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给他的威胁简直比司马空空更甚,只可惜他就是不敢违背他,只因他握有他太多太多的弱点了。
今夜,司徒星又有了新的目标。
这次的对象乃洛阳城南的李员外。
听一位被他逼得想上吊的老翁说,他是个以诈赌敛财出名的大坏蛋。
虽然他家财万贯,却全都不是靠自己能力赚来的。他开设赌坊,专门骗取一些老实的庄稼汉,不只用讹诈的方式骗取别人的钱财,还不时雇用打手催讨赌债。
对这种坏蛋,同样是坏人的司徒星自是不可能放过他。
她自诩这世间只要有她们三个师姊妹使坏,就已够令天下大乱了,再来一个,只怕要死伤更多的无辜者。
因此,坏蛋要教训坏蛋,应该是理所当然之事,这种好玩的事情,司徒星当然不肯落人之后。
就在司徒星忙着开始打扮、准备上工之际,客房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叩门的轻响。
「是谁?」一听有人叩门,司徒星动作俐落地赶紧脱下刚穿戴上身的黑色紧身衣,只裹着一件肚兜以及一条亵裤,俯趴在门上倾听外头的声音。
「是我,南宫宇。」
吞了吞口水,南宫宇回答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压抑的瘖哑。
从门板上的身影看来,他可以想像里头的她现在穿得有多清凉诱人,这样清凉的装扮,真让他差点冲动的想冲开房门,好好的欣赏一下她那美丽的同体。
到今天,南宫宇方才知道自己的自制能力有多强,以及自己的思想有多龌龊,简直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讨厌!竟又是这个讨人厌的公子哥儿!「很抱歉,本姑娘现在已经准备上床就寝,你若有事可明日再来,到时我定会拨出点时间给你。」
上床就寝?骗谁啊!「可是我替妳带来了好东西,我相信妳对这东西定会非常的有兴趣才是。」
好东西,而且还是个能令她产生兴趣的好东西!那会是什么东西呢?「你等等,我稍后就帮你开门。」因为好奇心的作祟,司徒星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反正长夜漫漫,她晚点出发也是无妨。
动作迅速的着上自己平时喜爱的青绿色长褂,咿哑一声,司徒星打开房门,哪知迎面而来的竟是帐簿。
「这就是你说会让我有兴趣的好东西?」帐簿?这种东西她会有兴趣,那才真是怪事一件。
「难道妳没兴趣知道我已为妳改变许多了吗?妳瞧,妳来瞧瞧……」南宫宇直邀她,也不等主人招呼就急着闯入她的房间,大剌剌的把自己手中的帐簿摊开在桌面上,「妳瞧,这些全都是我这些日子努力下来的成果,这下子妳总不会再说我是个不事生产的纨绔子弟了吧?」锐眸一扫,他意外的发现她压在床被里头的黑色衣物。
看来今晚她又想出去「办事」了,这下子他可得盯紧她。心中虽这么打算,可南宫宇依旧维持着嘻皮笑脸的模样。
「你说你的改变是为了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改变与她又有何种干系?
若是平常,以司徒星的好奇心来说,定会打破砂锅问个彻底清楚。
只是……也不知怎地,司徒星就是不想去追究这个问题,直接把方才那句惊讶的问语跳过,冷着声开口:「你就算真把帐给记好了,要献宝也该找你家的爹娘炫耀,不该找上我来。我现在唯一有兴趣的就是上床睡觉,所以,很抱歉,我不得不请你离开。」她边说边拿起他摊在桌上的帐簿,不客气的往他胸前一推,更顺手的把他推出自己的房间,「再见,天色已晚,恕不奉陪。」话一说完,司徒星立即当着他的面欲将房门关上。
大脚一抬,南宫宇轻易的抵住她想关上的房门,任性的开口:「既然妳对帐簿没兴趣,要不我们就下棋打发时间好吗?」
「很抱歉,我不会下棋。」司徒星一脸冷淡的拒绝。
「妳不会,我可以教妳啊!」南宫宇更是热情的建议,就希望能拖住她,别让她有机会把自己的一条小命给玩掉。
真是气死人了!不堪其扰的司徒星这次可真的发了火,她用一双怒眸狠狠地瞪着他开口:「你是真的听不懂我的话,还是存心与我作对,不让我有上床休息的时间?」
「以上皆非。」看这女人怒气腾腾的模样,南宫宇还很不怕死的告诉她:「我不过是不想让妳有出门的机会罢了。」
心猛然一跳,司徒星一脸心虚的反驳:「胡说!谁说我要出门的?」
「妳压在床被里头的衣服说的。」意思就是说,他早看到那个不该他看的东西了。
他才说完,司徒星只手倏地往他颈项一掐,冷着脸问:「回答我,你到底知道多少?」难道他心里对她早有防范,才故意藉机亲近她,就为了想摸清她的底吗?
