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荷娃虽哭得喉咙沙哑,却执意将话说清楚,“我有话必须要告诉你……”
“那你起来说。”他接起荷娃,温柔而不舍的抚过她哭得肿胀的眼,“如果是要说小只……”天!他的嗓音也哑了,“那……今日别再多说……”
毕竟,他俩都已承受极大的痛苦,可不可以今天就休息一下,让他静静的看着小只……
哦~~老天!求您别带走小只……
“是我跟小只的秘密。”荷娃言简意赅的说,眼神从原先的空洞变得有光彩,“我们不是你以为的普通人……”
她缓缓道来,岑峻飞却是听得目瞪口呆,他……是幻听,还是正在做梦?!
但当他听到重点,“真的!你确定?”他整个人都因太过兴奋而跳了起来,甚至撞到天花板,他吃痛的再掐自己大腿一下——还是很痛!这就表示他很常。
荷娃点点头,但却很迟疑,“但是你……他们……”
“我不在乎!”他很确信这一点,“只要能让小只恢复,任何牺牲我都在所不惜。”甚至不惜跟人拼命。
但他突然又像想到什么重点,双手使出吃奶的力道抓紧荷娃的小手,“可我也绝不放你走,绝不!”荷娃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你决定了?”
“我决定了。”这一刻,他不是岑氏家族企业的头头,只是个单纯想留住妻子、救回儿子的父亲。
第九章
没错,荷娃召唤莲花赶来救小只。
当莲花出现时,岑家人全都吃了一惊,因为她的打扮相当怪异——就跟非洲的巫医一样,不但将满脸画得花花绿绿,身上也是披被树挂,衣不甚能蔽体。
岑老爷爷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不准!说什么我也不准让这种不科学的事在我们岑家发生。”斩钉截铁。
莲花一耸肩,“那我们没事就别联络。”
说完她就想屁股拍拍走人,却被身后传来连滚带爬的响声,以及一声声的悲泣呼唤给止住步伐。
“莲花……救小只……我什么都不要,就只要他……甚至拿我的命来换……”荷娃根本不顾自己才怀孕数周,该照顾好自己虚弱的身子,只是拼了小命想让莲花再帮她一次,“当、当初也是……任谁都说小只根本没望……是你啊……
“那时是你给了他生命……你现在怎么能不管他……莲花——别这么早就让他离开……我还没跟他相处够……”
她哭得涕泗纵横,爬到莲花的身后,死命的抓住她的双脚,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岑峻飞虽然不知莲花究竟有什么高深的功夫,但他听过荷娃叙述的“天方夜谭”,他愿意放手一搏。
于是,他跟在荷娃的身后双膝下跪,悲从中来的说:“求你救小只。”
岑老爷爷难过的心想,他也愿意把自己的生命渡给小只,但……怎能让他不信任的人乱碰小只?该送进大医院啊!
虽然……小只是经过医院宣告急救无效!
莲花硬着心肠不肯转头,“荷娃,你知道你是有目的来此的。”
岑峻飞听得满头雾水,难道荷娃还隐瞒他一些事吗?
荷娃根本无心顾及其他,心里只有小只,所以她拼命的摇头,泪水跟着甩落。“我愿意、我愿意。”
“好,那小只会有救。”莲花转身扶起悲痛欲绝的荷娃,“可你呢?到最后……你能跟我一起走吗?”
荷娃想都没想的点了一下头,却在霎时怔住。
心……突然像是被数以万计的小蚂蚁咬着,好痛!
她回头看了岑峻飞一眼,她舍得他吗?
不舍啊!
“就是。”莲花轻轻抬起她的小下巴,“可你得跟我走啊!”能不能……就在这里救人呢?荷娃以祈求的眼光哀求莲花,莲花向来最疼她啊!她可不可以别逼她作这么困难的决定?
“走?!”岑峻飞当下脸色大变,口气也在瞬间变得凶恶,“谁要走!”
“她。”莲花一点都不介意的以莲花指指向荷娃。
“谁敢带她走,我就跟她拼命!”岑峻飞立刻摆出一副保家卫国的英勇模样,大有“她敢就试试看”的意味。
“那小只呢?”莲花要他二选一。
岑峻飞却是连想都没想,蹲了个马步,以方便开打,衣袖也高高卷起,将十指扮得咯咯作响。
“两个都留,你谁都别想带走。”他说得简洁。
“留一个死的吗?”莲花凉凉的问。
但岑峻飞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一声悲愤的哀泣已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起来。“哇呜~~我要小只活过来……我不要他离开……不要、绝对不要!”
