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江也感觉莫名其妙,「夏侯呢?」
正常这种时候,都是夏侯宁称赞自己的声音最大才对嘛!
他还在想他怎么突然这么安静,原来是根本不在了。
「赶快去找!」他连忙吩咐属下四散开来,到处寻找。
但回报的结果,令人泄气。
结果,他们逮到了山贼三十一枚,却弄丢了夏侯宁一个。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孙净海浑身包得密密麻麻的,脸上蒙了一块白纱,手上也戴了白丝手套,确定没将任何一块肌肤露出来,也不会有被认出来之虞,她才走进小屋。
小之拿着烛台跟着她,一脸的提心吊胆被掩在面纱之下。
夏侯依依则是在门边探头观望着,因为她不想被陈浩江看到,所以随便掰了个肚子痛的理由,而不一起进去。
看着被扔在床边的大麻布袋,孙净海有点紧张。
毕竟她绑了朝廷命官,说心里不担心,都是骗人的。
她拚命装出镇静的模样,其实心跳得比谁都快。
「把他放出来。」
「是。」小之连忙把烛台放到桌上,正想去解开绳套时,孙净海连喊,「还是等一下好了。」
「小姐,我们总不能一直把人装在袋子里,会把大夫闷坏的。」
「等一下,我再想一下。」她犹豫了下,「妳推推他,瞧他醒了没再说。」
小之无奈,只好伸手要去推,不过她还没碰到布袋,就冒出一个声音说:「我没昏。」
「啊!」这个声音突然响起,倒把主仆两个吓得跳起来,缩在一起,互相握着手,一脸紧张兮兮的。
「你、你先别叫!」孙净海紧张的解释,「我没恶意,也不是坏人。」
「要叫我早就叫了,还等到这时候?」
夏侯宁超想打一个无聊的哈欠的。
原本他还以为,那五个武功一流的人是山贼一伙,所以才假装被擒,想进入他们的大本营,将其他余孽一网打尽。
没想到就在他被装进麻布袋、扛着跑时,却听见了一句话——
「逮到人了,这下夏侯依依得好好谢谢我们了。」
没错,他听见他那个无消无息的老妹名字。
先不管她叫人来抓他是为什么,光是有她的下落这件事,就值得他委屈的窝在里头,等出了麻布袋后再把她逮回去。
「那、那我放你出来,可是你得保证不乱跑、不乱叫。」孙净海连忙推推小之,「快去!」
「可是小姐。」小之也一脸害怕,「我会怕,要是他出来了,咱们屋里都是女人……」
她话还没讲完,夏侯依依就探头道:「有我呢,他碰不到妳们一根寒毛的。」
话虽如此,不过她站得那么远,就算有事,恐怕也是她先跑吧!
一听到妹妹的声音,夏侯宁的心更笃定了,他并没有进入什么龙潭虎穴,听来是到了小姐闺房。
而那小姐的声音又柔又软,好听得不得了,似乎在哪里听过似的。
孙净海朝小之点点头,「不怕,他是大夫,医者父母心,是好人,不会害我们的。」
他是大夫?!这下换夏侯宁纳闷了,他几时变成大夫了?
于是小之大着胆子,飞快的拆着麻布袋上的绳子。
而孙净海则是继续说:「陈大夫,用这种方法把你请来,希望你不要见怪,因为我有要事相求,我……」
话声未毕,袋口已经松开,一个人影陡然站起,伸着懒腰,「累死我了。」
这个人——
那双有神的丹凤眼,那似笑非笑的唇角……夏侯宁!
那个恐怖的人,那个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在众人面前赤身露体的难堪和恐惧……
孙净海瞪大眼睛,恐惧两个字出现在她眼里,尖叫声在喉咙蓄势待发。
她觉得全身不舒服,背上、手上的皮肤感觉有些刺,有些痒,让她直想去抓一抓。
小之也呆住了,就连躲在门边的夏侯依依也吓呆了,她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啊……」
超级吓人的尖叫声,同时从三个女人嘴里发出,跟着是砰砰砰落荒而逃的声响。
小之掉了鞋子,而孙净海一头撞上被夏侯依依顺手拉上的门,她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夏侯宁眼捷手快,立刻从背后将她一把捞起,他的手环住她的腰,她的背贴着他的胸。
「小心哪。」
天哪!这怎么回事,他才刚站起来,眼睛都还没适应光线,就听见震耳欲聋的尖叫声,还有女人急着逃命的背影。
孙净海一个低头,看见他修长的手指扣在自己的腰腹之间,惊吓过剧,一口气转不上来,尖叫声梗在喉咙里。
夏侯宁只觉得手里的人儿一软,跟着往下滑,连忙再用另一只手撑住她,「妳该不会昏过去了吧?」
只有没知觉的人才会这样软瘫。
「搞什么鬼?」
他将软趴趴的她翻过来,看见她脸上罩了一块纱,没多想就拿掉,却陡然吓了一跳,因为她脸上、脖子上,布满了红疹。
「哇!妳是人是鬼呀?」
「你你你……」小之声音发着抖,手里抓着两块石头,护主心切的说:「快放开我家小姐,否则我就扔死你。」
这丫头好面熟呀!夏侯宁微微皱起眉,努力的在他脑中梭巡有关这张面孔的记忆。
「啊!是妳。」
是孙净海的丫头嘛,那么手上这个东西……不是,是这个人,是孙净海吗?
