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只是像你对妈一样对你,不过真的,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对双方都好。
陈伟亨再也忍不住的从皮椅上站了起来,准备冲过去教训儿子,孰料才一起身,心脏便传来剧烈的疼痛,他抓紧胸口,往后倒坐了回去。
他紧皱眉头。「你怎么了?用苦肉计吗?」
可愈看愈不对,冲过去扶住陈伟亨,因为他脸色真的变得很难看,他立刻大喊叫人进来帮忙。
不一会儿,那两名保镳冲了进来,手忙脚乱地将陈伟亨扶出去,送医急救去了。
而他则立在原地,面色苍白,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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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宁心焦的狂跑上楼梯,以最快速的方式打开门。
暗--
啪地打开灯,鞋子匆匆脱去,整个屋子空荡荡的,不见任何人。
她抚着胸口,重重地坐了下来。
为什么?从她在火车上时就莫名的感到不安,上车前,两人还通过电话,他说会去接她,跟她约在车站的7-11碰面,可打她一下车,那种不安感愈发浓烈,在便利商店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打电话到他打工的地方,他们却说他早就离开了,而家里电话也没人接,不知道他到底跑到哪去?
等了快一个小时仍不见他的身影,所以便自行回来,只是回来途中,愈想愈不安心,无数的可能性闪过脑海,会不会在他过来接她的路上发生什么意外?
尤其当她冲回家里,却不见他的人,恐惧更加深了。
他人到底在哪?出了什么事?
空荡的屋子回答不了她的疑问,地不禁环抱住自己,在屋子里六神无主地走来走去,直到走到脚酸了,才颓软的倒进沙发里,整个人缩成一团。
她丰富的想象力总能在最短时间内思考到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此时正深深凌迟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钟的滴答声也愈来愈刺耳,几将淹没了她。
视线移向墙上的月历,突然发现--再过一天,正是一个月前跟他相遇的日子,那时他跟她订下约定,在一起一个月,如果不满意他的服务,他就会离开……
她不禁一阵眩然,一个月,发生多少变化--早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被他深深牵动了,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所以即使在面对何文彬时,也是因为有他在,她才可以放得那么彻底,但--若他不在了,她的心又该如何修补呢?是否要像过去一般,透过文字,抒发那股伤痛和怒恨?
这样做只是重蹈覆辙而已,可不这样做,她又能做什么?
思及此,她起身奔向工作室,希望可以透过文字将心中所有的不安和痛苦给释放出来。
她开始疯狂打着字,想到什么就打出来,毫无章法,enter、enter再enter一段接着一段,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即使泪水已泛滥成灾,模糊了视线,可仍凭感觉敲打着键盘,不管对与错,不管计算机是否不停地发出滴滴声,直到哭到再也喘不过气来,倒在计算机前。
突然,她听到大门被开启的声音,猛地一震。
慌乱地推开椅子站起来,急奔到工作室的门口。
他回来了!一身狼狈和急喘。
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能泪汪汪瞪着他。
而他脱下鞋子,快步的朝她奔过来,一把抱住她,然后整个脸埋在她的颈边,全身不停发颤着。
感觉到有热流滴进脖子时,才知道--他也哭了。
第十章
他没有跟着去医院,也不知道他父亲变成什么样,他不顾一切就这样跑了回来。
紧紧抱着她,汲取她的温暖,但心情依旧难以平复。
「到底怎么了?」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他抱得她更紧,什么话都没说。
她可以感觉到他很痛苦,却不知道原因,只能默默回拥他,规律的轻抚着他,重新品味他再一次回到她身边的感觉,只是此刻对他的忧虑远胜于开心。
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他看起来像受到重创一般?
