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也一直很怕他啦!
“我什么时候问你话了?”关·宙斯瞪她一眼,摆明嫌她多事。明明胆小如鼠的天性,却老在狮子嘴上拔毛,说话时从来都不经大脑。
别人的死活关她屁事!
“没有呀,我只是这么想而已嘛。”缩了缩,她小声地道。
“你何时有护士、医生的执照,自认为可以大放厥辞了?”没有放过她,他质问的声音仍是咄咄逼人。
“这是基本常识,说说也不可以吗?”没有被吓住,她勇气十足的回话。
莫莫总觉得他不是故意要对人凶,只是不知如何排解沉闷的心结。既然要留在他的身边,她就不会和他计较小事情,该说的还是要说。
“不可以!”他不喜欢她的挑衅。
让她跟在身边以来,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替别人挡下问题,才会造成别人只要答不出他的问题,就会用眼神向她求救。
他们当她是他的谁?就算双腿残了,他的眼睛也没瞎。
他要的是她的服侍,绝不是防碍管束!
“为什么?”她执拗地问。
“因为我讨厌听见你的声音!”有些恼羞成怒,他不禁脱口吼出。
够了!他为什么得忍受她的质问、老是对她的笨问题忍气吞声?他自己都不明白,不明白的事,他决定不再忍耐。
天晓得,为何他能容忍她一个多星期!
根本不该这样才对!
莫莫愣住了,整个复健室突然鸦雀无声。
有颗心,彷佛被人踩碎了。
好痛……
第4章(1)
“莫莫失踪了?”
人在雾都伦敦的五人,终于想到要和台湾连络后,却得到令她们诧异的消息。
在台湾,没有她们哪里都不喜欢去的莫莫,竟然在温哥华玩失踪记。
“莫家是这么说的没错,伯父伯母听起来急疯了。”挂了电话后,白晴只是云淡风轻地转述,对于莫莫失踪之事,不算有太大的反应,没有半点紧张的神态。
莫莫不是小孩子,白晴相信她不会有事,不需要像莫家父母般大惊小怪。太过于严密的保护,只会让莫莫永远长不大,莫家父母就是看不透这点。本以为他们两位老人家肯让女儿独自出国,应该是已想通了呢。
“那女人在想什么?”陆琦十分怀疑,莫莫的脑子是不是又坏了。
“既然得知真相,自然是乖乖女生气了。”讶异后,永井惠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狗急也会跳墙嘛!更何况……”朱利叶的眸子一转,带着调侃道:“莫莫再笨,其实还是有点「思想」。”她把平常的莫莫讲得像是没大脑的小呆瓜。
大伙儿认识以来,她们一直是这样看待莫莫的。
“是时候了,我们去加拿大找莫莫吧。”俞真妍突然提议。
“俞真妍小姐,逃避不能解决问题。”陆琦突然很没好气。
“对呀,玩遍大小城镇之后,你以为我们为啥还留滞英国?”永井惠笑问。就为了等真妍解决问题,她们的归国之期才会一延再延。
“有时候距离能让人思考,好看清症结如何去解。”眸中带着迷离的笑意,俞真妍倒是像个局外人,回答得十分从容不迫。
陆琦对天翻个白眼,根本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想要点距离来思考不早说,她们何必还留在英国陪她耗时间,浪费有限的青春生命?她不是在抱怨,而是真妍实在太龟毛,激出了她满腔的火。
要爱就爱,不爱就甩掉,有什么好考虑的!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事好犹豫。
“那「公爵大人」怎么办?”朱利叶完全出自好奇。
依旧是那副温婉的调调,俞真妍好笑陆琦的白眼,只是淡淡地道:“给我一点时间,也是给他深省现实的机会,不是吗?”
白晴失笑,忍不住轻轻摇头,没有人能改变真妍决定的事。
“那要不要通知他一声呢?”别怀疑,朱利叶真的是出自满心的好奇。嘿嘿,都要把人甩掉了,真妍还说是给人“深省现实”的机会。
笑面虎的狠心度可见一斑哪。
“你说呢?”俞真妍漾出她美丽的笑容。
“多此一问!”听了老半天,陆琦还是忍不住嗤哼。
搔了搔头,朱利叶想想,也对啦!
