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龙门!
天晓得,她的运气为何好到这种程度?无心所招惹的对象,不仅真是阙龙人,那人还是位居阙龙之顶,世人漫谈敬畏、深恐得罪的九龙之一。
没错,月龙。极修是不?她竟然向月龙提出“包养”的要求。
传说九龙行事低调,行踪向来神出鬼没,身旁守护众多不易近身,为何——就那么轻易让她撞遇接近?
因伤未愈和为保安全假装失忆,她只得留在华门,也让她完全弄清楚情况。
若雷羽知道她犯上何人,铁定秉承友谊之情,陪着她一起叹气。
叹归叹,留在华门里数天都没见到月龙,她更感不安。否则她岂会顺水推舟,顺着月桀的猜测假装头忆。 “你真忘了我?”意识到她怕他,月龙心口呛起一阵无由的闷气。
拉着医生的衣角,她摇头问:“你是谁……我该记得你吗?”
不自觉地,月龙皱起眉头。一样是陌生人,为什么她信任别人比信任他多?
救她脱离狼爪的人,是他不是吗?虽然他本来……不打算为她伸出援手。
看出头头的在乎,刚为她换好绷带的医生,因月龙瞥向他的一眼大感吃不消。
这女人比较信任他,缘自这几天为她换药的接触,他是最常和她相处的人啊。
这几天她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怕怕的模样,就像怕生的小孩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包括所有的阙龙人以及月湟和月桀在内。
他不过 刚好是医生罢了。
眸光一闪,月湟忽然抢话笑谑:“你很糟糕呢,忘了我们这些小舅子还无所谓,怎么跌一跤,连老公都忘了?”
他不安好心,故意误导她的假话,自然惹来月龙一记皱眉白眼。
月桀忍住笑意,等着看好戏。
勇气十足!湟若非笃定柽不会噬啃手足,就八成是活得有些腻。
“你是说……我和他是夫妻?!” 这家伙在说啥鬼话,她啥时嫁给月龙啦!内心震撼又不能自揭谎言,她只能挤出一脸茫无头绪的疑惑表情。
突然恢复记忆……会不会太夸张?不行。若被他们知道她说谎,到时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记得雷羽说过——
阙龙人虽不滥杀无辜,却绝不轻饶得罪他们的人。
“唉,你怎么能把柽忘了,你瞧他的表情多难过。”愈说愈像一回事,乐归乐,月湟却看都不敢去看月龙一眼。
看了,他恐怕会没有勇气再玩下去。
难过?拜托——是难看吧!
“对不起……我……”夏琳心绞着双手,模样仿徨不安。偷偷朝眉宇微锁的月龙瞥去一眼,她有股想端月湟一脚的冲动。
那家伙到底安啥心?干吗这样害她,存心整她嘛!
若真以为她失忆,还这样欺负一个失忆的人,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喔,月龙那对漂亮的黑眸里,似乎跳出两簇火苗呢,她真的会被月湟害死!事到如今,她还是装死到底,否则铁定死得凄惨。她可不想客死异乡
“不要说对不起,你还是赶紧想起柽比较要紧,不然他会难过死。”玩心大起,月湟一把将她从医生后头揪出来,直直推到月龙面前。 她抗拒 直觉想挣脱,无奈力气却比不过人家,只好任人摆布,对上月九那对沉郁的黑眸。
月龙连名带姓喊她,只为刺激她的印象。
“夏琳心,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没理湟的恶作剧,月龙向来不为非事实辩白,懒得浪费唇舌。
月湟就是知道月龙不会管他的恶作剧,才故意这么告诉她。
若是她真的失忆,恐怕他们这些陌生人,比她还了解她的生平。
夏琳心,出生于一个极平凡的小康家庭。家庭成员简单.父母健在,上有一兄一姐,父亲经商小成,母亲单纯之家庭主妇。
自小成绩优异,不曾与奖学金错身而过;乐于参与各种活动,学生时代向来是学生的风云人物代表之一。
大三那年因缘际会,她被“羽剧团”编收成团员;毕业后,更成为团中不可或缺的主力。
生活无忧,衣食无虑。
截至目前为止,她的一生用不了两张纸陈述,顺遂得令一般人羡慕。
月龙井不在意她是否失忆。就算她什么都不记得,想摆脱她,只要将她丢国夏家的大门口,让她父母和家人为她伤脑筋就成了。
那样做,已是仁至义尽。
“嗯……”夏琳心怯怯摇头,很清楚自己并没有退路可选择。
阙龙门的人要知道她的背景,想必易如反掌,她自然没费心疑惑为何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
像她如此平凡的人,能被月龙如此重视,或许,她该感到荣幸之至。
月龙望着她思索,瞥月湟一眼,在众人的不解中微笑,启唇道:“湟,既然你那么关心我们‘夫妇’俩的事,她……”顿口气,又道:“就由你负责。”
烫手山芋转手,月龙不想再为一个女人多费心。
月桀盯住月湟错愕的俊容,几乎从他错愕的表情里,读出“诅咒” 的字眼。 ③@③
这样做不好……别傻了!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回去吧,现在还来得及,趁还没有人发现的时候……还是回去吧……回去……
纵使不知已警告自己多少遍,教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整天不是乖乖躺在床上,就是待在一个早待腻的地方,再不然就是按时去换药,她怎么受得了?
