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
「对呀!只要让宾主尽欢,就会有丰厚的小费。」
钱……这点颇打动他,身上虽然有她给的零用钱,但毕竟还是不够他花的--
Allen继续游说。「说不定,你可以在那边找到更有钱、更好的饲主喔!我想随便一个,应该都会比现在这个好多了。」
他愣了愣,老实说,他还没想到未来--
一个月后,她还会不会让他待在身边?愿不愿意供养他呢?他并没有把握,虽然他可以死皮赖脸地缠下去,但这几日相处下来,他知道她并不是一个手头很宽裕的人。
家中无恒产,全部都是靠她拚命地写作赚钱,所以拿着她的钱……他并不是那么心安理得,何况他现在有个非常想买的东西。
「怎样?要不要去?」
思考了一会儿。「地点在哪?时间多长?」
Allen笑道:「不远,就在前面的高级住宅区里,这个party算下午茶,如果你有本事,可以在这段时间捞到你想要的,想走随时都可以跷头呀!又不会有人拦你。」
是这样吗?若是可以在晚餐前回去,应该不会有问题,他点点头。「好!」
Allen搭着他的肩,一边带着他往前走,一边笑嘻嘻说道:「这就对了嘛!我不是跟你说过,女人的钱好赚是好赚,但你看过有哪一个牧场的主人只凭一头母牛致富呢?多多益善准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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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回来吗?
看看钟,再看看桌上已冷的饭菜。
告诉自己,再过一分……不!是五分钟,如果他还不回来,她就不再等了,把这些东西都吃光。
五分钟很快就到了!她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只是吃了几口,她摔下筷子,开始将那些几乎没有动过的菜收起来,用保鲜膜包好放在冰箱里。
然后她走进工作室里,打开计算机,开始狂打游戏。
一个小时后,他抓着一个大包包,满头大汗的冲进屋子里,只是屋子里安静、漆黑,只有工作室的灯光从门缝下透出。
这场「轰趴」的规模比他想象中还大,高级花园别墅里聚满了三、四十个贵妇,至于几乎同等数量的男人们,清一色都是来自各处的男公关。
而他到那便穿上侍者的衣服,拿着饮料跟食物穿梭在贵妇人之间。
Allen说得太轻描淡写,什么只是一场下午茶茶会,根本就是一场寂寞中年妇女的性party,才一走进去,就有两、三个女人贴上来直吃他的豆腐,他得费尽最大的力量才没推开她们。
而他刻意摆出的酷样,竟使他意外的受到欢迎,尤其是女主人,哇啦啦的说要收他为干儿子,立刻就给了他五千元的红包,不停地要他送酒、送水果,送到时,再拉着他坐到身边,跟他聊天。
看在钱的分上,他发挥口头打屁的功夫,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这几天跟她一起生活的影响,竟也可以劈哩叭啦、天马行空掰出一堆连他自己都觉得很神奇的故事,看到这些贵妇笑得花枝乱颤,他也就聊得愈来愈起劲。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当他看到窗外升起的半弦月,心神才猛然一震,匆忙告别离去,当然荷包已经塞满了小费跟几张名片。
那些贵妇们很欢迎他随时与她们联络……
一路上,他匆匆赶着回来,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记下她家里的电话,这样就可以先打电话告诉她,他被事耽搁了,会晚点到家……
莫名的不停猜想着,对他的晚归,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对他破口大骂……骂什么呢?骂他没职业道德,居然敢在为她工作期间又另兼打工……
只是无数的猜想,都在面对一室的静寂时,戛然而止。
他走到工作室前,犹豫了一下,深深吸口气,让气息平复下来后才举手敲门。
「我……回来了!」
静--
没有响应……她在里面吗?
