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他惊喜的问。
她嫣然一笑,“那是当然;我娘是苏州有名的美人,从小我就看着娘的画像长大,而且姊姊小的时候人人都说她和娘长得最相像了,所以我们只要多多留意酷似娘的姑娘,那个人就有可能是姊姊了。”
“那真是太好了,翎妹。”他忘形的握住她的手。
樊紫翎被他突来的举动赧红了脸,羞涩的垂下眼帘。
徐正岫这才警觉到自己的冒犯,连忙缩回手去。“翎妹,对不起,我……”
“岫哥,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媳仍是低着头说话。
“我……”方才碰了她的手,那感觉让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害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抬起小脸,泪跟汪汪,“我知道岫哥喜欢的是姊姊,只把我当妹妹看待,所以你不用再解释什么,我心里清楚得很。”
“翎妹,你……”他一时张口结舌,莫非栩妹喜欢自己?
“岫哥,没关系,我不会强求你接受我,只要让我陪着你一起寻找姊姊,那么我就心满意足了。”她放下女子的矜持,幽怨的向他表白。
徐正岫的心抽痛了一下,“翎妹,你这是何苦?”
“苦不苦我心里明白,我会一直等下去,直至找到姊姊的那一天,我会诚心接受你当我的姊夫,并且祝福你和姊姊白头偕老。我今晚告诉你这些不是在逼你,只是放在心里很难受,像这样说出来,整个人也变得好轻松。”她心在滴血,表面上又要故作无事状。
他忘情的看着她娟秀可人的脸蛋,何时这从小看到大的小女孩长大了,他居然一点都不知情。“翎妹,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
“不要说,我知道你想拒绝我,请你先不要说出来,再过些时候,等我能接受的时候再说。”樊紫翎泪眼盈眶的摇着螓首。
他轻笑一声,“我有说要拒绝你吗?”
她既惊且喜的仰起头,直视着他专注的眼眸,颤声的问道:“岫哥,你……你是说……”她几乎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事实,这是真的吗?她真的没听错吗?徐正岫这一次主动的握住她的柔荑。“我何德何能蒙你垂青,翎妹,你是个好姑娘,能娶到你我高兴都来不及,只希望你能等到我们我到你姊姊,只要得到她的回应,我就亲自向王爷提亲,你愿意吗?”
“我愿意,岫哥,我当然愿意。”她泪跟婆娑,又笑又哭的低嚷。
她怎么会不愿意呢?只要有他这句话,要她等多少年她都心甘情愿,况且目前还是先找到姊姊最重要,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一旁的丫裳秀秀喜形于色,暗自为小主子高兴不已。
徐正岫想到什么似的转移了话题,“这些暂且不谈,翎妹,王爷跟我提过,此次苏州之行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躲避朱怀安的纠缠不清,我认为他不会就此罢休,我看还是先想好应变的法子较为妥当。”
“岫哥,那我们该怎么办?我宁可死也不要嫁给他。”只要想起噩梦万一成了真,她的心就惶惶不可终日,寝食难安。
“我知道,翎妹,你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如果他真敢奏请皇上赐婚,有必要的话,我也会进宫面见皇后娘娘,请她出面阻止,绝不能把你的终身葬送在那畜生手上。”皇后是他的表姨,绝对会帮他。
她心生感激,眼中泛着水光,“岫哥,真是谢谢你。”
“谢什么呢?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虽然我们尚无名分,但既然彼此都有这份心,你便是我徐正岫的人,怎能允许其他男人觊觎呢?就算拚了我这条命,也不能顺遂了他们的心。”他虽手无缚鸡之力,却有一身的傲骨,绝不能让那班人继续胡作非为下去。
樊紫翎眨着两泓深情的泪眸,幽幽的说:“岫哥,你别这么说,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朱怀安父子如今甚得皇上宠信,朝中大臣均奈何不了他们,就算是皇后娘娘出面,真的能改变局势吗?我认为并不乐观。”
“这你就先别操心,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可想,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能轻言放弃。若真万不得已,我们就先成亲,看他们还能怎么样?难道还真想要干下夺人妻室的勾当吗?”他忿忿不平的怒喝道。