过了许久,他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
「愿意跟我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她柔声问道。
「……我爸派人抓我回去--」他低声说道。
惊愕。「咦?他……」
听他断断续续讲完事情的始末后,她不禁沉默下来。
「……你要不要回去,确认你爸爸有没有好转?」
听完后他反应变得很激动。「不需要!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事实上,若有天理,他就--」
她伸手堵住他的嘴。「嘘!什么都别说!不要说出你以后会感到后悔的话。」
他挣开。「不!我不会感到后悔!」
「别这么说,即使你恨他,但血缘的牵连……总是会让你挂心。」
「妳知道我有多恨透这份血缘牵制?」他抓紧她。「尤其是当他倒下时,有那么一刻,我还是忍不住会紧张、担心……但是,我现在没感觉了,真的没感觉了!」他语气狂乱地说道。
暗暗叹息,若他没感觉、不在意,他不会感到惊惶。「那--打个电话回去问问吧!至少确定一下他现在的情况。」
「不!」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就是下想知道那个人变成怎样了。
真是顽固。「不然你电话给我,我帮你打!」
「不要!」
「你不要再孩子气了!」
这话像是炸弹一般,他猛地推开她,狠狠瞪着她。「孩子气?妳就是看不起我的年纪比妳小,是吗?」他胸膛大力起伏着。
他说到哪去了?一时气闷,可她知道他正把对自己无处可发的怒气发在她身上。
「我不会看不起你的年纪,但我会看不起你这样的逃避行为。」她静静地说道。
够了!他已承受不住,为什么她不知道?她该是最懂他的人呀!
他霍地站起。「妳看不起我吗?既然妳看不起我,我离开就是了!」
在他夺门而出之前。「你又要逃了吗?」她大声说道:「如果你这次再逃开,你父亲会是你心头永远的梦魇,紧紧纠缠着你不放!」
「他不只是梦魇,更是恶魔!妳居然还要我去面对他?」他狂乱地嘶吼道。
「你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我会陪你的。」神情坚定地望着他。
他沉寂下来。「不会那么容易的……我不知道再面对他会发生什么事,如果妳也去,如果他也对妳--」他颓然说道。
「你会保护我吧?」她扬起下巴,直直望着他。「你做得到吧?当然--如果做不到,那就算了!我也不会勉强你。」这是激将法,但愿能受用。
「妳……让我想想。」
他重重坐下来,闭上眼睛;心底深处知道她说的对,从家里逃出来后,尽管拚命喝令自己下去想,但陈伟亨倒下的那一幕却不断地在他眼前上演,怎么抹都抹不去!
他曾恨那男人,恨到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可为什么看到他倒下时,会心悸、会紧张,而不是袖手旁观,任由他死去?
这时他感觉到她走近,并且用手环抱住他。「我答应你!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从她身上传来的力量温暖了冰冷的心,缓缓的张开眼。「妳真的愿意陪我一起去面对?」
「嗯!」
他屈服了。「答应我,一步都不可以离开我的身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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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连夜搭着车子直下中部,一路上双手紧紧握着,两人精神都很疲累了,尤其整天几乎不停地奔波,无论情感或体力都已透支,于是互靠着头沉沉睡去,直到到站了,才清醒过来下车。
小睡了一下,精神有比较好些,曾打过电话回陈家,不过都没人接电话。
当他们赶到医院时,却发现人已在刚刚出院了……
「既然能出院就表示他没事,我们回去吧!」靖睿脸上掩不住疲惫地说道。
「不行!」她坚定地握住他的手。「走吧!」
看着她脸上明显的黑眼圈好一会儿,他咬牙点点头。
来到陈家时,淳宁惊愕他家富有的程度,而他居然愿意拋下这一切,可见伤痛有多深。
只是门铃还没按,门就自动开了,走出一个美丽年轻、打扮极为入时,令人意想不到的女子,一见到她,可以感觉到身旁的他全身一僵,进入戒备状态。
那美丽女子提着行李箱,一看到靖睿,先是一愣,然后浮起戒慎的神情,不发一语地打量两人。
靖睿看到她手中的行李箱,脸上浮起冷笑。「他把妳赶出门了?」
罗明君脸上浮起羞辱的恼红。「你们父子都是同一个德行,随意玩弄人之后,就将人一脚踢开。」她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
靖睿嗤笑。「这还是我听过最典型的杀人喊捉人,没想到妳居然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