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睁大眼,晓旸马上抬起头说:「不是的!」
从唇畔漾起轻笑,微瞇的黑瞳烁现感性与智能的光芒。「听妳这么说,我放心多了。如果我面目可憎到会令妳厌恶的程度,我会认真考虑去整型的。」
「你在说笑吗?」晓旸错愕地问。
「我不说笑的。」他以一副极认真的表情说。
「你一定在说笑!」晓旸还是难以置信。为了她而整型?他?
「外表容易改变,但内在就改不了了。我还比较担心这个问题。」他继续一脸严肃地说。
晓旸沉默片刻,想让自己混沌的脑袋理出个头绪,虽然答案已然浮现,但她很难相信天底不会有这么「好康」的事……她真的没听错他的话中话?他愿意为她整型、希望她不讨厌他的内在,这总归出来的结论,左想右想也只有一个答案--
「我……该不会是被……暗示有人喜欢我吧?」万一不是,那就糗大了!
他微笑着。「我以为这么说已经够浅显易懂了。要我说得更简单明了一点吗?」
晓旸正襟危坐,仿效他的一本正经说:「麻烦你,柴老师,请用最容易明白的方式,告诉我吧!」
「咳」地一声,他清清喉咙,端正了一下坐姿,宛如在「面试」似的,说:「我,柴壬虎,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能和风晓旸小姐……交往?」
骗人的,这绝对不是真的!晓旸忍不住唇角蠢动的笑意。「你想和我交往?」
「是的。」
「可是我既不像你的前女友一样精明,也不像简老师一样女人味十足喔!」晓旸的心在飞腾、翻动、滚舞着。
他摇摇头。「妳就是妳,不必像谁一样,这样就好了。」
她的脚现在肯定是踩在云端上。
「那……你靠过来一点。」
他把身子往前倾。
「再靠过来一点。」
他不懂她在计划什么,但仍老实地把上半身都朝她的方向伸过去。「这样还不够吗?」
「把眼睛闭上。」
壬虎笑了,他终于懂了。他「悉听尊便」地合上双眼。「这样可以吗?」
「可以了。」
晓旸先是盯着他的脸,接着盯着他的鼻,最后落在那双她老早就想「一亲芳泽」的性感双唇上头,也跟着闭上双眼,缓缓地把脸朝他的方向移去,十公分、三公分,然后……以自己的唇印在他柔软而有弹性的唇上。
灼热的他的温度,火烫的他的气息。
这是真的,面前的他不是梦中的他,而是活生生的他。
当晓旸忘情地贴着他的唇时,壬虎抬起手来,扣住她的后脑勺;当她心满意足地想离开时,他追上前去缠住她的双唇,在她惊讶的呼声中,以自己的唇舌贪婪地需索着她的。
晓旸的脑海一片空白了,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只知道他的吻,好柔、好甜、好美。
难舍难分的一吻结束后,壬虎抬起头,凝视着她红嫣嫣的双颊,以及水汪汪的大眼,说:「现在,我可以听妳的回答了吗?风晓旸、风老师?」
被胸口中满涨的幸福填得饱饱的,她傻傻地笑着。「我的回答?还用得着说吗?是、是、是!一百个一千个愿意,我愿意和你交往,柴壬虎、柴老师!」
这一刻,她真的相信天底下没有比自己更幸福的人了。
第七章
为什么当初第一眼看到他时,竟会觉得他很讨人厌呢?
(是因为我的第六感在作罢,害怕他将会改变我这二十三年来的人生吗?)
为什么现在却会觉得他长得又酷、又帅、世界第一,其它男人连他的一根脚趾都不如呢?
