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遥和羽棠接着也赶到。“是你们!” “唷,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差点就忘了还有你的存在,可怜的新郎,现在还单身吗?”柳宿一脸同情地道。
“亏你还敢提起这件事,还不都是你们……”梵萱的声音被随后跟上来的提诺打断。
“洛妮!”提诺喜出望外地对着柳宿喊道。
“提诺!”柳宿不敢置信地自椅子上站起身。
而更加不敢置信的是在场的其他人。
法国名服装设计师竟然会认识柳宿?梵萱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喔,洛妮亲亲,我好想你。”提诺张开双臂跑向柳宿。 “喔,提诺小坏坏,人家也好想你。”柳宿学起提诺夸张的叫法,看得聂小洁、邵蕾和湘织的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就这样盯着他们俩,就在游泳池畔,提诺和柳宿接触的一瞬间,眼看提诺的双臂就要圈上柳宿的当儿,柳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低下身拉住提诺的右臂,然后身手矫健的一个旋身——一记完美的过肩摔画面瞬间在众人眼前闪过,不小心在这时眨眼的人,就没有福气看见法国着名服装设计师提诺飞向游泳池里的世纪镜头。
天!提诺先生……梵萱认为自己就要昏倒了。
湘织则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虽然对那位外国先生很抱歉,但,这才像柳宿!
豪华的长餐桌上,端放着一道道令人食指大动的法国道地佳肴。
“提诺先生,我先为今早发生的事代替柳宿向你道歉。”聂小洁优雅地举起酒杯。
提诺赶忙举起酒杯,歉笑道:“让女士敬我酒、真是过意不去,你们叫我名字即可。”提诺率先啜了一口,继而又道:“其实聂小姐不必如此……”
“对呀,小洁,你不知道,他最喜欢我这样对他了。”这家伙竟远从法国跑到台湾来让她修理,这不是欠打是什么?
“宿,别这样说嘛!”邵蕾看向一脸尴尬的提诺,忍不住要替他说话。不为别的,就为了他是二十八岁的英俊年轻法国名服装设计师。
“邵蕾,你别责怪洛妮。其实,我早已经习惯洛妮这样子了。”
提诺的话让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梵萱更是为提诺在她心目中的大师形象的逝去而哀悼。
柳宿则是一副“看吧,我早就告诉你们了”的表情。
“我爱洛妮,所以追求她,洛妮不爱我,所以拒绝我,这是很正常的事啊!只不过我有一年没见到洛妮,今早见到她,一时之间被兴奋冲昏了头,忘了洛妮还没接受我的事实,才会情不自禁地跑向洛妮……”提诺低垂下头,“我真傻,洛妮早就警告过我,一定得和她保持两公尺以上的安全距离,我怎么会忘了这件事呢?”
看着提诺可怜的失意样,所有人责备的目光全都砸向柳宿。
“干嘛这样看我,我又……”又没有强迫他让我打!面对众多凌厉的目光,后面的话柳宿只好往肚里吞。
这情况着责诡异得可以,羽棠心想,恐怕连月老看了都会摇头吧!
“既然提诺都这么坦白,我也不该落于人后。”一个晚上没开口的梵遥,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道:“小洁,嫁给我吧!”
“锵”一声,梵萱手中的刀叉掉落在瓷盘上。
众人的视线由梵遥转向聂小洁。
聂小洁向来冷若冰霜的脸蛋上出现两秒钟的错愕、然后她慢条斯理的以餐巾拭了下嘴角,优雅地站起身。
“我吃饱了。”然后仿若没发生过任何事般的离席。
不知情的提诺同情地拍了拍梵遥的肩;而梵遥看着聂小洁离去的背影,反倒是兴味盎然地勾起一抹浅笑。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梵遥简直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地黏在聂小洁身边。在她和云邦另外三人吃早餐的时候,他会拖来一张椅子挤到她身边,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在她离开餐桌的时候,他会跟在她身边,求她嫁给他。
如果她将自己关进房间里,他就会坐在她房门口等她;如果她改变主意要在房间里用餐,他会自愿替她送饭;甚至到了晚上,梵遥还会由门缝底下塞进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好好睡,明天一早醒来一定要答应我的求婚哟!
聂小洁甩不开他,只好当作没看见他似的,任由他在自己身边打转。
但令她不解的是,她这样冰冷的对待他,他却仍旧每天兴高采烈的出现在她眼前,甜着张脸向她求婚。她想,他是不是那天没结成婚,脑筋秀逗了。他们不过才认识没多久而已啊!
