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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显得有些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在公堂上踱步。
他一下子玩弄着竹筒里的令签,一下于又把惊堂木在手里抛来抛去,再不然就是托着腮,咳声叹气的坐在椅子上。
捕快、衙役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每个人都搞不懂,一向跟弥勒佛一样笑咪咪,似乎无烦无恼的县太爷,究竟是怎么啦?
「朱捕头,你说大人是怎么了?」捕快之一低声问,「瞧他这样垂头丧气的,还真是下习惯。」
「大人平常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应该想办法帮他分忧解劳才对。」另一个衙役说。
「是呀,朱捕头你得想想办法才行。」其他人纷纷附和。
「我哪里知道怎么办呀?」朱炎小声道,「大人从牛家集回来之后,就这样了。」
「是不是因为抓到了用火药假装雷殛,杀害林大甫的凶手,所以大人觉得没趣,就没精神?」
朱炎一掌打在他的后脑勺,「大人怎么会因为抓到凶手而不开心?在醉仙楼的庆功宴你没去吗?」
被打的人摸着脑袋,傻笑了一下,「说的也是厚,那应该不是为了这事儿才对。」
「我知道是为了什么。」捕快刘一刀信心满满的说,「那天宋沛恩不是打了大人一巴掌?我说大人一定是因为这样心情不好。」
方正立刻反驳,「怎么可能呀?大人要是因为这样而生气,那天下山的时候,怎么又逗着宋沛恩说话?」
「是呀。」朱捕头点头说道,「不是我在说大人闲话,不过我瞧他是急着讨好沛恩,可惜人家却不怎么爱理。」
方正大腿一拍,笑着说:「这就对了!大人心情不好,一定是因为宋沛恩不理他的关系。」
他这话一说,大家都觉得非常有道理,纷纷点头。
就连贺兰自己也频频点头,「是呀是呀,你们真聪明,我什么都没说,就让你们猜到了。」
不知何时,端坐堂上的知县大人老早就走下来,加入这兴高采烈的讨论,大家说得忘我,居然没人注意。
「呃……大人,你什么时候下来的?」一看到他,大家难免尴尬,还好他没有见怪的意思,大家才稍微放了心。
「唉,这宋沛恩一不理我,我就觉得饭也不香、水也不甜,做什么都没趣。」贺兰非常的烦恼。
自从那天她打了他一个耳光之后,她就开始把他当透明人了。
她不跟他说话,完全不理他,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她就是相应不理,她连看都不看他了!
这让贺兰非常的烦恼,他已经习惯每天早上起床,先去把宋沛恩气个半死,他早饭才吃得下。
睡觉前如果没先去呕她一顿,他这觉就睡得不安稳。
风雨无阻都要到昭雪堂去啰唆一顿,他才觉得生活愉快,充满朝气和活力。
现在宋沛恩把他当透明人,害他的世界顿时风云变色……
朱捕头摸着下巴,沉重的说:「这么听起来,还真的很严重哪。」
「是很严重呀。」贺兰叹道,「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生病的。」
「不过到底是为了什么,宋沛恩居然会突然生起大人的气来了?」
他们不是处的很好吗?