(是因为我偏心吗?可是这眼、这眉、这唇,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我都好喜欢、好喜欢。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为什么这么棒的人,竟会近在咫尺?只要一伸手,就能碰触得到,只要呼唤,他便会睁开双眼;只要亲吻,他便会笑着响应。
(奇迹。我生命中最大的奇迹,就是你。)
探出手去,忍不住骚扰着睡梦中的男人,她瞇起眼嫉妒着那占据他意识的梦魔,玩弄着他浓黑的眉毛,以及此她自己还要鬈翘的长睫。
梦呓着含糊的埋怨,男人转开脸,翻身正躺。
枕在他臂弯中的她索性坐起身,顽皮地趴在他身上,用自己的长发搔着他的鼻头。男人起初像挥苍蝇似的,举起手拨开,可她仍不死心地继续戏弄他。
「嗯……」他微蹙着眉,张开惺忪的黑眸。「怎么了?」
「早安。」她神清气爽地赖在他的胸口,小巧的下巴搁在交叠的双手上,笑嘻嘻地说:「我醒了。」
「……现在……几点?」
她拦住他想要起身的动作,顽固地说:「我、醒、了!」
男人呵口气,伸了伸懒腰。「好,妳醒了,让我去拿手表……」
瞇起眼,她嘟起嘴。「哔!哔!你有一件重大的任务,柴壬虎先生。」
「任……务?」他揉着眼睛,摇摇脑袋,显然还不是非常清醒。
他那半睡半醒的模样,和平日严肃、一丝不苟的形象大相径庭,看得她嘻嘻猛笑地说:「你最大的任务,就是要给我一个早安吻!」
「……妳把我叫醒,就为了这个?」他好气又好笑地说。
「怎么,你觉得这很不重要吗?」她瞇起眼,一副他若敢点头,她会气得掐死他的表情。
男人放柔了眼神,低语着:「我有那个胆子吗?」边说边吻上她的唇。
所谓的早安吻,向来部不可能仅止于吻……
他的手从她光裸细滑的肩,一路下滑到她的后背,在她腰间轻一使劲,柔软的身躯便烫贴在自己同样裸裎的胸前。
她嘤咛一声索求他的唇,同时也在他怀中不安分地扭动着,双手系在他的颈项间,十指深入他的短发内,揉搓着。
哈啊……哈啊……的喘息声中,他稍微拉开两人的唇说:「就一个早安吻而言,这个显然太热情了点。妳是真的希望我起床吗?我怀疑妳有强烈的企图,要诱惑我继续留在床上。」
「嗯……」她伸出粉红小舌在他的下唇一舔,使坏地盯着他说:「那你下床啊,我又没把你的手脚绑住。」
男人眼一瞇,低吼一声:「妳这个明知故犯的坏女人!」接着便将她易地而处地扑倒在身下。
得逞的愉快笑声,低低柔柔地在卧室内回荡着,但没多久,那笑声便被压抑的暧昧呻吟给取代了。
引燃的火焰,一发不可收拾。
「壬虎……可以了……我要你……」
他一笑,封住她的小嘴,并在她来不及喘息的剎那间,以自己昂扬的欲望穿透了她的身子。
终于,在一阵阵小小的爆发窜过四肢五体后,她紧攀住他,抵达最极致璀璨的欢愉高潮。
「呼……」
趴在床上,她像匹饱餐一顿、心满意足的大野狼,不知道「客气」怎么写,颐懒地说:「我要喝水。」
率先下床的男人随手套了件睡裤,扬起眉笑问说:「还有其它吩咐吗?任性的女王陛下?」
「嗯……早餐的荷包蛋,我要半熟的那种,还有火腿不要煎!」她撒娇地抬起脸,红晕未褪的粉脸在晨光下闪闪发亮。
壬虎禁不住倚前偷香了一下她的脸颊说:「需要我送到床上来吗?」
「那当然!」
「妳这个被宠坏的恶婆娘。」拍了下她的屁股,说归说,他也晓得是自己宠坏了她,所以没得抱怨,只能认命地到厨房去准备早餐。
从正式交往开始,短短的两、三个礼拜内,他们便已经进展神速到「过夜」的程度。晓旸并不后悔这么快就和他有了亲密关系,事实上,她还觉得再不快点下手抢标,万一又像以前一样,老是被什么误会啦、前女友之类的事左右动摇,白白浪费彼此的生命,那才叫不值得呢!
现在和壬虎相处的每分每秒,都是最重要的。
她抱着枕头傻笑地想着,况且,没人知道原来他是这么棒的情人。不但不会啰唆,也不会假正经,而且该做的「功课」,可是一分功夫都没有少呢!
「晓旸,今天妳打算怎么过?要去看电影吗?还是逛街?」从卧房门口探头进来,他在准备早餐的空档间,问道。
「不知道耶,晚上还要回家吃饭。对了,你要不要来?我妈说要见你一面。」她伸伸懒腰,该下床去冲个澡,顺便更衣了。
「我可以去吗?」他有丝意外。
她好奇地瞥他一眼。「干么那么吃惊?你又不是罪犯,为什么不能去我家?不过你要是觉得会有压力,不去也没关系。」
壬虎一笑。「不,我很高兴。我还以为妳打算让我做地下男朋友呢!因为妳一直迟迟不肯提有关自己家人的事。我还在纳闷,这是为什么?」
她脸一红,等他进了她的家门便会知道为什么了。
唉,为什么自己的老爸、老妈,不能普通一点呢?就算她想说,也不好意思讲,母亲是专门在电视上宣扬「迷信」的算命师,而父亲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