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现在你安静点,别再说话好吗?算朕求你。”
一得到单于凰的亲口允诺,秦玉终于放心的任由无尽的黑暗淹没她。
单于凰看秦煜就这么昏厥过去,一颗心就像遭逢千刀万剐一般,疼痛得不得了,这是他有生以来最为恐惧的时候。
他怕,就怕怀中的人儿这么撒手人寰!
更怕,怕自己这一辈子再也无法拥有他!
倘若秦煜真有何不幸,他发誓定要庆亲王府所有人的性命来赔,要不他怎么也不会罢休!
一入皇宫大殿,单于凰二话不说地对身边的侍卫交代:“立即帮朕找御医来,到朕的寝宫替左丞相疗伤。”他脚步不停的丢下这些话之后,便直接往自己的寝宫冲。
看秦玉身上的伤血流不止,他已不知所措了,哪还记得秦玉昏迷之前对他叮咛的那一番话。
一入自己的寝宫,他再开口交代身边服侍他的宫女:“快!找些干净的布给朕。”话一说完,他也不管秦煜所流的血是否会弄脏自己的龙床,便一把将他的身躯往自己的床上一放。
跟着,他颤抖着双手,紧紧的抓住依旧插在秦煜身上的短刃,喃喃低语着:“秦煜,忍着点,朕现在就帮你把短刃抽出来。”话才说完,他牙一咬,以长痛不如短痛的心情,使劲一拔。
随这一拔,昏迷不醒的秦玉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痛呼,跟着她的伤口更是血流如注。
“快把干净的布拿给朕。”
单于凰一声令下,一旁的宫女立即递上他所需要的布块。
拿着布,单于凰边帮秦煜褪衣,还边帮他止血,从短袖的长衫开始,他一件件的将他身上的衣物除去。
终于秦玉身上的衣物被他除尽,就仅留一件亵裤,以及围绕在她胸口处的白布条。
单于凰一看秦煜捆在自己身上的白布条,心里打了个突,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那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一时无心细想,便直觉的开口喝令:“拿把剪子过来。”为了帮他疗伤,他胸前的布条势必除去不可,而最快的方式就是直接把它给剪了。
就在这时,单于凰的寝宫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接着一名侍卫急匆匆的跑进来跪在单于凰的面前。
“皇上,寝宫外头国师求见。”
“传朕旨意,现在朕不见任何人,就是国师也不例外。”在这十万火急的情况下,单于凰哪有那个心思去应付其他人,干脆直接驱离比较快。
“可是……”跪在单于凰面前的侍卫一脸为难,说话吞吞吐吐的。
这可把单于凰惹火了,他头一抬,正想好好斥责这个不知死活的侍卫。
怎知他竟意外的看到国师,国师竟敢大胆的不等候他的宣召,直闯入他的寝宫。
面对国师这般无礼的行径,单于凰不悦的眯起眼,不客气的对他道:“哼!朕竟不知朕的寝宫已成为公有的场地,任何人皆可不必通报,便迳行进入。”
“皇上,这实非得已,还请皇上见谅。倘若可以,皇上可否把秦煜交由老衲带回自己的住处,帮他疗伤。”
面对皇上的冷嘲热讽,国师依旧一脸平静,只不过他的言词中多了股绝不容许他人拒绝的固执。
“不用!秦煜就在朕这儿养伤即可,不用搬来搬去,况且朕也已经宣召御医进宫替他疗伤止血。”单于凰很意外的发现这向来以温和闲散出名的国师,此刻的神情竟有些诡异。
“皇上,秦煜是老衲一手带大的徒儿,今日他受了重伤,老衲不亲手医治实在不放心,还请皇上恩准。”
为了不让秘密提早被发现,国师不计一切代价地跪在单于凰面前,这种事就是先皇单于立在世时,也未曾发生过。
看他如此,单于凰便越觉得事有蹊跷。
单于凰没开口,就直瞅着跪在他面前的国师,以及躺在他床上的秦煜,他看着秦煜胸前裹着的那些布条,刹那间有了决定。
“来人,立即把国师请出朕的寝宫。”
单于凰决定要亲自证实秦煜身上那些布条的底下到底包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只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把眼前这碍事的老头赶出他的寝宫。
“是。”
那些侍卫们一听到单于凰的命令,开始行动,一人架着一边,将国师抬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将他押出去。
国师一时心急,干脆放声大叫:“玉儿、玉儿,快快醒来,师父来带你回去疗伤了。”
“住口!”单于凰是何等聪明,他一听就了解国师这么做的用意。一时心急,他也跟着扯开喉咙吼道。
就是这一声,将昏迷不醒的秦玉吵醒了,她慢慢睁开双眼,却看到令她吃惊的景象。
“放肆!你们两人,难道不知道你们所架之人乃本国国师?”在这种危急的之刻,秦玉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衣装不整,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先救师父要紧,想他老人家年岁已大,怎么受得住这种折腾。
“皇上。”两名侍卫当真为难,一边是皇上,一边是左丞相,而且皇上曾经亲口叮嘱过他们说,除了他的命令之外,左丞相的命令也不可违抗,而今面对这两难的情况,他们还真不知该听谁的好。
“皇上,臣昏迷之前,不是已经请您把臣送回师父身边疗伤?”他难道忘记他答应的事了?
