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接受学长「物化」地讨论风晓旸,所以生气。
然而他不顾风晓旸的意愿,用「命令」的口吻干涉她的行动,显然也不太合理……他几时做过这么鲁莽的事?壬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着魔了?
倘若……风晓旸想和学长交往呢?
「喔,这么说来白先生是真的想和我交往啊?」嘟起嘴,晓旸想了想。「白先生单身又有钱,人品也不错,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闻言,壬虎整个脸都僵直了。「妳是这么想的吗?」
一耸肩。「恰巧我最近也需要一个能让我转换心情的对象,白先生看来没什么不好的啊!」
壬虎有些失望。他原以为她……是个思想独特的女孩。但她竟用这般草率的态度决定要不要和对方交往。就只因为有钱?就只因为人品不错?
「那就随妳的意思去做吧!」壬虎拋下这句话,绷着脸,掏出钥匙打开车门。
无端端地被人摆张臭脸这么说,晓旸也莫名地火大起来。「我当然会照我的意思去做!柴老师,不劳你费心!」
什么跟什么嘛!
晓旸气呼呼地坐上车,赌气地想:幸好没爱上这种脾气古怪的家伙,要不然自己肯定会被他活活气死!
母亲是对的,肖羊和属虎的人,果然是天生相克,以后她绝不会再违背母亲大人的意旨,她会牢牢记住这个教训,离柴壬虎远远的!
第五章
「我回来了。」
有气无力的,晓旸打开自家大门,连跟父母哈啦一下的心情都没有。她越过客厅,只想快点回房间一个人静静。
「慢着,晓旸,妈有要紧的事要跟妳说。」
「不能等到明天吗?我今天很累,想早点上床睡觉。」
风母盯着女儿无精打采的小脸,唉唉地摇头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妳就是不听妈的话,现在才会受情所困,对不对?」
实在没心情和母亲说笑的晓旸,不否认也没承认地说:「妈,妳把我叫住,就是想说这个吗?」
「哎哟,我可怜的小羊儿!」以双手捧着女儿的脸蛋,风母舍不得地说:「不用担心,有妈做妳的靠山!我已经替妳做了一个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强力爱情符咒,只要妳把它戴上,包管妳会遇到好桃花,而烂桃花全都会谢光光,妳再也不必为爱消瘦、为爱累了。」
从围裙口袋中取出绣着鸡心形状的小香囊,风母塞到她的手中说:「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底下,清醒的时候随身带着,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要让它离开妳的身边,这样子它一定会帮妳挡掉所有让妳不顺眼的讨厌鬼。妳不要不相信,这符咒有千万人的验证,证实它确实有效。」
看着那符咒,晓旸重重地叹口气。「妈,这话听起来像是卖药广告。」
「管它是药是符,有效最重要。」轻轻把女儿转过身,往房门推。「好了,我话都说完了,不吵妳,妳快点去休息吧!」
世界上假使真有什么爱情符咒……
晓旸拿着那散发怪异香气的「符咒」,呆呆地坐在床畔,两眼发直地盯着前方的梳妆台想着,她第一件希望的事,就是自己再也不要被「柴壬虎」这三个字所左右。
谁都无所谓,只要能让她摆脱他的魔咒,不要再每天晚上因他而失眠、每天工作因他而发呆,那就是菩萨保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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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穿花店制服的年轻男子,捧着一束令人瞠目结舌的999朵玫瑰花束,在学生们争相围睹的目光中,穿越过一幢幢校舍,走到教职员室的门口,朗声喊道:
「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风晓旸小姐?」
正在和学生讨论一道考试题目的解答,晓旸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是我,我就是风晓旸。」
一大丛粉嫩的、鲜红的、橙黄的玫瑰,在缎带、彩纸与心形汽球的妆点下,冷不防地占去她所有的视线。
「风晓旸小姐,这是您的花束,麻烦您签收一下。」把花束送到她面前,店员殷勤地递出送货单给她。
晓旸先是一愣,接着摇头。「会不会是弄错了?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不会错的,这边是您的名字,这边则是送货的地址。」店员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说:「花束里面有卡片,您看了就会知道是谁送您花束了。」
仔细一瞧,店员所言不假,上面是写着她的名字。晓旸无奈地先签收下那张单据,好让人家回去交差了事,接着便把花束放在办公桌旁,继续和学生讨论课业。等打发完学生之后,全办公室的「闲人」都凑了过来,好奇地问着晓旸,是谁这么大手笔送她这昂贵的花束?
