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不透,那他就来个不耻下问好了!主意一定,高鹄文当即用手轻敲着横于他们俩之间的茶几,想引起她的注意。
第一次,她神游太虚,根本没搭理他。
无妨,那就再来一次。
第二次,她同样无动于衷。
这下高鹄文当真有点不悦了。
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不得不强捺满腔的怒火开口:“张小姐、张小姐、张小姐……”一次、两次、三次……直到第五次的叫唤,那可恶的女人还是对他不理不睬。
可恶!被人忽视得这么彻底,这种经验可是高鹄文这辈子直到目前为止仅尝到的一次。
他本不想理会,更懒得再开口唤她,还非常坏心的希望这女人最好就这么一动也不动,从此成为一座雕像,可以当成这屋子的摆饰品。
可是……想是这么想,但他身体的动作就是不受他控制。在他还来不及阻止自己做出傻事之前,他的身子已然自动往前一倾,猿臂一伸,轻而易举的越过两人之间的茶几——
终于她脸上的墨镜被他取下了,意外出现在高鹄文眼前的那张丽容,竟是——楚幽兰。
张雅寒是谁,这世上恐怕没几人知晓,但楚幽兰可就不同了!
她所代表的不只是名、是利、更是世界顶尖的模特儿。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她的容颜,给予高鹄文绝对的震撼,他想都没想、一出口便是直接的逼问。
砰的一声,张雅寒再次因他那特大的嗓门而被吓得跌下了地,同样的狼狈、同样的引人发噱,只是此刻的高鹄文一点也不感到好笑。
“呃,请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一直沉溺于过往回忆的张雅寒根本没察觉她脸上的墨镜已被人取下。
“你少给我装疯卖傻,回答我,你究竟是谁?”瞧她那副迷糊、白痴的模样,高鹄文当真被恼得又犯起偏头痛的毛病。
“我是谁?”张雅寒一脸迷惘的喃喃自问,她习惯性的伸出手想推推她脸上的墨镜。“咦?我的墨镜呢?”
“在我这儿。”高鹄文晃晃拿在手中的墨镜,接着神色一变,再次逼问:“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只要你诚实以告,我就把这副墨镜还你。”
“我是谁?我是张雅寒啊!是你外婆新认的干女儿,这话我前不久才告诉过你,你总不会现在就忘了吧?还有,你不也打过电话给你外婆,亲自向她老人家证实了我的话吗?”瞧他那咄咄逼人的态要,张雅寒直觉的挺身一站,想藉由身高替自己增添一点气势。
眯起眼,高鹄文很怀疑的再问一次:“你当真叫张雅寒?”他眉头紧皱,只因他感觉自己的头好像有越来越疼的迹象。
“我确实叫张雅寒,你若不信,我还有身分证可以证明。”话落,张雅寒低下头在自己的包包里猛翻猛找,“哪,你自己瞧,看看这张身分证里的照片是不是我本人。”
高鹄文还真的毫不客气的从她手中夺过那张身分证,仔细比对,还非常仔细的看着里头的资料。
果真没错!这张身分证里昕记载的资料确实证实了她的话不假,但她那张脸又为何与那享誉国际的名模如此相似?
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这女人根本就是楚幽兰本人,而张雅寒就是楚幽兰的真实姓名;二是这女人与楚幽兰之间可能有血缘关系.更可能是双胞胎,因此她的容貌才会与她如此相似。
“告诉我,你可认识楚幽兰?”
不知怎么地,高鹄文就是非得弄清楚这一点不可,就算这问题会使他的头越来越疼,他也不肯轻易放弃。
面对他这咄咄逼人的问题,张雅寒的反应就只是笑。
她笑得极为自然、毫不腼腆,之后还一脸兴奋的问:“你这可是在说我跟那个名叫楚幽兰的模特儿长得很像?不用惊讶,这话好多人都曾对我说过,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初见她那甜美的笑靥,高鹄文的一颗心突然往下一沉,全身都变得不对劲了起来,更糟的是他那偏头痛的毛病好像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因为这种种不寻常的反应,逼得他无法再继续追问。他索性把手中的身分证丢掷于小茶几的桌面上,一言不发地起身,就这么沉默的回到自己的地盘,也就是这幢别墅的二楼。
而张雅寒安安静静的目送他上楼,直到确定他再也看不到自己为止,她方允许自己瘫坐下来、趴俯于沙发椅上。她不断地用手轻拍自己的胸脯,暗自庆幸自己侥幸度过这关。
只是……以后她还是得多加小心,言行举止方而更要时时注意,千万、千万别让自己有把柄落在那男人的手中,要不……
要不会怎样?她一时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何这么想,只是直觉的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底牌。
☆ ☆ ☆
这柳一般细的眉、这勾魂摄魄的眼、这娇俏可爱的鼻、还有这张令人垂涎三尺的樱唇,像!当真是无一不像!