第6章(2)
经她提醒,单于凰的心里更感到怪异。
为何秦煜会如此坚持?又为何这向来八风吹不动的国师会如此慌张?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想不透、摸不清。
“告诉朕,你为何非要国师帮你疗伤不可,难道你不信任宫里的御医?”
“不、不是。”秦玉痛苦的按着自己的伤口,断断续续的开口:“臣不是不信任宫里的御医,而是……臣早已习惯让师父疗伤,因此,还请皇上成全。”
看他如此坚持,再看他血流不止的惨状,单于凰心中很不舍。就因不舍,他决定暂时抛开自己心中的疑虑,还是先替秦煜疗伤要紧。
“好吧!既然你坚持如此,朕就成全你。”话落,单于凰便亲自动手,先将他身上的衣服暂时裹好,而后双臂一展,将他拦腰一抱。“国师,还不走吗?”
“是的。”看到这种情况,国师不由得担忧,自己待会儿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藉口将皇上请出他的住处,以方便他帮玉儿疗伤?
令人意外的是,当单于凰将秦玉送至国师所住的地方之后,便匆匆离去。
只不过他在临走之前仍不忘细心叮嘱:“朕将左丞相交到国师手中,你可得细心照料,千万不能马虎,若万一他有个什么差池,朕可不会管你的身分,定会直接请你入地牢作客,知道吗?”
这番威胁,令国师更加忧虑。
皇上在未知晓秦玉是女儿身时,对她已如此执着,若真让他知晓她的真实性别,那事情的演变简直令人不敢想像。
唉!事到如今,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处理这对小儿女的事。唉!
把受伤的秦玉交给国师治疗之后,单于凰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颁圣旨,请庆亲王爷亲到皇宫一趟。
令人意外的是,他才拟好圣旨,都还未命人送至庆亲王府,殿外便通传庆亲王捆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周强在宫外等候请罪。
“好啊!好个庆亲王爷,果真是只老狐狸,竟懂得先来这招。哼!宣他们进来。”
单于凰咬牙切齿地想,那只老狐狸若以为他这么做,便可免去他儿子的死刑,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今日周强伤的若是他人,他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假装没事,让他们父子俩好过一点。
怪只怪周强千不该万不该的伤了秦煜,为了替秦煜出这口怨气,单于凰是打定主意绝不轻饶周强。
庆亲王周和顺及其子周强,惶恐地走了进来。
就见老迈的庆亲王爷手握一条长绳,绳子的另一端就捆着他的儿子周强,两人一起出现在御书房中。
“罪臣周和顺及逆子周强,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眯着双眸,单于凰冷眼睇着跪在他面前的父子,也不开口叫他们起来。他拍案怒问:“周强,你可知罪?”
犯了滔天大罪的周强,惶然的先看了自己的爹一眼,瞧他对自己轻点了一下头,他才赶紧开口:“周强知罪、周强知罪,周强实不该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妓院中的妓女做出不知廉耻的羞事,周强发誓以后定不再犯。”
哼!好个避重就轻的说辞!难道他们父子二人,当真认定他单于凰是个眼瞎的皇上?“周强,朕问你,这把短刃你可认得?”话落,单于凰随即将那把插入秦煜胸口的短刃抛到他们父子面前。
看到那把短刃,周强整张脸倏地惨白,只因那把短刃是他的随身之物,上头不只刻有他爹的封号,还镶有一颗价值连城的红宝石,一般平民是绝对不可能拥有的。
庆亲王一看到那把短刃,心里也直呼惨,可他依旧面不改色的开口:“启禀皇上,这把短刃确实是罪臣这逆子所有,可在当时取出这把短刃行凶之人,并非我儿,还望皇上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