很显然,月龙将她丢给华门的右目月湟处理。
而月湟处理她的方式是——一天来看她一回,逗留几分钟就不闻不问。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不将她送回去?
失了亿,她不该知道自己住哪里,是哪里的人,自然无法要求他们将她遣返,也只好留在上海的阙龙华门。
乍看之下,阙龙门待她不薄,让失忆的她疗伤接受治疗;实际上,她却觉得像在耗日子。
不能走是一回事,经过一个多星期,她无聊到想叹气。
原来,忙碌是一种福气哪!
华门的主设计,和世界各地的阙龙门大致相同,主分为前后两大进,两进之间,由翠绿青葱的松林桧木所隔。前进机关重重,为九门领导之外的阙龙人所居。
后进则分三隔六居,由前进所守护,为月龙和其他偶尔到访的八龙所居。
进华门人口直通,经松林至底可达暗黑阁,沿通道两旁林立,其他各具特色的两间六居,每一阁。居之间则有中院相隔。
只因月龙没有任何表示,加上月湟心有不甘地自我主张,于是夏琳心被安置于后进——专属于月龙的月华阁。
此阁位于暗黑阁之下,梦伊居左侧,与赤日阁遥遥相对;整个设计走传统的中国风,充满东方建筑的神秘与古色古香。
月湟提醒她别到处乱走,以免误触暗藏的机关受伤。但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身处于传说中的阙龙门,要她安分守己,未免也太强人所难。
忍了一个多星期,已经是她忍耐的极限。
她又不是真的失忆,根本没有失忆者会有的惶惑不安和遗忘一切的紧张害怕,或者旁生的自闭情形。
离开房间,她从月华阁为起点四处探险。
到处晃着,她不得不沉迷于所见的奇景异观中——每转一辙,景色不同;一步一景,要她如何不看呆走愣。
呢……那是……月龙?
步人一处乳白百合环绕,午阳洒落,绮丽景色如梦似幻的空间,她为那斜倚丛绿树下、闭目而睡的身影心神震动。
不知道他是否睡着,犹豫好一会儿,她仍不敢上前惊扰。
不敢惊扰他的梦寐,她也舍不得就此离去,觉得眼前的景色好美;加上月龙俊尔清美的身影沉落,比画中情境还令人流连忘返、不舍离开。
眼皮微微动了动,月龙缓缓张眼,举手于眉遮阳,朝某个方向望去。
睡了一会,但暗处的“影”一有动静,他也就醒了。
发现他转醒的夏琳心,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一身连身的浅菊白裙随风翻转荡漾,立于百合花海之间.不知该进该退。
月龙放下手,眯起狭长的俊眼盯着她,足足经过三分钟。
摸不清他的思绪,见他没有任何动作,她终于鼓起最大的勇气,像是怕生的小动物,一小步一小步朝他所在的地方挪移。
月龙将她的一举一动尽人眼底,嘴角微掀嘲意。
不是怕他、躲他都来不及,那女人还敢主动靠近?稀奇。
“我……”好不容易走到月龙跟前,她却不知该怎么称呼月龙,杵在那里不知所措。
“不管你是否失忆,记住一件事——”这女人挡住了他的日阳。月龙动了动眉,头也不抬地沉吟,“我不喜欢别人处于我的‘上风’。” 夏琳心一听,手忙脚乱急急忙忙蹲下身,像是很怕惹恼他似的。
出她意料之外,在她蹲下之后,月龙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不为什么,只因她慌乱的神情,让月尤忽然兴起捉弄她的兴致。
无聊也是无聊,就拿她打发打发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