他记得孙净海长得挺美的嘛!这东西……这人,不像是她呀!
「哥哥……」躲在屋外的夏侯依依硬着头皮进门,「快放开净海,你再抱着她,我看她九成九死定了。」
她没看过孙净海的过敏居然严重到面目全非,可见她哥哥果然是她的过敏来源。
天哪!为什么雷神他们抓了哥哥来?陈浩江呢?
她不知道,当时乱成一团,雷神哪知道谁是陈大人,于是抓到人就问,而夏侯宁以为他们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所以应了一句是,结果他们就把他绑来了。
「她果然是孙净海。」不过……他摸着下巴,「不像呀!」
他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在月光皎洁的树林里,一次是在山庄的大厅。
虽然说他分辨女人长相的能力特差,但对孙净海倒是记得挺清楚的。
「她是啦!」夏侯依依连忙拉着小之,「快,帮我把净海抬回房里。哥,晚点再跟你说。」
「哥哥?!」小之一脸的惊吓,「夏侯庄主是妳哥哥,妳不是姓钱吗?」
「先别说那些了,把净海救醒再说。」她无奈的说。
但是,其他人却不这么想。
她们毫无保留的尖叫声,早就已经让榴花书屋外的人吓得花容失色。
胆小的就赶紧去报官,强悍的就带了扫把、杆面棍、洗衣棒来一探究竟。
而领头的老夫人,更是威风凛凛,虽然六十多岁了,但手里那把大关刀和头上绑的白布条,还是让她看起来杀气腾腾。
「欸!有男人。」
她看见孙女倒在一个男人怀里,脸上的皱纹更深,大刀一挥,「快放开净海。」
「孙老夫人,好久不见了。」半抱着孙净海,夏侯宁腾出一只手来,很有礼貌的跟孙老夫人打招呼。
虽然有些老眼昏花,可孙老夫人还是一下就认出他了,「夏侯庄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孙净海在作梦。
梦里,她回到了那个绿意盎然、生气蓬勃的穿岩山庄。
那是个虫声唧唧的夏夜,无数的流萤闪着光点,在夜色中闪烁移动。
她被那泓碧绿的湖水所引诱,脱下了外衣,沐浴在银白色的月光之下。
那样的深夜、那样的宁湖,该是没有人迹的。
偏偏,打乱湖面的平静之后冒出来的,却是个男人。
他们面对面,眼光相接,在彼此的眼中同时看见了惊讶与难堪。
她落荒而逃,却在惊慌中,拿错了衣物,甚至来不及穿妥,只能抓着遮掩。
而他,为了拿回他的衣物,追在她身后跑。
当时的她,并不明白拿错衣物的这个举动,将会使她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被一个半裸的男人紧追着,不断扩散的恐惧在瞬间淹没她。
当她跑出树林,并跌倒在一大群手持火把、骑着骏马的壮丁们面前时,她固然慌乱、害怕,但还保有一丝丝的理智。
她跌坐在地上,仍记得要紧抓住衣服,遮住自己的曲线。
然后他冰凉的手搭上她裸露的肩,她放声大叫,然后不省人事。
她一直作着这个梦,重复着半年多前受的那场惊吓。
这样就已经令她很难受了,没想到,那个肇事者,居然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再次在她面前出现。
孙净海尖叫着从梦中醒来,额上布满了冷汗。
「不要碰我。」
「小姐!」小之一脸担心的坐在床沿,手里握着一条手缉,轻轻的帮她拭汗,「妳又作恶梦啦?」
自从穿岩山庄回来以后,小姐作恶梦的频率很频繁,不知道是不是跟那时匆忙离开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