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方才丢在地上的西装外套,他将它披在她的身上,低语道:「我先去洗澡。」默默离开客厅。
就在他前脚刚离开客厅,就听到「啪」的一声,是她将客厅里的灯关上了。
范姜宇文不知道自己是在怕什么,但他就是没有勇气去安慰她一声,更不敢去面对她现在可能惊慌失措,也可能将他暗恨在心头的面容,只是很鸵鸟的将自己关在浴室里。
约莫一个小时过去,范姜宇文打开浴室门,却没在卧房里看到她的身影,难道她还待在客厅里?
他无奈的走回漆黑的客厅,对着黑暗中那个在沙发角落缩成一团的人影低语,「妳也去洗个澡吧!」
那团黑影这才松开有点僵硬的身子,动作迟缓的走进浴室,将门紧紧的锁好。
范姜宇文可以很确定,她在气他!因为当她与他擦身而过时,她是那样谨慎的不让自己触碰到他。
他……看来真的伤到她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
这可是他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他表现得如此粗鲁蛮横。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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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琳直到将莲蓬头的水量开到最大,确定水声足以压过她啜泣的嗓音后,她才放松情绪,将积压一天的紧绷情绪给发泄出来。
「呜呜……」泪眼中,她似乎看到唯一关心她的老父在心疼她。
「呜呜……」泪眼中,她强忍着身上几处刚被烙下的疼痛印记,替自己催眠说那只是皮肉上的疼痛。
「呜呜……」泪眼中,她因看不见自己的未来而感到悲从中来,以致她竟失控,开始从呜咽声转变为痛哭失声,「呜哇……」
范姜宇文从她一进到浴室的那一瞬间,人就像是失去自主意识,默默的站在浴室门外倾听。
从她低声泣吟时,他就感到后悔。
可他又能如何呢?做都做了!
直到她终于悲痛欲绝,嚎啕大哭之际,他竟克制不住的敲起门来──他受不了她用这么悲壮的哭声来控诉他的暴行。
他……没那么恶劣。
「叩叩,」他低沉的嗓音飘进浴室里,「骆琳,妳还好吧?」
悲泣声霎时止住,骆琳赶紧以双手掩口,不让自己哭泣的嗓音再流泄出去,她在心底告诉自己,「明天再哭、明天再哭……」
他只会待上一夜,明早就会不见人影,她大可届时再哭出心底所有的委屈啊!
「忍着、忍着……」她一直不断的提醒自己,还抿住唇瓣,试图将几乎溃堤的泪海给止住,只是功效不大……
范姜宇文直到听不见她后续的反应良久后,才无奈的回到卧房。
许久许久过后,在确定他该已上床入睡之后,她才悄然的从浴室里默默走出来。
将自己的枕头拉到床沿处,身子紧挨床缘,她多希望这一夜就到此为止,但她的美梦没有成真。
因为范姜宇文一直没睡,他一直在等她。
要他对她说出道歉的话语,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打算以身体来安抚她落寞的情绪,在过去这么长的一段时期,他俩一直都配合得很好,所以他相信自己是能抚慰她的。
可当他伸手抚上她的身体,骆琳却第一次对他的触碰起了疙瘩,「不……不要!」她下意识的想拒绝。
然而她的抗拒又再次激起范姜宇文的怒气,他控制不了的一把将她拉扯过来,粗暴的对她行使他的权利。
而她,在几经挣扎后便乖乖承受他的蛮横行为,娇柔的身躯再次布满了印记。
「呃~~会、会痛……」
可他继续驰骋,依然没让她润滑。
「唔──慢、慢一点……」
可他停不下来,也无心停顿,一心只想向前冲……
「不要了、不要了……」
但他却因她三番两次说不而激起更激昂的欲念,每回在才刚做完后,就因她的拒绝而更加血气上升,又再一次对她攻城略地……
可在范姜宇文的感受里,他其实是有一次比一次温柔,只不过那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感受!
对于骆琳而言,她到最后只觉得自己已不只是身体在痛……她的心更痛!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未来还要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吗?