是多此一问,让那位公爵大人知道真妍的决定,他会不拦她们的路才怪!到时别说是加拿大,就算是钻进地府,他肯定都会阴魂不散地跟上来。
真妍既然要距离思考,就不可能给他通知。
好想留下来看那位公爵发飙的脸哪!肯定是挺有趣的说……不只是朱利叶,就连其他人也想看看,令她们对将离去的打算感到有点遗憾。
啧,为保小命,还是打消这个主意好了。
真妍走了,留下来的人肯定肯定会被他抓起来严刑拷问她的下落。
哈!留下来看好戏?又不是白目的阿呆!
走走走,走人啰。
美丽的城市啊,再会了。
若有缘,终有一天她们会频繁造访。
沉默的病房里,安静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
关·宙斯所住的特别病房十分宽敞。
一眼望去,电视、电脑、冰箱、办公桌,甚至连沙发都一应俱全;床换了,被子换了,连墙壁都改成原木装潢,没有半点像病房的地方。这里就像个家里的起居室般,绝对是最高级舒适、在普通病房绝对见不到的光景。
许多用品是罗伦应他吩咐所布置,毕竟他得在医院住上些时间,任何不便都会加深他行动不便的火气。大概也没有人像他,住院还把工作带进医院。
每天,罗伦或是总公司的最高阶层主管,固定会带一叠档案进医院,进行当日的工作会报。除了复健的时间,关·宙斯几乎都靠坐在病床上工作,或者用二十四小时连线的手提电脑接收企业底下各个子公司传来的讯息,再直接下达最高指令。
不管主治医生或是任何人警告劝阻都无效,不得不让人对他的工作狂精神咋舌。
想当然耳,宙斯企业运作一如往常,并没有因为他住院而停摆。
硬要比较关·宙斯的生活跟之前的生活有何不同……
大概就是少了女人。
琼丝进行每天的例行公事,替关·宙斯换着伤口上的药和绷带,眼神禁不住一再飘向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莫莫,她实在不明白莫莫和他是怎么了。
听说前几天,在复健室里发生了一些事,却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琼丝只知道向来和善、像个小天使可爱的莫莫,已经好几天不曾开口说话。她并没有摆脸色给任何人看,该做的事情照旧在做,只是不肯开口说话而已。
这种气氛让人难受,比关·宙斯乱发脾气还令人感到浑身不对劲。
唉!简单一个字,就是“闷”哪……
“宙斯先生,药换好了。”结束例行公事,琼丝禁不住叹口气,眼神又飘向莫莫。
听见琼丝的话,莫莫将手中的散文集放到茶桌上头,一如往常立即起身,走到床旁边帮助琼丝让他换回舒服的位置。
始终一言不发,她甚至没正眼看过关·宙斯一眼。
“谢谢。”弄好之后,琼丝也习惯地向莫莫道谢。
基于身为关·宙斯的特别看护,琼丝认为这些是她份内的工作。
莫莫摇头,朝琼丝淡淡一笑。
将一切看在眼底,关·宙斯深邃的眸底若有所思,一反常态地对琼丝吩咐:“你先出去,有事我会按铃叫你。”慢慢接受双腿不便的事实,他的情绪已较稳定。
他生存的习性,一向就是“面对”,绝不是“逃避”.
并不是放弃复健,只是面对双腿可能残废的机率。
心中坦然之后,他逐渐回到往昔那个面对困难永远视为挑战、不畏艰辛的关·宙斯。
医院里,所有人都能发现,他吼人的次数少了许多。
“那我先出去了。”看了看莫莫,琼丝还是只能退出病房。
在她特别看护的身分来说,关·宙斯是她的老板,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就算她早已退休,是因为院长的情商才会来,从未变过的观念依旧在。
食人俸禄,本该谨守本分才是。
目送琼丝离开,莫莫没有去看关·宙斯的脸,再度回到沙发坐下。
没有开口和她说话,关·宙斯也没有拿起顺手可及的工作继续。眼神缓缓跟着她移动,他依旧十分沉默,并没有在琼丝离开后说什么。
回到沙发上坐好,莫莫重新拿起看到一半的散文集。
然而,眼神落在字里行间,她的心思却再也回不到书中。
都怪他,干嘛一直盯着她看?就算不看他的眼、脸,她也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眼光,教她如何静得下心来看书?何况他光看她不工作,实在诡异又不正常。
“请问,我脸上长蛆了吗?”一个小时过去,她终于忍不住从书中抬起僵硬的脖子,放弃伪装难以忍受地质问:“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我在等。”他倒回答得很沉静。
感到莫名其妙,莫莫还是不禁好奇地问:“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