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迪亚斯,但愿我对你有点助益,但愿我能啊!”我低嘶道,莫迪亚斯舔去我脸上奔窜的热泪,金瞳与我泪眼相对,我好似听到它说,它知道我的心!
我伸手紧紧圈抱住它,它的体温,稍稍安慰了我!
第二天,我终究看请了这个研究所的全貌——
整个研究中心,不,应该说,研究中心的范围,就像一座小村落,总共有四栋建筑,防卫着一般研究所不该有的森严,到处都有监视器。建筑物的一侧有一块空地,里面有着莫迪亚斯的同伴。至于还没有像莫迪亚斯一样独居一房的狼,我并不知道。
研究人员中,除了艾丽莎博士堪称友善,其他的,全像看犯人般瞧我,好象我会偷走什么似的!我不明白,如果他们那么不欢迎外来客,那又何必准许我来看莫迪亚斯呢?
除此之外,他们对于我与莫迪亚斯相处的点点滴滴,又表现了莫大的兴趣。往往,只与狂热一线之隔。即使是待我最客气的艾丽莎博士也不例外!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想知道些什么,但是经过几天的观察,我发现,这个研究中心的确透着古怪、神秘非常!
“博士!冒昧地请问你,这里——”我挥手比比四周,对身旁的艾丽莎博士疑问道:“为什么戒备如此森严?难道贵国的研究中心都如此防范森严?”
博士绽开一朵笑容,温和地说:
“并非如此!因为狼群与我们都熟识了,偶尔会有几只较调皮的小家伙在中心和我们玩游戏,那时,这些设备就派上用场了。”
“这建筑物中还有别的狼?”
“新生的小狼会在此待上一段时间,等到它们大些,就让它们与同伴一起。因为狼是群居动物,除了极少数,都是集体行动。”
“那莫迪亚斯,它还是幼狼?”
博士的脸色瞬间变了变。但或许是我眼花,因为她马上泰然自若地又对我笑了笑。
“莫迪亚斯是例外。”
我打住这话题,因博士似乎不愿深谈,那我自然不好强人所难。好歹我是客,就该谨守客人的本分!
“凯……”
“什么?”我转头看博士,她一手搭着莫迪亚斯房门的门把,脸上颜色微微迟疑。
“莫迪亚斯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我摇摇头,然后我想到一件事;虽然我的提议已被礼貌却坚定地拒绝了,但我还是想再试试!“博士,莫迪亚斯脚上的钢链真的不能去除?”即使少得可怜,我也要恢复它本该享有的自由,哪怕成功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我还是不愿放弃。尤其此刻面对的艾丽莎博士,她对莫迪亚斯似乎有种奇怪的感情,也许,这能说服她!
“狼本就是自由的动物;它们天性逐风而行,无所羁绊!如今被限制在一方小空间,已与它自由天性相悖,却又被链上脚镣,使它在那四方空间的梭巡范围益发减少,这样不是太残忍了吗?”
博士深深看我一眼,丝毫未被我打动,只说:
“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
“博士……”
“凯,请你谅解,我们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博士温和的解释,但她的眼睛违背她意志闪动着光芒,痛苦的光!
“博士,我知道你也很关心莫迪亚斯;而且你和它相处的时间最长,你一定能明了它被禁锢的痛苦,请你帮它脱离这种难堪、毫无尊严的境地!”我抓住她的手,急急的说。
“凯,我——”
“艾丽莎!”博士为难的开口,后话被另一来者打断,是尼尔博士——前几天去接我,那个不苟言笑的棕发男人,此时用着无情的浅兰色眼珠,紧紧盯着艾丽莎博士。
博士苍白着脸,对我匆促的笑笑。笑意甚至还没爬上眼底就蒸发了,神情仿佛是打破花瓶的小女孩。,不安而害怕。
“你不是要见莫迪亚斯,快进去吧!”她打开门,把我推进房内,我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博士”,门就合上了。
我对着白色的门板皱眉。这里有着奇怪的事正在发生,我知道!我的直觉,还有潜意识都这么告诉我,而且那些奇怪的事——很危险!
想了一会儿,决定放弃。毕竟这里不是我的国家,而且我只要能陪着莫迪亚斯就够了,因为我时间不多了……
旋身走向莫迪亚斯,它半伏于地,灿灿金瞳直望入我心底。我快步趋前,靠着它坐下来。
“莫迪亚斯,我就快回去了……”我看着它,低低的说。它依旧默默的看着我,眼中也漾出一缕哀愁,如锁链牵住了我的思绪。
“多希望你能同我回去!可是,这终究是痴人说梦,永远也不可能实现!”我将脸轻搁在它的颈边,悲哀的说:“而且到了那里,你还是不得自由,那么小的岛,没有能让你自在奔驰的地方!”