“小洁早!”一大束鲜红色的玫瑰突然出现在聂小洁的眼前,接着入耳的是梵遥的声音:“今天愿不愿意答应我的求婚呢?我特地带了一大束红玫瑰来送你耶!
你看,它们开得多好,和你多么搭配。”事实上,瞎子都看得出来,代表热情的红玫瑰和比南极冰山还冷冽的聂小洁是多么的不搭。
而梵遥之所以会选择红玫瑰,不是因为他笨,而是另有所图。
看着聂小洁已然有些发青的脸色,梵遥不禁喜上心头。
快呀!开口说你不喜欢红玫瑰,开口和我说话呀!
别再无视于我的存在。
“梵遥,你瞎啦?白痴都知道不该送小洁红玫瑰。”柳宿忍不住骂道。
既然柳宿先她一步替她出了这口气,聂小洁便忍住要骂人的冲动,又回复梵遥出现之前的一派优闲。
梵遥恶狠狠地望向柳宿,“暴力女,你真多嘴。”
“我只不过是陈述一项事实而已,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你还记恨着在教堂里被我揍昏的事?”
可恶,有这些人在,聂小洁根本不可能开口跟他说话。
梵遥随手将花抛给了柳宿,“就当是提诺送给你的!”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提诺?”柳宿低头望了一眼玫瑰花,然后打了个寒颤将花扔进游泳池。
“这三天还真轻松啊,小洁,看来梵遥他终于死心了。”邵蕾舔着沾到奶油的手指。“前几天他不晓得是哪根筋不对劲,老是黏着你不放。”
聂小洁搅动咖啡的手顿了一下,但除了她自己之外,似乎没有人发现。
她是怎么了?只不过是听见他的名字而已,何必激动成这样。这三天没有他在一旁跟前跟后,她该感到高兴的,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烦躁。
“小洁,最近你好像愈来愈不爱说话了。”湘织细心地察觉到聂小洁的变化。
“有吗?”聂小洁企图以她惯有的冷静来掩饰她的不安。
“小洁本来话就不多,是你想太多了啦!”柳宿喝了一大口冰咖啡之后,舒适地向后躺在柔软的沙发椅上,享受着夏日午后吹进这座露天阳台的和风。
在这恬静怡人的空气中,她们隐约可以听见一些由花园附近传来的悉悉话声。
今天是他们最后一天的拍摄了,柳宿想,希望提诺那个黏人精不要突发奇想说想要留在台湾才好。
柳宿才想到这里,提诺就像是有所感应地朝她的方向跑来。
“洛妮——”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令柳宿反射性的自躺椅上跳了起来。
出乎柳宿意料之外的,这一次提诺很识相的停在三步之远。
“你又想要干什么?”柳宿没好气的问。
提诺低垂下脸,一副难过至极的模样。“洛妮,我明天就要回法国,可能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你……能不能让我抱你最后一下?”
“啥?”他真的要回法国?这……和她想的完全不同啊!
“我已经想通,既然你无法爱我,那我就不再勉强你。”提诺走上前,深深地拥紧了怔愣住的柳宿。“就让我当作是这段单恋的纪念吧!”这是他两年来第一次能够真正拥抱到洛妮,提诺感伤地想,这么美好的感觉,却不是属于他的。
直到提诺松开他强而有力的拥抱,转身落寞的离开为止,柳宿都没有出手反抗——这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她向来最讨厌男人接近她的,不是吗?
“宿?”邵蕾唤着呆怔的柳宿。
柳宿回过神,看见死党们忧心的眼神,她掩饰性的摆手一笑,“他终于肯离我远一点了。”
“聂小洁!”一辆红色跑车急停在露天阳台前,梵萱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你对我哥做了什么?”
看着怒目瞪视着她的梵萱,聂小洁只是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了,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你破坏了我哥的婚礼在先,而后又把我哥迷得团团转,接着又对他不理不睬。现在他丢下公司不管,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你说,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喂,小泼妇,你说话的时候有没有用大脑啊?”
柳宿最看不惯这种嚣张跋扈的人, “你哥的婚礼之所以会这么悲惨破败,那是因为那个新娘自己不要你哥的,我们当时只是凑巧在现场开个小玩笑罢了!至于你哥为什么死命的黏着我们小洁,那得去问他本人啊,你跑到这里来撒什么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