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里该是南宫公子的私人殿堂才是。」
「没错!」这女人确实有几分的聪明,他都没开口解释,她便已说得笃定。
这样聪明的女子绝不容人轻忽,他得好好应付才行,要不危险的可是司徒星这个又蠢又愚还满脑子正义思想的笨女人了。
「嫣儿,我目前不需要妳的伺候,妳迳自离去无妨。」为免替南宫宇招来无谓的麻烦,李柳翠连自己最为信任的婢女也遣离了,「今日柳翠前来,相信不说,南宫公子定也能猜出柳翠今日来此的目的才是。」
「妳想向我索讨回妳爹亲所失去的财物是吗?」这问题不用问,南宫宇心里自是一清二楚。
「没错。」她本来是不该来的,若非为了爹,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心,她怎么也没那个胆子踏入南宫家来。
「在妳要索回妳爹所丧失的钱财之前,在下有个问题想先请问姑娘,就不知姑娘是否容得在下失礼?」
「南宫公子有话尽管直说便是,何必如此客套?」
「好!那本公子就不再与妳客套了。」剑眉一锁,南宫宇开口问:「不知李姑娘对令尊的所作所为有何感想?」
她虽养在深闺,可他相信以她的聪明,定不可能对自己爹亲所做的一切坏事完全不知情。
「柳翠不敢说自己爹亲的所作所为有多光明正大,只是南宫公子是否曾想过,倘若那些被我爹讹诈财物之人心中无存任何贪念的话,那这一切也就都不会发生,不是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任何一方皆不该存有任何企图报复的心思。
「哈!听李姑娘所言,似乎是很赞成妳爹的所作所为啰!」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话……不谈也罢。
「不!柳翠并非赞同我爹的作法,只是追溯其因而探其后果。追根究柢,这一切全都是人性的贪婪所导致的因,与我爹又有何干系?」
「姑娘的口才真是好啊!」舌粲莲花,是非黑白全由她一个人说去,他南宫宇还能说些什么?「好!既然李姑娘要追溯其因果,那为何不先检讨一下妳爹所种下的恶因,才会导致今日这般的恶果,这一切也不过是妳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南宫公子当真不肯帮柳翠这点小忙?」她问得一脸严肃还颇有深意,心里也自有一番打算。
「不是不帮,而是不想陪妳一起胡涂。妳不懂得分辨是非也就罢了,还为妳爹找尽各种藉口,妳这么做不是帮他,而是在害他。」他说得义正辞严,更断然得无半点商量的余地。
「好!既然南宫公子如此不通情理,那就别怪柳翠无情。」话落,她宽袖一拂,随即转身与守在听雨轩之外的婢女离去。
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南宫宇心中已有几分准备,他不用费心猜想,也能知晓李柳翠这女人下一步要走的会是哪一步棋。
嗯,看这情况,他得赶在她有所行动之前,先她一步早做防范才是。
「求求妳嘛!就这么一次、只要一次就好,好啦!求求妳嘛!」南宫宇哀泣的恳求着,呶呶不休的始终脱离不了那个求字,只求他眼前那名铁石心肠的女子能帮他这一次。
只可惜,铁石心肠就是铁石心肠,司徒星不管他求得有多诚恳,也不管他求得有多急切,她始终就是不理会他,「不,就算你说再多的求字,本姑娘的回答依旧是那个『不』字。」
「妳当真连点商量的余地也不肯给吗?」枉费!枉费他对她付出的一片真心,才这么一点小小的忙她都不肯帮,真是不近人情。
「对!我就是连点商量的余地也不肯给,怎样?你不服吗?」若真不服,要出手就尽管来,谁怕谁?
「好啊!既然如此的话,我这就去告诉李员外的闺女,说……」话说到此,南宫宇故意顿了顿,就等着看她的反应。
「等等,你说的李员外可是洛阳城南的李员外?你认识他家的闺女?」这跟他所提出的要求又有什么牵扯了?这下子司徒星可真被他的话给牵引出无比的好奇心。
「我何止认识她,今日我来求妳上我南宫府一趟,也全都是为了摆脱她的纠缠。」
「这话怎么说?」她上他南宫府一趟,与李员外家的闺女对他的纠缠又有何种牵连?奇怪?他的话怎会让她越听越迷糊了?