它的尾巴,轻轻的拂过我的脚边,好似安慰我,它明白!
“只是你在这儿,又几曾自由过?”
它默默的,连尾巴轻拂的动作都停了,好象说,它知道……
我搂着它,泪静静淌了下来。
第四章
无论感情再深,或是多么地舍不得,时间一到,该走的,还是要走!纵使你多伤心难舍,“离别”这动作终究是要上演,不管你是如何不愿意!
就在这种心绪下,我又越过重洋回到我的起点,但我知道,从此以后,我的心永远留在大洋另一头,遗留在有一双金瞳的莫迪亚斯身上。
因为那愁绪,我窝在我的蜗居好几天,提不起一丝力气销假上班。
这么一连几天,在不工作就断炊的现实压力下,我终于还是命令全身倦懒的骨头乖乖去打拼。我知道,在现实之下,所有的悲伤哀痛,或是情绪不耐都要靠边站;在痛苦还是要吃饭,要过活。这我一向比谁都清楚,只是在这当口,这个事实却令我更加沮丧。但是我又能如何》最终还是屈服在这现实下!
回复正常的作息后,我反而开始怀疑,那一个星期是个梦,我其实一直在梦中。但是,手上的照片提醒我,那绝不是南柯一梦,我的确见到了我的狼,莫迪亚斯!
我回来后,一拿到洗好的照片,马上去邮局,将我的梦寄去给期待的小杰比。虽然我陷在困顿愁思中,但还记得这个约定,只希望小杰比别以为我已忘记他。
日子还是一样却又有些不相同。
但是不管有什么变化,工作还是要照常做。
“商别,还发呆!时间快到了。”助理小乔敲敲玻璃,透过麦克风说。
“是!小乔大人!在下马上检查完毕,进入战斗状态!”我耍嘴皮子的说。
小乔做了个送我一拳的手势,我徉装死去的闭上眼,还逼真的吊着舌。
“你还玩!”小乔的声音又透过麦克风送进来。
我张开眼,对他说:“工作游戏,游戏工作,效率最佳,你不知道吗?”
小乔摇摇头。“工作归工作,游戏归游戏,你不懂吗?”
我几乎要打笑出口。这家伙,连祝寿之词都能拿出来亵渎,不怕被天神之斧——雷电劈死?
嘻嘻闹闹中,时间就到了。
待前奏音乐过后,我对着麦克风轻轻缓缓地说:
“也许你此刻正结束一天繁琐事物,也或许,对你来说现在才正是一日的起始;不管你是属于哪一种,很高兴在‘午夜兰调’中与你相会,我是商别。虽然,现在离太阳升起还有一段时间,但是请你和我一起欣赏这首——‘HERE COMES THE SUN’!”
歌曲播出后,我摘下耳机。‘午夜兰调’是现场节目,所以比较费心神;只要是做现场,就不容许有差错,一切都是战战兢兢!相较起来,我另一个节目是预先录制的,就不必如此紧张戒慎,心脏老是提得半天高。虽然如此,我依然较喜欢主持‘午夜兰调’。也没什么理由,纯粹就是喜欢。
歌曲近尾声,我又戴上耳机,同时展开一封信。当然,是听众来信。
“今天按照惯例,是答复听众来信时间。当然,仍旧是以一封信为限。未在节目中收听到自己来信的听众,商别将尽我所能回信与你。以下就是本周的听众来信。”
我看着信件,开始诵读:
“商别姐姐,你好!自你的节目开播至今,我一直是你的忠实听众。只是我直到今天才提笔写下这第一封信。内心委实挣扎许久,只是我真的需要有人能听听我的心声,否则,不知何时我会压抑不住,完全爆发! ”
“我今年十八岁,自小父母双亡,是由舅舅一家把我抚养成人。舅舅、舅母都很疼我,对我和表姐弟一视同仁,因此我并不曾有身为孤儿的孤寂感,反而健康快乐的长大。
“高中时,我念的是女校,认识了一位学姐。她照顾我,听我倾诉心中的烦闷,我们心意交流,彼此都把对方当成世上最重要的人。那时侯,我只当自己是找到了一生的知己,并不曾想过我们的感情在世俗眼中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