他伸手去转门把,但门把无法转动--锁上了,不舒服的闷感立刻升起。
皱起眉头--她不会有事吧?靠着门板倾听,虽然声音很细微,但还可以听得到敲键声,所以--显然地,她在里面,没出事,不响应是因为……生气了?!忍下继续敲门的冲动。
摸摸鼻子,先回房间,拿了换洗衣物,走进浴室将身上不小心沾染到的脂粉、香水味给洗去,洗完走出来之后,他看了看紧闭的门板,方才洗澡时想了很多,但现在--却不知该从何开口。
对不起--这三个字很容易出口的,可就是说不出来。
为什么要道歉?她真的生气吗?她真的在意他的晚归吗?而他为什么又要在意她的在意?两人不过是……主雇而已……
他默默沿着门板坐了下来,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前方发愣着。
好累……整个下午即使只是说着废话和陪笑,却也比想象中的累,没想到服侍女人竟是那么不容易的事,他开始有点佩服起Allen,居然爱做这行--
洗过热水澡后,整个人也自然松懈下来,眼皮不觉半沉了下来,之前会以为这个工不难打,是因为她的关系,她真的让他太轻松,以致大意错判……
突然肚子咕噜响了几声,唔!饥虫在抗议了--早知道回来没晚餐吃,他应该无在那party上偷吃一些精致的餐点填填肚子,偏偏--算了!也没想到会这个样子,他活该饿肚子。
「你还没吃晚餐吗?」声音从门内传出,她听到了?
他眼睛立刻睁开,也挺直了胸膛,振作起精神。「还没……」太好了!她终于说话了,待会儿会不会开门?
「……厨房柜子里有泡面,自个儿去用,还不够的话,冰箱还有菜,你可以拿出来吃。」
她的声音平平板板的,听不出喜怒。
他没有动作,等待她下一步行动。
开门吧!他想进去!
可接下来,她没再说话,门也没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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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会出现的月是半弦月,是满月的-半,不过亮度却只有十分之一。
这时期的月亮是可以看到几座知名的山脉,如亚平宁山、高加索山以及阿尔卑斯山、柏拉图中间的大暗湖……
对于为月球上山脉、月海取名的先人,她实在感到无限的好奇,为什么会取那样的名字?查了好几回资料,都没有得到答案。
半弦月时可以看到月面上晴朗海旁边的雾海、以及半边的雨海。
为什么会先晴朗,然后才起雾遇雨呢?她对月海所取的名字感到质疑。由朔至望月,由西至东才渐渐明朗,古人难道不是从先看到的那一面开始取名字吗?
她推开望远镜,停止观察,今晚云层愈来愈厚,虽然看云也算有趣,但还是想看到希望能看到的……
外面已经没声音了,想来--他应该已经回房间去睡了。
往旁边的气垫躺了下来,这是他住进这屋子几天以来,终于不是睡在这里,而是他自己的房间。
没有他的干扰,她写作时可是下手神速,一下子就赶出两章。
多好!多有效率!
这样--才是正确的嘛!赶完了原先预计的进度,她不就有多一点时间可以看
月亮,而且可以不用跟人共享这台望远镜!
呼!原来--不难嘛!只要把他隔绝在外,停止在意,就可以轻而易举的适应没有他的生活,即使他以后不在,这样做就行了。她两手张开,瞪着天花板想道。
「禁」忌虽然迷人、勾引人上瘾,但是只要决心戒除,还是能戒得掉的!想到这,她放松下来,而似乎要响应她的放松般,没吃多少晚餐的肚子响起了声音。
也该是时候了,原本只是气饱,如今气消了,真正的感觉才回来。
就是这样!只要禁了「禁」忌,她就可以慢慢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一点都不难。轻松的跳起来,打算慰劳自己终于想到好方法了。
可没想到一开门看到的会是这幅景象--
他人就这样靠着门板睡着了,若不是因为她慢慢的将门打开,他肯定会往后倒下去。
她缓缓蹲下来,瞪着他已睡着的脸。
这个家伙--真懂得用犯规技巧,居然在她下定决心戒禁「他」时,就来这一招,让她又毫无防备的迷上。
看着他的睡脸,原本闷着一箩筐想骂他的话全都吐不出来了。
气死人也!为什么他可以这个样子?
气得伸手捏住他俊挺的鼻子,直到他快无法呼吸,才放开。
这样就杀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起身,小心翼翼地越过他之后,又轻轻地把门关上--让他继续靠着门板睡,而她走进厨房开始热菜,不想再跟自己的胃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