「唉!这话真要说起来,全都该怪那名夜贼。」南宫宇说得不胜欷吁,一脸埋怨的开口:「前几日李员外家不是遭窃贼光顾吗?在这之前我南宫府也同受其害不是吗?就因此李家闺女竟建议她爹说什么要与我家联姻,让南宫府与李府联手作战,非得擒住那名夜贼不可。」
第5章(2)
哼!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听完南宫宇所说之话,司徒星只有满腔的不屑,她低语:「哼!你们若真有办法的话,尽管放马过来,我自信普天之下还没几人能奈何得了我!」
「嘎?妳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能否请妳再说一次?」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以这女人的迷糊与自信,早晚会把自己的小命给玩掉。
瞧,今天若非是他,凭她方才的那番低语,她早被洛阳城之人给追着喊杀喊打了,哪容得了她在此轻松喝茶、看人笑话?
「呃,没有,我方才没说话啊!你是否听错了?」看南宫宇还用一双怀疑的眼眸直锁着她,司徒星不得不转移话题开口:「对了!既然你爹娘与李家员外有意凑合你与李姑娘的这桩姻缘,此乃好事,你叫我过去又有何用意?」
好事?她还真敢说哪!「我要妳助我一臂之力,帮我摆脱这桩婚事。」他既无心于李柳翠,就不想与她多有牵扯。
料准她最后会走这一步棋,南宫宇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先找司徒星上他家,让他爹娘知晓他心早有所属,这辈子除了她之外,任何女人他都不要。
「助你一臂之力?」这话她没听错吧?「敢问你要我如何助你这一臂之力?」
男女之终身大事,岂是一个外人所能插手,他要她帮他这忙未免也太荒唐了些。
「挡箭牌这词儿妳总该听过吧?」
「当然听过。」白眼一翻,冷眸一瞟,司徒星实在讨厌南宫宇把她当白痴看,可随后一想,她整个人不禁从椅子上往上一跳,开口大喊:「你总不会要我……要我……呃……暂时假装你青睐的对象吧?」天啊!最好不要。
可惜,不管司徒星怎么在心中猛喊不要,事实就是……
「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青天霹雳,直把司徒星整个人击得头晕目眩,「对不起,我先失陪一下,你要疯就自己疯,恕不奉陪。」
她头昏昏脑胀胀,怎么也搞不懂这名叫南宫宇的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竟敢要求她帮他这种忙。
「妳若不肯奉陪的话,那我就真的只好上李员外家,找李姑娘说出某一些我亲身体验的事实啰!」
又轻又凉又慵懒的一句话,把司徒星整个人的脚步给扯住了,她一脸厉色的回头问:「说!你亲身体验哪些事实了?」
看她又露出那种想杀人的目光,南宫宇非但不怕,还一脸愉快的开口:「譬如我们第一次相遇时我钱财的损失,再加上李员外家财物失窃的那一夜我所见到的那身衣裤,单就这两点,我想应该已经足够了吧?」
狐狸!这个人铁定是只狡猾的狐狸!可恨的是她司徒星到了今日才看清他隐藏在那轻佻神情背后的真实面目。
现在她到底该怎么做?
杀人?她没胆,更不想弄脏自己的双手。
随他去说?经由这些时日的江湖历练之后,她已不若刚下山时那般无知,也知道就算真要闯出个名号,也不该让人识清自己的真实面目。
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妥协。「好!我答应你帮你这一次,不过也仅有这一次,若你敢再用同样的手段威胁我的话,我司徒星发誓定要取走你这条狗命。」
「好!一句话,成交。」一次就够了,只要她肯帮他这一次,他笃定这辈子她想逃出他南宫家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只因他非常了解自己娘亲大人的性子。
哈哈哈!司徒星,这辈子妳是注定逃不出我南宫宇的手掌心了。哈哈哈!
真是这样的吗?这件事可还有待好好地斟酌、斟酌呢!
当司徒星被南宫宇要挟踏入他家的大厅之上时,让两人万万想不到的是李员外这个猪头员外以及他家闺女李柳翠早已出现在他爹娘的面前。
三位长者看起来好像相谈甚欢,李柳翠则表现出一脸又喜又羞的神情。
看这模样,司徒星低语:「喂,看来这忙我是帮不上了,我想也该是我退场的时候了吧?」大事底定,她还留在此处做什么?自讨没趣吗?
「不准逃,妳若敢逃的话,我现在就当着大夥儿的面拆穿神偷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