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喜欢!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竟眷恋起她的身子!这是他不曾有过的感觉。
这时,她却有如菟丝花,一下子离开攀藤,整个人虚软了下来。
他的手臂又来到她的柳腰,紧实地将她重新揽回他的胸膛,「你好像很容易昏倒。」这话却说得轻柔极了。
「你不要碰我……」她虚软地抗拒。
「哼!」自负的冷哼声再现。
「铃……」他腰间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喂。」矜冷的语调流泄而出,「嗯,我马上赶到。」
收了线,他一个弯腰就将她抱了起来,往那张洁白的大床走去。
「你……你要做什么?」她虚软地惊问。
「睡觉。」他不多作解释。
「睡觉?」他要和她……睡觉?
不安的情绪旋即爬上心头,身体也跟著极力反弹,「你——放我下来!」
「你躺好,等我回来。没有我的首肯,你哪儿都不能去!」轻柔地放下她,他迅速走向门边,开口唤道:「田伯!好好伺候『纪』小姐,不可以让她离开易园一步。」
匆匆走进的田伯,不慌不忙地应对:「我明白,你安心去急诊吧。」
纪玥璇这才回神,望著他颀长的背影,为自己的「多心」感到自责。
原来……他对她根本没有半点「邪念」!是她误会他了。
究竟在他冰冷的外表下,是否有颗火热,慈悲的心?
也许……有吧!否则,刚才他不会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也不会在接到急救的电话便匆匆赶出去。
他……他该是个「有情」人吧!
第四章
斜垂的夕阳,眷恋地倚在天际,久久不肯沉落,清脆的水花扬溅声拉回纪玥璇的思绪。翘首侧望,才发现晚霞已映照整片天空。
从易天令和她分开到现在,也有八个小时了吧?
望著他家这座人造流瀑,在斜阳照耀下,反射出晶亮的光芒,而溅起的水雾更活泼了这片奸景奸水。
她竟贪恋起他家的景致,不觉此刻自己还是被监禁的「窃贼」。
也不知是久坐冷湖旁,还是晚风轻拂之故,她觉得有些冷,遂将一头如瀑的青丝放了下来……
微风轻轻吹起,牵动她的发丝在空中飞扬,每一次舞动都似流动的小溪,缓缓地穿过一直在看守她的警卫心田。
也许是不喜欢有人一直盯著自己,於是她起身打算离开,谁知才一站起来,就感到天旋地转,一双强壮的手适时来到她的跟前。
「小姐,你没事吧?」黝黑的脸写满了关怀与怔然。
因为受少爷之令,他只敢一直远远地「关注」她,没想到如此近的距离细看她,她是……这么地美丽!
不!美丽不足以形容她姿色的万分之一,但他却找不出任何形容词为她的美加注。
纪玥璇这才看清来者,是从早到晚一直盯牢她的警卫,连忙与他划清界线,「谢谢你。」转身就走。
她不喜欢男人碰她,即使是为了防止她跌倒也不喜欢。
她想一直以来,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厌恶』男人的触碰,就连舆她最贴心的母亲大概也不清楚吧?
在自己正值青春期时,她也和时下青少年一般渴望自由,因为她的身边一直有一群保镳跟著她,令她厌烦至极,但为了怕父母担心,她仍乖乖地任他们保护自己。可是那渴望自由的心却不断地挣扎,期望著有一天能飞出牢笼,一享自由的滋味。
直到有一天,她利用上学之各逃离保镳的监视,一尝渴望已久的自由,谁知却碰上……
思及此,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当时,她正如一只快乐的雏鸟,贪享著乍来的自由,完全不知自己羽翼未丰,便冲向那向来没有白领阶级愿意驻足的哈林区,她的出现立刻引来一群邪气小混混的觊觎。
本以为自己学过一些防身术,理当不会太吃亏,谁知……她还是陷入了无助之中!
幸而,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忽然听见有如正义天使的声音,救她脱离了魔爪!
