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如此的爱她呀!为什么她就是不肯给他机会?
为什么要如此的决绝?
“可恶!”梵遥泄愤似的一记重拳落在门柱上。
早在梵遥松开手,转身离去的那—刻,聂小洁就已经醒了。
在她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她感到她的脸颊是湿凉的,她甚至听见自己的啜泣,但天晓得,她却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哭。
望着天花板,聂小洁脑中的思续不停翻转着。为了什么?她哭得那么伤心,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感觉到自己似乎遗忘了一件重要的东西。但,那是什么?一时之间她想不起来。
门边突然传来一声爆破似的巨响和撕裂般的怒吼,让聂小洁倏然一惊。
是的,她想起来了!脑中那一涌而现的梦境让她的心再次揪痛。她紧闭双眼挨过这份痛楚。
是梵遥!他的消失是让她伤心的主因。
她害怕!害怕自己再度被遗弃,也害怕自己对他渐渐产生的依赖。
“我不会就这样丢下你!”梵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聂小洁心头一凛,但她并没有马上睁开眼。
“如果我没有亲耳听见你说讨厌我,我是不会走的。” “你……说谎!”聂小洁缓缓睁开眼,虚弱的声音伴着泪水而出。
“小洁?”她醒了!
看着聂小洁有些无神但却黑白分明的双眼,梵遥终于放下心上的一块大石头。
“你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恐惧向她袭来,聂小洁的泪落得更凶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梵遥张大了嘴,这是他所认识那个甚少言笑的聂小洁吗?
“不,我没丢下你。”梵遥紧握住聂小洁的手,“我只是下山去买点食物,我还留了张字条在桌上。”
像是在哄小孩般,他柔声道。
聂小洁不停地抽噎,“我不知道……我没有看到什么字条……我只知道你……你不见了。”
梵遥爱怜地轻抚着聂小洁的额际,耐心地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语,此刻的她,就像个孩子般无助。
“所以,你大衣也不加一件就跑出去是为了找我?”虽然她的这种行为很不可取,多来个一、两次可能还会害他吓爆血管,但是天可怜见,他现在真想赏她一记热吻——如果她不是像现在这般脆弱的话。
“衣柜里面……除了睡衣就是礼服和大衣,我只好拿这件衬衫……”聂小洁这才发现肩上凉凉的,原来衬衫早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咦?你有没有看见我的衬衫?我一直穿在身上的……”
“咳咳!”梵遥心虚地干咳两声,“呃,我想,大概是你自己换下它,而你不记得了吧!”他故意转移话题,“对了,你一定很饿了吧?你先躺一下,我去弄些东西给你吃,很快……”梵遥转身要离开,不料手却被聂小洁紧握住,他以为聂小洁要为换衣服的事理论,无奈的转过身。
聂小洁半睁着睡眼道:“我想睡觉,你在这里不可以走,知不知道?”话声刚落,聂小洁便已闭上眼沉入梦乡。
梵遥哑然失笑。她竟然说睡就睡!看来她是真的累了。
梵遥坐回床边,为她拉好被子。
拜她生病所赐,她今天竟对他说了一大堆话。梵遥只希望,明天她醒过来时,别又回复成那朵带刺的玫瑰——白玫瑰。没错,那是最适合她的花。
不过如果她坚持要做白玫瑰——梵遥低下头在她额际印上一吻,他会是个最好的花农!
第六章
“什么!?”梵萱高度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了出来。
不是她不顾淑女的形象,而是刚自羽棠口中听到的消息太令她震惊了,以至于她才会出现这副瞠目结舌的滑稽样。
“麻烦稍微把嘴合起来一点,顾虑一下本公司的模特儿形象。”羽棠打趣地道。
梵萱回过神怒道:“臭羽棠,这一点不好笑!”
云邦集体休学一年这么严重的大事,羽棠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怪不得开学到现在一个多礼拜了,我耳根子却静得出奇,真是太可恶了!”
云邦那群家伙,分明不把她这个对手放在眼里,要走竟然也不先通知一声。
羽棠露出疑惑的表情。“她们走了难道不好吗?”他记得梵萱向来就把她们四个看成是眼中钉、肉中刺的。
“当然不好啦!”梵萱瞅向一脸不解的羽棠,“没有了敌手,再漂亮的女人也会变得黯淡无光,这句话你懂不懂?”