大家都在苦苦思索着这个问题,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到答案。
突然一个声音插入,「我知道为什么。」
「诸葛师爷!」
从后堂快步走出来的,正是诸葛琴操。
贺兰连忙迎上去,抓住他的双臂用力摇,「你说是为什么?她干么生我的气?生我的气就生我的气,可以来打我、骂我,干么不理我?」
诸葛琴操内力深厚,那日在山中小屋雨虽然很大,但他还是能听见贺兰和宋沛恩的对话。
那时贺兰挨了耳光还不知所以,他实在也不好意思笑他,他真是不懂得女孩子的心思呀。
难怪宋沛恩会气到不想理他,她恐怕还在火他居然拿她的残缺去赌钱的事吧。
「让我告诉你可以,不过你得请我吃一顿饭,也把宋沛恩请来,让我帮你们作和事佬!」
贺兰爽朗的一笑,「那有什么问题呀。」
别说是请吃一顿饭这么容易的事,就算他诸葛大爷想当知县大人,他也可以让给他做个过瘾。
只要他告诉他,怎么样才能让宋沛恩理他。
诸葛琴操道:「不容易。这顿饭嘛,不能太随便,你租一艘画舫,我们到澄清湖上去吃。」
贺兰没有多想,一口就答应,「我立刻就去租。不过,宋沛恩牛得要命,她一定不会来的。」
诸葛琴操一笑,「这你不用担心,我保证她一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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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将舔得干干净净的碗往前推,客气的说:「吃饱了,多谢招待。」
「你全吃光啦?那么大一盆油饭欸!」
宋沛恩瞪大眼睛,有点不甘愿的说:「早知道就先留一点给自己。」
人家特地拿来让她分享弄璋喜悦的鸡腿油饭,才一眨眼就全进了他的狗肚了。
「也没多好吃,妳没吃到还算运气呢。」
「才怪。」她小嘴一嘟,「不好吃你会吃个精光!你到底是来办事的,还是来吃东西的呀?」
迟迟不说要她如何帮他,净会要东西吃,也难怪她要这样怀疑了。
「当然是来办事的嘛!只是这情况呢,有点微妙。我看了看之后,觉得妳现在做的不错,应该有希望成功。」
宋沛恩莫名其妙的说:「你在说什么呀?我什么都没做呀?」
她几时帮这小鬼做事啦?还说很有希望会成功,真是见鬼了。
「有的,只是妳自己不明白而已。」来福咧嘴笑着,「我能不能投胎,就全都看妳了。」
她更加胡涂了,「怎么会是看我?是看你弟弟吧,你不是说得解开他的心结,你才能顺利投胎吗?」
「我是说过没错。」来福往地上一躺,满足的摸摸肚子,「吃得真饱。咦?那是什么味道?」
他突然翻起身,用力的在空中嗅了又嗅,「好熟呀!难道……难道真的是他们?」
话一说完,他立刻转身,迈开四肢朝门外狂奔。
宋沛恩连忙追上去,但两只脚的她哪跑得过四只脚的,一下子就被来福把距离拉开了。
「你去哪呀?来福!」搞什么嘛?话说到一半自己就溜掉了。
那么急着跑开,不知道是要到哪里去?
宋沛恩眼看追不上,干脆就转身进门,一转身,差点就和人撞个满怀。
「诸葛师爷?你跑到这干么?」
也不吭一声的就站在她背后,差点吓死她了。
都是贺真不好,吃饱撑着把她家院子的杂草全修剪光,还使唤衙门的人来帮她修房子。
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像鬼屋,所以什么人都敢来串门子了。
「来请妳帮我一个忙。」
「又是要我帮忙!」真是奇怪了,她脸上也没写乐于助人,怎么鬼跟人都喜欢找她帮忙?
「是,希望妳不要拒绝。」他长叹一口气,「我是没有办法,才对妳做这种要求。」
为了将贺真找回来,他什么手段都会用的。
「等一下,我没答应要帮你。」看他的表情怪怪的,这个忙恐怕不好帮吧。
「妳也不能拒绝我。」他手一伸,快速的在宋沛恩身上点了几指,封住了她的穴道。
「你干么?为什么点我穴!」
她一不能动弹,就更觉得诸葛琴操不怀好意。
难道他是为了怕她揭穿贺真的身分,所以要对她下毒手吗?
这也不对呀,如果要除掉她,老早就可以动手了,干么等到她对贺真的真假失去兴趣后才做?
「我一定要确定妳肯帮我这个忙。」他无奈的说,「得罪之处,请多包涵吧。」
「你都没跟我说要我做什么呀。」宋沛恩急道,「要人家帮忙,是要用求的,哪有人这样硬来啦!」
他摇摇头,「就算我求妳,妳也不见得答应,只好这样了。」
「那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她实在弄不明白,「是贺真叫你这么做的吗?」
「当然不是。」他从怀里掏出手巾,塞住了她充满疑问的嘴巴,「委屈妳少说几句话。」
「我对妳没恶意,只是想淹死妳而已。」
说完,他将宋沛恩往肩上一扛,轻松的把她掳走。
宋沛恩差点昏倒。
对她没恶意,只是要把她淹死而已?老天爷呀,她才十七岁,真的不想做水鬼呀!
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诸葛琴操,让他气到非把她淹死不可,她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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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画舫在湖心轻轻的晃荡着,船首的宫灯照亮了墨绿的湖水,在水面上反射出淡红色的微光。
有人在远处的湖上吹萧,萧声有些凄凉,似乎吹萧的人有着无限的伤心事似的,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心情一滞。
「这萧声真悲伤。」在画舫里的贺兰听见了,对诸葛琴操说:「听了就叫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