盯着他从大街上撕来的海报,高鹄文仔细且客观的观看海报中的楚幽兰与楼下那个名叫张雅寒的女子究竟有何不同。
没有,根本没有!
若真要说有什么不同,海报中楚幽兰的那种笑充满耀眼的阳光味道,而张雅寒方才的那一笑却有几分的含蓄、几分的娇俏。
同样是笑,却展现了不同的风情、不同的味道,这就是她与楚幽兰之间惟一的不同。
每当他静静凝视海报中的楚幽兰时,不知怎么地,他就会犯起他从来不曾犯过的偏头痛,全身还会有一种极不寻常的感觉。
一个楚幽兰已逼得他做出种种不正常的举止,缘是这次的休假,任性、坚持,一点也不替自己的家人设想,就这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所有公务全丢给自己的好友去伤脑筋,而他则是偷偷摸摸又十分安心的躲到这个鸟不生蛋、鸡不拉屎、乌龟不上岸的偏僻村落休养生息。
而今来了个张雅寒,跟楚幽兰一样带给他种种不寻常的感受,再这么下去,他当真不知自己会做出多少有违他本性的行为来。
该不该将那麻烦的女人赶走呢?
他当然可以,也绝对有这个权利,只是外婆那边他就很难交代得过去。
“唉!”叹了口气,高鹄文当真觉得烦不胜顷,倘若可以,他真想就这么任性地赶人了。
无奈,屋主不是他,外婆的允诺他又不能破坏,在别无他法之下,他惟一能做的就是一一忍耐!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绝对、绝对不会插手管楼下那女人的闲事,最好是与她撇清关系,这样一来,他的休假日才能过得安稳愉快。
考虑好自己该做的事、该有的态度之后,很奇怪的,他的头竟不像方才那般疼痛了。
看来自己这想法还真是对的!
既然如此,他就该贯彻到底,发誓绝不对那女人心软。
第三章
两个共同生活在一间屋子里的男女,平日说不上一句话也就罢了,竞连擦肩而过这种几率也等于零,这情况是否会太过夸张了点?
这事若传了出去,铁定没人肯信,但偏偏它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一个星期,整整七天的时间!
不管高鹄文什么时间下楼,清晨也好、中午也罢、晚间也行、半夜摸黑下楼他也曾经做过,不管有事没事他都会亲自下楼探上一遭。
这般反常的行径到底为了什么,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更令他难懂的是那女人竟有办法躲他躲得如此彻底。
打从第一天的交谈之后,他便不曾再见过那女人。
这话绝不夸张,真的!一次也没。
吃、喝、拉、睡,这些都是人类的基本需求,每个人都该有才是,可那女人就像已成了仙佛一般,凡人俗事全都可免。
瞠大眼,他死瞪着那扇没见它开过的门扉,心里一直挣扎着,自己是否该上前敲敲她的门,看那女人到底是睡死了,还是饿死了?或者她是已经被什么不知名的鬼魅给迷昏了头?
想是这么想啦!可高鹄文还是有些犹豫、有些挣扎,还非常懊恼自己的鸡婆与多事,更讶异一向被人称为“铁石心肠冷面人”的自己,竟会无端的关心起那女人的死活。
他烦恼着,内心不断挣扎着,不知是否因这种种的负面情绪,逼得他又犯起偏头痛的毛病。
紧拧双眉,咬牙忍着头疼,高鹄文努力的想以做其他事的这种方法来舒缓头痛,他拿起橱柜里的铁锅,再抓了几把米下锅,接着洗米、切菜、再调好所有的配料.不到多久,一锅热腾腾又香喷喷的青菜肉丝粥就这么完成了。
瞪着跟前的这锅粥,高鹄文心底无端的升起一股无明火,他真想直接把这锅粥给砸了。
反正他肚子又不是很饿,而且就算他真饿得饥扬辘辘,这锅粥的分量对他来说还是太多了点。
吃不完丢了可惜,留待隔餐再用,又不符合他用餐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