第二章
拖着疲惫的身心,骆琳终于睁开眼,清醒时已是近中午了,她转头看向身旁空荡的位置,心知范姜宇文已然离去,便飞快奔进浴室,将自己从头到脚全都洗净。
「够了吧?」她边洗边问自己,「这样……该够了吧?」
就算他当年对她有恩,这份恩情她也该报够了吧?更何况能束缚他俩的期限不也快到了吗?她是该好好想想了。
擦干长发,换上外出服,她正打算出门,却听到门铃声突兀的响起。
是谁?!在平常时,她是没有访客的。
不!该说这五年来,为了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身分,她断绝了与所有人的联系,即使是……所谓的家人!
「哪位?」她透过门板上的猫眼,发现来人是个陌生人。
「我是范姜先生的律师。」对方严谨的说。
律师?他为何要找律师来与她会面?
下意识骆琳的心头有点慌张,她是知道属于他俩的契约快到期了,但……他可以自己跟她谈续约或解约,没必要找个外人来介入吧!
还是他自始至终都视她为外人?!
虽然心有不满,她还是打开门,恭敬的将律师迎接进家门。
「我是刘律师,」来人递出名片,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是范姜先生委托我来协商的委托书。」
骆琳接过数据,连看都没看一眼,「有什么事吗?」
刘律师自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新的契约书,以及一张支票,言简意赅的说明来意,「您和范姜先生原本已签有一份同居协定。」
将先前的合约取出放在骆琳的眼前。
是啊!骆琳乍见到那份资料,心底一时百感交集──她竟在自己尚未成年之际,就被当作商品似的卖给他了!
而不过是转眼间,她跟范姜宇文的合约就要到期了呢!那她……是否也到了该跟他告别的时候了呢?
一这么想,她的心突然变得很混乱,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她还没想透彻,也不知范姜宇文对她的打算到底是什么,是以,她一直没做出决定。
现在被人将她的合约摊在桌上,让她一时之间很难镇定以对。
「合约怎么了?」到最后,她只是无意识的问。
刘律师压根没留意她的恍神,直接翻开合约,「再过五个月,就是您和范姜先生同居期满的日子。」
她记得,不必由一个外人来提醒她,骆琳的脸色显得有点尴尬、有点烦恼,更有点不自在。「所以呢?」
可刘律师却压根不在意她的反应,「根据范姜先生的意思,他觉得是到了该放您自由的时候。」
这话是什么意思?骆琳乍听到这样的说法,人一时怔住了,傻傻的瞅望着刘律师,「我……听不懂。」
「这是范姜先生所签下的保证书,说明他已决定片面与您提前解约,故您从现在这一刻起,就不再受制于范姜先生。」刘律师言简意赅的解释。
不……她还没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啊!
「而这个,」刘律师递出那张巨额支票,上面的金额是五百万。「算是范姜先生对于提前解约对您所做的补偿。」
就这样?!他就这样轻松切断与她的联系,且是由他片面所决定?
一张俏脸在乍听到这样震撼的消息后,当下一阵青、一阵白,骆琳一时之间还真有点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才好。
「这决定是他早就做好的吗?」到最后,她只问出这个藏在心底的疑惑,而这个答案对她是很重要的。
若是他早做好的决定,那她会对他死心的。
刘律师怔了一会儿,「不是,我是今早五点多接获范姜先生指示的。」要他在天还没亮时就起身拟好解约书。
他起身告辞,「就这样,希望您还满意这样的结果。对了,您有两周的时间准备搬家事宜,两周后,范姜先生会将这栋房子处理掉。」
说完,他甚至不等骆琳做出任何响应,便已走人。
独留她怔忡的望着桌上的数据以及那张刺眼的支票。
这……是在逼她走吗?
在他昨晚做出那样伤人的行为后,他决定再不跟她有所交集了是吗?还是他对昨晚的事心生愧疚?又还是昨晚他之所以那样对她……是因为他早已厌倦她了?
而她……是不会做出任何令他讨厌行为的。
她多少还是有一点点的骨气,也不必再为过去背负责任,她……算是自由身了不是吗?不知为何,骆琳的眼眶逐渐湿了,泪一滴滴的从她的脸颊滑落,可她的心却似乎变得清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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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姜宇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急什么,照说他根本不会对国内的任何人事物有所留恋才对,尤其是在这段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