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猜测乍听之下,可能会让人感到有些荒谬、可笑,但却非绝对不可能的事。
只因打从他搬来这幢别墅之后就常听人说,这幢久无人居的别墅是一间无人敢随意踏进的鬼屋,也就是因为如此,他那妥善详尽的搬家计划,才会临时出了那么多的问题。
也因为这样的谣传,才引发村民对于敢搬进这间“鬼屋”居住的他,产生浓厚的好奇与关怀,进而做出偷窥、打探消息的种种行径。
才想着,那股被人偷窥的感觉又来了!
猛一回头,又看到两条闪避不及的麻花辫,此时的高鹄文可没有之前的耐心,他甩下手中的扫帚,身子一转便往庭园的大门前进。
依方才所判断的高度,高鹄文垂下眼睑、往下一看——
意外的是,出现在他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小女孩,而是一名身穿白色T恤,搭配紧身牛仔长裤的成熟女子。
“你是谁?为何要在我家门口躲躲藏藏?”双手交抱于胸,高鹄文非常不客气地直接质问她的意图。
单从她身上的穿着打扮,以及她脸上所戴的那副造型时髦的墨镜,高鹄文便能肯定这女人绝非快乐村的居民。
既然不是,她的所作所为未免也太不恰当。这让他对她筑起心防,就防她会对自己存有某些不良企图。
“呵呵!”张雅寒很尴尬且腼腆的傻笑着,但她的笑容对眼前这高大威猛的男人好像起不了什么作用,那现在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笑也没用,今天若不把你的行径解释清楚,我可要直接动手捉你到附近的警察局去作客喽!”哼!这女人若是妄想以傻笑掩饰她真正的意图,那她的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了点。
一听对方威胁要将她送到警察局,张雅寒脸色一白、倏地站起身子、两手合掌,楚楚可怜的哀求着:“求求你,千万别把我送到警察局去。”她最怕的就是这个,但却不是因为做贼心虚,而是有她难言的苦衷。“我、我之所以偷看你……呵呵!其实是因为、因为我口有点渴了,想向你讨杯水来喝,又怕、又怕太过唐突,因此就……呵呵!你知道的嘛!”
对她的说法,高鹄文不置一词,只是冷冷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身材纤细、体态玲珑有致的女子。
以自己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来判断,这个女人的身高若没一七五也有一七二公分。再瞧她身上的穿着,虽然十分简单朴素,但若仔细观察,不难看出她身上的衣服质料与款式皆是名牌货色。
经过仔细的观察之后,高鹄文总算打破沉默、做出最后的总结。“小姐,你要不要再换个借口试试,方才你所说的那个理由,实在很难让我相信。”不说她那闪烁其辞的心虚模样,单就她那身名牌的打扮来看,他就不信这女人会没钱买瓶饮料来喝。
“呃!你不信啊?”既然他不肯相信她方才临时编出来的借口,那她就换个早就想好的借口来试试:“是这样的,先生,我是一个到处旅行的游客,走到哪儿便休息到哪儿,我看这里风景不错,一时兴起想在此多游玩几天,所以,不知先生你是否方便让我在府上借住几天?”
“哼!你这女人还真是越说越过分,一开始不过是想向我讨杯水喝,再来又想在我的屋子里借住二天,哼!你当我是欠你的吗?”既然这女人坚持不肯吐实,高鹄文也决定不再跟她客气。袖子一卷,他一步一步地缓缓朝她逼近。
“先生,你、你想对我做什么?”看他逐渐逼进自己的狰狞模样,张雅寒心慌地质问,还不断的往后退,就怕这男人真对她动粗。
“放心!我不会打你、更不会出拳揍你、当然也不可能多费唇舌骂你。”话说到此,高鹄文倏地伸出手,一把钳住她细弱的手臂不放。“对付你这种只会说谎的骗子,最好的法子就是请你到警察局作客,让那些警察们替我好好招待你,到时看你是要喝水,还是想借住几天,保证都不成问题。”话落,他还当真毫不怜香惜玉的拖着她便往前走。
她不能去警察局啊!打死也不能去,若真被送到警察局,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一看情况不对,张雅寒当真慌了,为了挽救自己,她不顾形象、不顾男女分际、手脚齐上,如同一只无尾熊抱着尤加利树干一般,紧紧攀住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的身躯,尖声大叫:“不要,先生,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保证这次我绝不再说谎骗你,真的!”