“我想他们还不至于会这么胆大妄为,朱怀安虽然好色成性,可是也还不至于找上有夫之妇,我想只要他知道我们成亲了,也就会对我断了邪念,不会再缠着我了。
“所以你别再怏怏不乐、胡思乱想了。”他笑说。
“嗯。”她甜甜一笑。
“好了,什么事都别去想,明天我们到了苏州城后还有很多事要做,该回房好好休息。秀秀,扶郡主回房去。”
“是的,侯爷。郡主,我们回去吧!”今晚的收获真多,见主子的归宿有了着落,她是再开心不过了。
樊紫翎依依不舍的再回头看他一眼,“岫哥,那我回房了,晚安。”
“晚安。”他也要回房去了。秀秀以一副未卜先知的得意模样说道:“郡主,真是太好!我就说侯爷不是寡情的人,一定会回报你的感情。”
她笑睨着贴身婢女,“算你说对了,我多年的梦想终于成真了。”
“是呀!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到紫凤郡主,那么一切就皆大欢喜了,奴婢相信王爷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盼望我们这一次能顺利的找到姐姐,不仅是一家团圆,还能和岫哥结成连理,这一生我就别无所求了。”她对着天空衷心的祈求着。
第六章
位于苏州城内的荷园是座华丽的宅院,占地虽然不大,却是用不少金钱堆砌而成的,更不必说藏珍楼内的古玩奇珍,而屋子的主人只有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子,所以在苏州城内,人人都对她有相当程度的好奇。
一名婢女慌慌张张的奔向后花园,来到夏雨荷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小……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原本在赏花的夏雨荷投来恼怒的一眼,尚属清秀的脸上充满不耐。
“有什么事情需要这么慌张?一点规矩都没有。”她现在可是这荷园的主人,可不能有像这种没教养的婢女,传出去可不好听。
那婢女猛吞着口水,好不容易镇定了心神,附耳过去,在她耳畔说了几句,就见夏雨荷脸色丕变,扯住她的手腕,“你说什么?他现在人呢?在什么地方?”
“奴婢已经让人先带他到东厢房去了——”她话还没说完,夏雨荷已经气急败坏的赶往东厢房。
对于这突来的变故,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所以显得格外的惊慌失措。
“大哥!”她推门进去,见夏正霖盘腿坐在床上,闭目调息,一时不敢过度惊动,只有在一旁等待。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他才张开眼来。夏两荷忙问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有这本事伤了你?”
夏正霖依旧苍白着脸,他年的二十五岁,五官堪称端正,却长了一双邪气的眼睛。他吁了口气,“这也是我最想知道的事,竟然敢碍我的事,还一路跟踪我,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回来的。”
“怎么会这样呢?你也不晓得他是谁吗?”她送上一杯茶水问道。
“我怀疑他们是义父的仇人,从他们的语气听来应该没错,错误的把我当作义父,以为三年前义父是诈死的,所以全都跑来找我算帐。”
她没好气的骂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要你别假冒义父的名义,虽然你学得有七、八分神似,但跟义父比还差一大截。现在可好了,仇人找上门来了,要是多来几个看你怎么办。”
“我若不假冒义父的名义去接生意,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宅子可以住,还有那么多的仆佣使唤?这可是我辛苦冒险赚来的,你还有脸骂我。”他也反唇相稽。
“是你自己爱钱还说我,连我在这里都听说乌鸦近来犯下许多案子,是官府缉拿的要犯之一。大哥,你就暂时收手,等避过了风头再重新开始,不然你会遭遇和义父同样的下场。”
他冷嗤,“我才不会像义父这么倒楣,更何况我还没赚够银子,等赚够了再来想收山的事,你不要替我担心,我自己会小心的。这次虽然受了点内伤,只要休息一、两个月调养一下,很快就会没事了。”
夏雨荷拿他没辙,“那伤你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能打伤你可不是普通角色,大哥,这阵子就不要出门,待庄这里看谁找得到你。”
“我也是这么想,在这世上我也只相信你一个人。”还好有这个藏身地点,不然他可真是走投无路了。
她横他一眼,娇嗅道:“少拍马屁了,这辈子跟你当兄妹,我已经认命了,倒是打伤你的人会不会也追到苏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