荷娃的哀伤哭泣让岑峻飞心碎不已,他只得软下口气,“当、当然是要救小只……”
“所以你得二选一。”莲花坏心的说。
岑峻飞的俊颜当下变得青白交错,他……该如何决定?!
不能作决定啊!
“救小只!”荷娃突然神勇的抹掉止不住的泪,不顾自己哭得丑到不行的容颜,“咚”的一声朝岑峻飞跪了下去,拼命的磕头,头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叩叩”声,回响在所有人耳里。
“荷娃在这里先恳求你……阿飞,你老说爱我、喜欢我……请把你的爱跟喜欢……先放在小只身上……他是我的命啊!”
可小只又何尝不是他的命呢!
“荷娃……”可他无法对她放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愈来愈爱与她腻在一块儿,愈来愈喜欢她对他的嘘寒问暖……
他放不了手啊!
“把你对我的……爱跟喜欢……全转给小只,求你……如果你说的全是真的……我要求你……不!我命令你……放我走,救小只……”荷娃痛下决心说道。
就在她求他的一刹那,她才惊觉,原来……她才离不开他啊!
“不放……那不一样,不能放!”虽然想救小只的心与荷娃一样,但他就是割舍不掉对她与日俱增的感情。
他将她的小手都快抓出伤痕,却说什么也不肯松手,仿佛只要抓住她,她就不会离开似的。
这就是所谓的爱吗?
莲花这才明白,也忍不住有点羡慕起来。
“阿飞……我想小只、爱小只……我不能没有小只……”她乞求。
“我懂、我懂……我也爱他……可我更爱你啊!”别再逼他。
就在此时,岑老爷爷再也忍不住了,恨恨的转动轮椅来到莲花面前,“你……你这女人真恶毒!”
莲花好玩的看一眼那吹胡子瞪眼的老公公,忍不住伸手拔了他一根长长的白胡子,“好奇妙——”
岑老爷爷吃痛的骂道:“妙你的头,你这个坏女人,居然想来我们岑家搞破坏,做梦!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带我媳妇走的。”
这……他爷爷什么时候肯承认荷娃是岑家的媳妇了?
虽然是在这样伤痛的时刻,但岑峻飞还是很欣慰的看了爷爷一眼,知道这是过去三个多月他与荷娃相处后所产生的浓厚感情。
咦?!荷娃本该伤心欲绝,却在乍听到岑老爷爷居然选择站她这边而震惊不已,原来……爷爷已经当她是岑家的人了!
哦~~她虽然现在心情难受不已,但听爷爷这么说,她还是好开心。
莲花诧异的望着岑老爷爷,眼中闪着希望的光芒,“你帮她?可那小只呢?”
岑老爷爷立刻说出心底真正的想法,“至少也得等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我才准你带人走。”
当下,一群感动得要命的旁观者,全都从椅子上跌到地下。
“呜呜……”荷娃继续哭泣。
岑峻飞也继续试图为能够留下爱妻而努力,“我愿意做任何事……”
“那就赶快收起你们的眼泪。”突然莲花挥挥手,决定不玩了,这么多人一直向她求情,她觉得好烦。
“咦?!”果然,众人立刻跌破眼镜。
“莲花……”荷娃不解的抬起雾 的泪眼。
“我们先去你的房里救小只。”莲花指着岑峻飞、岑老爷爷与荷娃,“你、你和你,一起来。”
“那她……荷娃能留下吗?”岑峻飞不忘问。
“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你愿意替我做任何事!那样就好办了。”莲花莫测高深的回了这么一句。
唉!岑峻飞心想,只要能留下荷娃与小只,就算让他倾家荡产都行。
但他完全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想,压根没替爷爷想。
“你行不行啊?”
“有没有搞错啊?”
“你别拿我们小只当白老鼠实验行吗?”
一声声惊疑的话语自门内传出,是岑老爷爷中气十足的大嗓门,让一群贴着门板偷听房内状况的仆佣们,各个听得提心吊胆。
他们心底只有一个疑虑——老爷与少爷,甚至是少奶奶,他们会不会把小只当成是死马来医啊?会不会太过冒险了?“哇~~你别乱碰我的脚!”
一阵寂静无声后,突然传出岑老爷爷的爆吼。
又过了一会儿,岑老爷爷又爆出一声惊呼,“咦?!我、我的脚……”
吓得屋外的仆佣真想一头将门撞破,冲进去救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