看她这般慌乱无助,再听到她保证绝不再说谎骗他,高鹄文一时心软,决定先听听她怎么说,再来决定是否要将她扭送法办。
“好了,现在你可以先放开我了。”要他听她说可以,但总得先解决眼前他们俩这种肢体交缠的暖昧状况。
这个陌生男子当真已决定不将她送去警察局了吗?
为求谨慎,张雅寒很不放心的再确定一次:“你当真决定不把我送去警察局了吗?”
这女人竟敢质疑他?可恶!想他在商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曾与他交过手的对象,哪个人不知他高鹊文向来是说话算话、一言九鼎,任何人都不敢质疑这一点。
气冲冲的高鹊文索性扯着她的胸襟大声吼着:“就算你不放手,我照样能把你扭送法办,到时你的脸丢得更大。”
“哦!”张雅寒赶紧从他身上跳离,在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怒眸逼视之下,她呐呐地说:“我叫张雅寒,弓长张,精致典雅的雅,寒冷的寒。呃……当然,我知道我的名字对你来说,并不代表任何意义,我之所以先做自我介绍,最主要是想要告诉你,我前些日子住院时,认识一位既风趣又诙谐的老婆婆,她说她叫薛晶晶,我想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才是,而我之所以出现在此,也是因为她。”
“薛晶晶。”这名字高鹄文当然熟悉,只因她口中这位既风趣又诙谐的老婆婆很恰巧的就是他母亲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外婆,同时也是这间房子的真正主人。“你跟这位薛女士是什么关系?还有她为何会要你来此地?”
“我是她新认的干女儿,她则是我新认的干妈,至于她是基于什么原因要我来此,简单的说就是现在的我非常需要一个不被人打扰的环境,而她老人家刚好拥有一个这样的地方,因此我便来了。”
这话绝对是事实,可瞧他的神色似乎还是不肯相信她的说辞,逼不得已,张雅寒只得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头掏出一只手机递给他,“她的电话号码在这里,你若不信,可以马上打电话去求证。”
“这点不用你说,我也会做的。”
话落,高鹄文故意忽视她手中的手机,反倒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自己的,随手便按下外婆薛晶晶的电话号码。
等电话一通,高鹄文马上开口询问:“外婆,您是什么意思?既然已经先答应要把房子借给我,为何又平白无故跑出一个名叫张雅寒的女人出来跟我争,这是什么意思?”
看他不肯接受自己的好意,张雅寒摸摸鼻子,乱没趣的将自己的手机丢回她随身携带的包包里头。
她抬头一瞅——哇!这男人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张雅寒虽然不知薛妈妈到底对眼前这陌生男人说了些什么话,可从这男人的表情看来,她还真的是胆怯地想替自己另寻住处。
只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又真的找不到任何地方可以住。
旅馆?这根本不用考虑,只因她知晓只要家里的那四个老女人有心,她就算躲到天涯海角的哪间旅馆去,她们也能寻找到她。
朋友?很可怜的,她这辈子到目前为止,除了干妈外,还真找不到任何一个能让她推心置腹的知交。
寄宿在不认识的人家里?这点更是不用考虑,只因她身分特殊,再加上人心诡谲难测,若有个万一,她名誉不保还算小事,若一不小心把自己这条小命给送掉了,那才真是大大的不妙。
考虑再三,张雅寒到最后的选择依旧没有改变,不管这男人的脾气再怎么坏,她都决定要暂时当他的同居人,至于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那就——暂时不去想它好了!
第二章
偌大的客厅中,有一组看起来非常豪华、坐起来非常舒适的沙发椅。靠向墙壁的那边,有三个位子,而墙壁的对面则有两个位子,这其中还隔着一座小茶几。
一男一女以茶几为分界点,各据一方,男方不开口,女方则没那个胆子开口,两人就这样有默契的保持“静悄悄”的最高品质。
高鹄文双手环胸,一双修长的腿交叠着,表情显得阴郁不耐且冷峻慑人,他那炯炯有神又犀利的双眸则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位自称是他外婆新认的干女儿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