连晓旸自己也摸不着头绪,她哪有办法回答?
费了番小功夫,找到那被花海所埋藏起来的卡片,她掀开香喷喷的粉红色笺卡,默念着--
日安,亲爱的晓旸:幸劳地工作一天之后,是否愿意让我搞赏妳一下呢?比里安尼餐厅,七点,
白旭华 笔
「比里安尼?那不是超高档的三颗星法国料理餐厅吗?我在美食杂志上看过报导,听说东西好吃到会让人想把舌头都吞下去呢!」喜欢追求时尚的女老师,从晓旸身后看到了卡片内容,不由得低呼着。「风老师,妳去哪里找到这么个金龟啊?好羡慕喔!那间餐厅光是预约就要排上一个礼拜不止耶!」
很显然这是夸大其词,要不就是白旭华插队了。
把卡片随便放在桌上,晓旸指着花束说:「哪位老师想带回去的,你们就自己拿吧!」
「什么?这么漂亮的花束,妳不要啊?」
一翻白眼。「我有严重的花粉症。」
这是鬼扯,实话是:她才不要抱着这么一大堆的花去等公车呢!男人爱要浪漫也请替收花的人考虑一下现实吧!谁来帮她出出租车费?
晓旸随口说:「我和一堆花待在同一个房间内太久,喷嚏就会开始打不停。」
「那我要!」、「我也要分!」,几个老师马上像是见了糖的蚂蚁,立即将它瓜分得面目全非。
「发生什么大事了?」杜云乔刚回办公室,对眼前不可思议的「抢花行动」啧啧称奇地说:「有人花店倒了,把花转送给我们吗?」
「才不是呢!是有人送风老师这一大把的花,真是罗曼蒂克啊!」一旁的女老师替晓旸回道。
「噢,那位老兄还真舍得花大钱。」
杜云乔懒懒地评论,揶揄地看了晓旸一眼。「不过这一招能不能打动佳人的芳心,好象还有待观察。」
晓旸把桌上的东西收一收,不甚起劲的起身说:「我还要去做家访,失陪了。」
「啊,从今天起由我陪妳做家访。」杜云乔追上前。
晓旸停下脚,心头蒙上一朵乌云,回头问道:「是柴老师有事吗?」
「可以这么说。」一眨眼,杜云乔绅士地替她拎着背包说:「等到校外我再跟妳解释,我们先走吧!」
路途上,杜云乔才告诉她,因为自己和简芬芳有点小争执,不方便一起进行家访,所以柴壬虎便自告奋勇地和他互换了组别。既然他们两人的班级都已经先完成了家访,剩下的就是「护花」动作,对工作并无妨碍,因此教务主任也许可了。
几天前的晓旸,大概会追问杜云乔为何和简芬芳吵架?可是现在自顾不暇的她,光是料理自己的心情就费去所有心思,也无心鸡婆了。
对象是简芬芳,也难怪柴壬虎会自告奋勇。
想象他温柔地对简芬芳嘘寒问暖、体贴备至,再想到那天他无端端生气发怒的表情--这般显明的落差,让原本就低落的心情,一时间更是雪上加霜。
人家都已经恩爱到光明正大地利用工作顺便约会了,而自己还傻傻地因为他讲的一句话、一点怒气,便耿耿于怀大半天?
那就随妳的意思去做吧!
倏地,他冰冷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晓旸一咬唇。她当时只是说说,其实根本无意接受白旭华的追求。可是现在为了让自己尽早死心,或许她该和别的男人交往看看。
谁晓得,说不定白旭华能让她遗忘柴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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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记得卡片上的详细地址,晓旸搭的出租车在台北街头迷了点路,才抵达比里安尼餐厅。当她下车走向餐厅门口时,都已经七点半了。
看着手表,晓旸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走到柜台前。
反正对方要是已经离开,她也不必考虑拒绝的借口,就当这事从没发生过。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高挺英俊的领班,彬彬有礼地问道。
「是一位白先生约的,不过他可能离开了吧?」
「您是风小姐吧?」领班绽开亲切笑容。「白先生正在等您,请跟我来。」
有些受宠若惊的,晓旸随着领班绕过玻璃隔开的玄关,往餐厅内走去。店内并非装潢得金碧辉煌、金光闪闪得吓坏人,反而偏向雅致、清爽的格调。浅绿色的壁面挂着多幅印象派画作,没有人会怀疑那是否为便宜的复制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