酒的。」
「对呀,所以你别说这酒是我买的,这样他才不会知道我心软了,以后就敢吵着要喝。」
「我一定不说。可是要怎么样让爷爷喝到酒,又不知道是妳买的呀?」
她眨眨眼睛,「我有办法呀。」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银色的月光下,整个湖面都睡了,非常静谧。
骆凝绿站在船头,低着头,手指头动得飞快,一片片被削下的木屑在脚边,他专心一致的做着手上的东西。
阿福带着一脸阴险的笑,蹑手蹑脚的接近他。
他手上拿着一圈粗大的麻绳圈,准备出其不意的套到骆凝绿身上,然后一脚将他踢下湖去。
不会泅水的他一定会淹死,就算那对该死的祖孙醒来,也来不及救了。
他忍不住嘿嘿的奸笑起来,一步又一步的逼近骆凝绿。
他双手抓着麻绳圈,猛然往骆凝绿头上套下去。
骆凝绿突然蹲下身,因为刚刚削木头时使力太大,结果他的刀刃突然脱离了刀柄,掉到船板上,所以他蹲下身捡。
他这么一蹲,阿福往前套了一个空,直接撞在他的背上,然后重心不稳的往旁翻了一个跟斗,扑通一声跌进湖里。
听到落水声,骆凝绿奇怪的探头看看,黑压压的湖面一片宁静,只有几圈涟漪。
「什么东西撞过来又掉进水里呀?」
小乔从睡梦中惊醒,披了一件单衣冲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骆凝绿回过头,「没事呀。」
她拍拍胸口,一副安心的样子,「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掉下去了。」
他愣愣的看着她,洁白的脸庞在月光下映出柔和的光芒,柔顺的黑发披在脑后,轻轻的随着微风起舞。
「干什么?」她伸手在他面前摇了摇,「怎么不说话?」
他呆呆的说:「妳真好看。」
她脸一红,啐了一声,「胡说八道,还不去睡觉,明早还要干活呢。」
这个傻蛋,没事来注意她好不好看干么?
害她一颗心卜通乱跳,莫名其妙极了!
「救命……咕噜……救命咕噜噜噜……」一阵水声和呼救声从湖上传来。
小乔连忙点起灯,往湖上一照,是一个人载浮载沉的猛摇手喊救命。
「爷爷、爷爷!有人掉下去啦!」
乔老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来,「怎么这么麻烦,连个觉都睡不好。」
傍晚才在一网渔获中发现一壶酒,好不容易躲过精明的小乔,在棉被里喝个痛快,正想抱着酒壶睡个好觉,就被吵醒了。
他拿起长长的竹篙,在小乔提灯的帮助下,伸到湖上去给那人抓住。
阿福被绳子给缠住了双脚,百忙之中解不开,差点淹死,只好大声呼救。
好不容易才把他拉上来,他倒在船板上大口喘气,心里大叫倒霉。
「这可真奇了!」乔老哈哈大笑,「你捆得跟粽子一样去跳湖,是想死呀?」
既然想死干么叫救命哪?
「不是啦,我是起来小解,不小心摔下去的。」他一边解释,一边把绳子扯开,「也不知道这绳子是哪来的,差点缠得我脱不了身。」
「我知道!」骆凝绿自告奋勇的举手解答,「是爷爷拖小舟用的。你们看,上面有红漆,是我帮忙漆的。」
「爷爷拖小舟的绳?那不是应该绑在后面吗?怎么会掉到湖里去?」小乔一脸怀疑的看着阿福。
「是呀,真奇怪,哈哈。」他笑得很勉强,心里一阵咬牙切齿。
干脆明刀明枪的把他干掉,连这一对祖孙都杀了……
可是如果没成功,让骆凝绿给逃跑,那就惨了,还是小心一点吧。
哼!就不相信要不了他的命。
「好了,都去睡觉吧!」乔老打着哈欠,「阿福,你别再找麻烦了,老是掉到湖里去扰人清梦,烦死了!再吵就把你赶下船去。」
阿福气急败坏的去换衣服,钻进后舱睡觉,三个男人都睡在后舱,而小乔则睡在中舱。
骆凝绿和乔老都已经睡了,他真想拿棉被将骆凝绿给活活闷死。
可是他一定会挣扎,到时候惊动了旁人,任务就宣告失败。
突然,他看到机会。
一把匕首居然就放在桌上,那是刚刚骆凝绿用来削木头的,因为刀刃和刀柄稍微用力就会分开,所以他请乔老教他修补,乔老说天亮再说就随手放在桌上。
阿福立刻拿住匕首,露出冷笑,轻轻的蹲在骆凝绿身边,只要一刀插进心窝,他就死定啦。
他高兴的想狂笑了。
他高高的举起匕首,正想用力刺下时,乔老突然大声说了一句——
「好酒!再来一坛!」
阿福吓了一大跳,连忙直接躺倒,翻过身去假装熟睡,过了一会,他发现乔老没动静才松了一口气,「死老头,话那么多,连睡觉都要多嘴!」
他轻轻的坐起来,完全没注意到刀刃插在被褥上,跟着他离开的只有一个刀柄。
阿福又是一个狞笑,举起刀,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骆凝绿心窝刺入。
奇怪的触感。
明明插到底了,为什么不觉得像刺入肉里的感觉?
他举起匕首,用力的再刺第二刀,因为他用力很猛,撞痛了熟睡中的骆凝绿,他下意识的把手一挥,「我要睡觉啦!」
阿福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正中胸口,随即直接往后跌,这时候他才发现刀柄上居然没有刀刃,难怪两刀刺不死骆凝绿。
「刀子、刀子……啊!屁股、屁股!我的屁股!」
尖锐的疼痛从他屁股传来,痛得他哇哇大叫,乔老又是怒火冲天的醒来。
虽然是深夜,乔家的渔船却是热闹滚滚。
第五章
「这边的十个铜钱,这一边的五两。」
笑咪咪的胖大夫拍拍柜枱上的两包药,对着小乔伸出手,「谢谢关照呀。」
小乔叹了一口气,仔细的数好银两数目,依依不舍的把银两推过去。
「这包刀伤,这包治脑伤,没错吧?」
那个臭阿福,三更半夜不睡觉,拿刀要杀鱼,却杀到自己的屁股,害她得多花一些钱给他买药治伤。
「对,小乔,我跟妳说,上次我说过,你们大乔的脑伤得长期吃药才会好,这一副他总共吃了八次,也差不多了,接下来我要帮他再添疗效更好的药。」
「那这一副药要吃几帖?」她关心的问,她真的很希望大乔能够好起来。
她真的不大相信阿福说的话,什么国师的儿子,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怎么都没人来找?
国师丢了一个儿子,难道都不会着急吗?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应该快点来接人呀,怎么可能这么多天了,一点动静都没用。
阿福那家伙鬼鬼祟祟的,一定有问题!
「一天吃三帖,总共要吃二十天才会见效,不过我先跟妳说,这药不便宜,一帖要二十五两喔。」
「这么贵?!」她瞪大眼睛,「不能再便宜一点吗?」
「小乔,这些药材都是很难找的,我没赚妳的钱,完全是为了谢谢妳爷爷帮我整修屋子,我才只收药钱而已,不收工钱。」
「喔,我知道了,谢谢你。」有钱的时候帮别人翻修房子,现在自己却落得暂住船上。
唉,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大夫有办法治治爷爷的怪病就好了。
小乔有些沮丧的拿着药走出医馆,骆凝绿兴高采烈的拿了两支糖葫芦跑来。
「我不是叫你在外面等我,为什么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