这是什么谬论?羽棠老实不客气的摇摇头,他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懂。
“算了,懒得跟你多费唇舌,”梵萱坐在董事长位子上。“总之,我也要休学一年!”
“为什么?”
梵萱笃定的开口:“第一,哥回来之前,公司需要一个英明睿智的决策者,也就是本人我;第二,少了云邦的学校,我待在那儿也没有啥意义。这样够清楚明白了吧?”
唉!谁教她是第二大股东呢?羽棠认命的点点头。
他这个第三大,只有默默的靠边站了。
不过,他靠的永远会是梵家两兄妹这一边,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不见了!?他又丢下她一个人了!聂小洁倏地掀开被子跳下床,“不,不要!”她嘴里喃喃叫着,虚软的双脚在她移动几步之后,无力的跪坐在地。
她奋力支起身走向门边,内心充斥着惶恐和不安。
如果他不在外头的话怎么办?聂小洁握着门把的双手不住地颤抖。
聂小洁使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拉开这扇阻隔房间和客厅的木门。
她搜寻的眼神渴望地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里寻找着梵遥的身影,但结果却令她几乎崩溃。
聂小洁不敢置信地瘫软在门边,眼神变得空洞。
“不要——”数秒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
“砰!”
房间里传出的一阵声音让聂小洁停住哭喊,猛地转过头。
“小洁?你怎么了?小……”梵遥自浴室里冲出来,目光正好对上跌坐在门口、神情有些呆愕的聂小洁。
他没走?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梵遥的那一瞬间,心头突然泛起一阵没来由的喜悦。
她无法形容此刻她胸中的那抹悸动,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向自己跑来。
“小洁,你怎么了?为什么坐在这里哭呢?是不是跌伤了什么地方?”梵遥慌乱的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急切的问道。
看着他关切的神情,以及正滴着水的头发和来不及擦干的身体,聂小洁甚至可以闻到由他身上传来的清爽香皂味。他……只围了条浴巾在下半身便急忙冲出来,就因为她?“你一直都在房间里?”他没有丢下她!这让聂小洁感到雀跃。
“是啊!”梵遥弯身抱起聂小洁往客厅走去,将她轻轻地安置在沙发上。“我还煮了一锅蛋酒粥,感冒的人吃最好了,”他走向客厅—角的橱柜上,端了个小锅到聂小洁面前。
他会煮饭!?望着锅子里粘糊的米粒和浮在四周的鹅黄色蛋丝,以及冒着热腾腾的蒸气和溢满整室的蛋酒香,聂小洁这才感到自己真是饿了。
“来,我喂你。”梵遥将她当作是公主般的宠溺。
聂小洁怔愣的望着他——副开心至极的模样,忍不住开口:“有什么事值得高兴的吗?”
梵遥冲着她咧嘴一笑,“当然有啦!小洁见不着我会伤心、会主动和我说话,还有就是……小洁喜欢吃我煮的饭,这些都让我很开心啊!”
聂小洁发窘地撇过脸,“这有什么好开心的,我见不着你会紧张是因为我害怕一个人留在这里自生自灭;我吃东西是因为我饿了,而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我不和你说话还能和谁说话。”她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
梵遥噙着笑意欺近她。“你嘴里虽这么说,但你心里可不是这么想,别死撑了,干脆大方点承认吧!”
说她不大方?聂小洁迎上地咄咄逼人的目光,“就算我真是如你所说的又怎样,我的喜忧又干你何事?”
“当然干我的事。”梵遥充满着危险气息的贴近她的脸,“你知不知道,每次看你难过,我的心也会跟着揪痛,看你开心,我也会跟着高兴;你的喜和忧早已经成为我的喜和忧,因为我早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你了。”
他这么坦白倒让她无从招架,只有无辜的瞪大双眼,“这听起来好像是连续剧里才有的对白。”
“你不相信我?”梵遥挑眉看着她。
“不,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这似乎……有点太快了些!”
“会吗?”梵遥佯装揪眉苦思。“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他又靠近她了些。
“喂!”聂小洁连忙伸手抵住他赤裸的胸膛,企图让他们之间保持些安全距离,但梵遥温暖的体温却不断地由敏感的手掌心传来,这让她有些无法思考。“你……可不可以别靠我那么近。”
看着小洁别过脸,一副被他逼得无路可退的模样,梵遥不禁笑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