「我、我、我快不能呼吸了,妳就算真要我回答,也该先松开手,让我能……喘口气,要不……这样我怎么说话?」若非不想轻易泄底,他要挣开她的箝制,根本就易如反掌。
该放开他吗?该让他有命走出这家客栈吗?这两个问题不停地在司徒星的脑子里头盘旋不去,她拧着眉,实在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第4章(1)
不管南宫宇的目的何在,要司徒星亲手宰人,这种狠事她是怎么也做不出来。
「杀人就必须见血,见血就会弄脏自己的手。」这是她师父司马空空从小就不断叮咛她们三师妹的至理名言。
师父他老人家还说:「真正杀人的高招是不见血的,只要善用偷、拐、抢、骗这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邪门功夫,夺取其最爱抑或最重视的物品或人,便可给敌人致命的一击。」
就因牢记师父的这番话,司徒星不得不冒险,松开足以掐死人的手劲,放那多事的男人一马,「你滚!从此以后不准你再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不再相见!这可不是南宫宇所想要的结局。「为什么妳不想再见到我?」就算她真的不想,总也得给个让他心服口服的理由才成。
「因为我讨厌你,因为你让我感觉烦透了,这样的理由够了吗?」话说到此,司徒星也懒得再跟他啰唆,直接房门一甩,结束了与他的对谈。
碰了一鼻子灰的南宫宇,怔怔地看着那甩上的房门心忖:好,既然明着来行不通,那他就来个暗地跟踪,这样她总拒绝不了他了吧?
好不容易摆脱南宫宇的纠缠之后,司徒星立即开始着装,本来她也打算不蒙住自己的脸,可一想起前一次在南宫家的教训,她破例违反自己做事的原则,戴上那条早就准备好的黑布,全身上下就只露出那双慧黠灵动的眼眸。
打扮妥当之后,她出门前不忘在铜镜之前先审视自己的外表,看了看,她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轻地打开房门,先来个耳听八方、眼观四面确定周遭无任何嫌疑人等后,便无声无息的跨了出去。
提气纵上了屋顶,司徒星以着绝妙的轻功直往今晚的目的地——洛阳城南的李员外家。
当然,紧跟在她身后的自然是那个总被她瞧不起的南宫宇。
要做一个神偷,最基本的要件就是必须学会「开锁」。
不管是任何锁匠所造的锁,她都得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打开,绝不容许有半点差池,要不可真会玩掉自己的一条小命。
从小在师父严厉的督促之下——
可不是司徒星自夸,就算是天下名匠所制造的锁,她也能在一眨眼的时间之内毁掉它的作用。
除了开锁这基本的要件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一只比狗还要灵敏的好鼻子。
司徒星的鼻子很美,不只美得有形,甚至还非常的管用,不管对方把钱财藏于何处,她只要轻轻一嗅,就算是埋在粪坑里的金银珠宝她也能嗅得出来。
轻功卓越的她,飞身一纵,沿着李府的屋脊,不必李府任何家仆的招呼,她也能如一匹识途老马一般,不多走任何的冤枉路,就朝库房的方向逼近。
果然!俯趴在屋顶上的她,一看这宅院比其他院落多出好几个守卫,不用人说,她也能知晓自己定然是找对了地方。
找着了库房,要开锁偷出里头的金银珠宝也非什么难事,「现在最难的部分是该怎么把底下那几个护卫给请开呢?」司徒星边想边自言自语的说着。
「照我的方法是我们其中一个先牺牲一下,下去把那些护卫的注意力引开,另一个则潜入库房偷取我们所要的东西。」
「对!就是这样。」一听到这个好方法,司徒星想也不想,直接开口赞同。耶?不对!她向来是单打独斗的,何时多了个可牺牲的对象?
转头一觑,她惊讶的张开了口,直觉的就想发出「尖叫」。
那人一看她小嘴蠕动,赶紧伸手紧紧的捂住她的口,「妳最好是不要叫出声来,要不我们今晚可得白跑这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