而那群险将她强暴的青少年闻声後,旋即一哄而散,那人立刻褪下身上的外套,将她几近裸裎的上半身包裹了起来,她才看清她的长相——
她是一名慈祥的黑人妇人,对她露出慈母的笑容,「感谢天父,你没事了。
事後,她才知道这个名唤马利亚的妇人,正是这一区行为偏差青少年的辅导社工人员,她笃信基督,致力帮助这里所有贫困、失学、或是有家归不得的青少年,以致这些所谓的不良少年,不敢在她面前这次,所以,自己才逃过一劫。
但那次的经验,让她发现两个事实。一是,她再无法和男性有任何亲密的接触:其次便是一直以来的胸口疼痛,原来是因为心脏病之故。
此事之後,她怎么也不肯让男医生诊治,她的父母对此一直困扰不已。
这个意外,一直是她与马利亚的秘密。多少个夜里,她几乎是被吓醒的,马利亚於是鼓励她上教会。
因此,她对人生又有另—种看法,不是说她已经完全走出阴霉了,而是她更爱惜自己的身体。
也因如此,她更加强防身术的练习,也坦然接受保镳随侍在侧,因为,她再也不愿意经历那种蚀人心魄的意外。
想著想著,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头也更加昏眩。
到底是怎么了?最近,她为何老是昏眩?
太累了?还是因为时差的关系?抑或是她的心脏又出了毛病?
不舒服的感觉,让她不得不弯下身子休息,却在此时,她看见一双名牌皮鞋立在她的前方。
那人二话不说,就将她捞了起来,「你——」
「放开我!」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嚷道,却在对上来人炯厉的眼神,立时收口。
他不是那个警卫!而是……
「我又不是第一次碰你。」易天令说道,却在睇见她那头及腰的青丝时,语气登时放软,「激动对心脏一点好处也没有。」右手不由自主地将一撮飘近脸颊的长发捞至耳後,指尖还带著丁点不舍地轻轻抚著它们,像在调情,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傲?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醇柔的嗓音夹了抹不明所以。
他突然轻笑了声,「这是我家,你说我在这里做什么?」这笑早没了以往的冷佞,反倒有些许宠溺。
「麻烦你,放开我。」尽管他们之间有过多次的「肌肤」接触,但她还是不习惯男人碰她。
「那林正就可以碰你?」温暖尽卸,冷悒倏起。
「林正?」他在说谁啊?
「他是谁不重要了,反正我已经将他开除了。」淡淡的声音却夹带著雷霆万钧地定夺。
纪玥璇这才恍然大悟地朱唇微启。
他开除了那个为了防止她跌倒而扶起她的警卫!
「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你管太多了。」冷冷的音阶漫卷著骇人的警讯。
「你真是不可理喻!他只不过是怕我跌倒而扶我一下,你这么小题大作做什么?」
「小题大作的是你吧!」他不服地反击。
「我哪里小题大作了?」这个男人真是超级过分!
「是谁动不动就说不要碰我、放开我?是谁神经紧张、小题大作?」道道霜冷的榔抡霍然泄出,冷冷剠入她的耳膜与心口。
「你——我不喜欢男人碰我是我的事,你无权编派我的不是!」被他的话狠厉罩住,令她的头好痛。旋即甩开他曾经有些许温柔的手,转身就走。
才一抬脚,又被他抓个正著,她也不示弱地反击,「不准再碰我一下!」
他却轻松的闪开,嘴角噙著讪笑,「你又忘了自己是我的手下败将。」
她索性装病弯下身子,「哎哟。」
「你怎么了?」他的心惊跳了下,人也跟著弯下来。
她却趁势一把将他推开,「我还有脑子。」得意之余不忘拔腿就跑。
险险跌倒在地的易天令侧翻而起,手劲十足地抓住她准备逃开的双足。
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被抓个正著,只好以双腿用力踢著,却发现男人的力道似乎永远在女人之上,尤其当他们愤怒时。
「你竟然敢戏要我!」单手将她的双腿箝得死紧,再一个挺进动作,他整个人就这么压在她的上方。
「你竟将我的关心当作驴肝肺!我该怎么惩治你?」很少人能激怒他,但她刚才的行为真的让他很震怒。
「要杀要剐随便你。」她撇过头不予理会,粉嫩的双唇还微微嘟起,像个要脾气的小女孩。
登时,他邪气地扯著嘴角,浅浅地笑了。
因为,他想到怎么惩罚这个似天使又似女巫的纪玥璇了!低下头,他快速且精准地覆住她的檀口。
「嗯——」她惊愕地瞪大双瞳,使劲地扭动身子。
没有人!从没有人可以这么接近她,而且还……吻她!
这……这是她的初吻啊!
她想张口抗议,却力不从心。
「嗯——」她惊喘出声。
她好想哭……却又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