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云舞冰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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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责任?”听说他在她昏迷不醒时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那只是为了责任?因为她是因为他才会爱玛丽所伤?

  忘了初衷,冰焰的心彷佛被人痛击,快要承受不住挫败。

  “我想过你的指控,你说得没错,爱玛丽的事我是逃避不了责任。以后不会有这种荒唐事发生,你可以放心……云海居不会再进驻任何女人。”

  云龙的声音在冰焰的耳际渐渐飘远起来。

  责任……只是责任?果不其然,他对她从来就没有感情。

  “就是这样了。”云龙把话说完后,试着唤回失神的未婚妻:“你还有事说吗?葛帧兄弟在等我,我得走了。”

  “等等,我有话要告诉你。”他的话加强了她的决心。

  再痛苦,她也必须做这个决定——还他自由。

  “很急的事吗?”看看时间,云龙像是怕她的话太长。

  “不急……”至少不急在今天,但她不能拖,怕一拖就会舍不得。

  “不急的话,等我晚上回来再说吧!”他说着举步要离开。

  “我要说的只有一句话。”清楚的声音留住他的脚步。

  顿了两秒,云龙才转身面对她。

  不是她要说的话费不了时间,所以他才愿意听;而是她声音里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他不得不回头面对。

  或许他早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不想听而已。

  这种避一时是一时的行径,他自己也觉得可笑无奈。

  “我要和你解除婚约。”知道他在等答案,她给了答案。

  云龙望着她,就只是望着她,没有生气,没有高兴,诡谲难测地问了句:“你有所爱的人是吗?”

  避不开,他就只能面对现实。

  “嗯。”愣住一会儿,冰焰才僵硬地点头。

  如果他要认定她爱上别人才肯答应她的请求,那么就让他如此认定吧。不过她并没有说谎,她的确有所爱的人——那个人正站在她跟前。

  再痛苦,她也必须放他自由,总有一天,他会遇上他真正爱的女人;她不要那时有个妨碍的“冰焰”杵在他身边。

  不全是无私情怀作祟,这是她为军崎的胡闹偿还云龙的债。

  “你要我成全你吗?”他似笑非笑地问。

  “当然!”撑着点,别再心痛了。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呢?”极淡的嗓音里,灌入他少见的叹息,像是有些无力感,又像觉得她异想天开。

  “请你让我离开。”她艰涩地把话说出口,同时也感觉到身体的某部分被抽空。

  “我该吗?”他彷佛在自问。

  他该放她走……放走今生的至爱吗?

  “算我求你,别为难我好吗?”天晓得,她的坚持正在逐渐动摇。

  竟是这种可笑的结局,逃不过老天爷的坏心眼,还是玩了一场……突然仰起头,云龙对天叹息,缓缓道:“走吧,随你。”

  有了结论,他留下她,一个人走了。

  与其他八龙有所不同,在感情上云龙,从不是霸主,给使他爱得很深很深,当事者可能永远没发现。生活讲求恬静和平,从不响往浓情烈爱,他自然不会说破情爱,宁可在细水长流中让对力明白他隽永的心。

  他自己也清楚,放走冰焰——他的心将会就此跟着尘封。

  他答应了!冰焰反而如遭雷击。

  他,竟不问她爱的是谁。

  他连问都懒得问……

  * * *

  阴鬼门

  云龙没个通知就大驾光临,早就习惯的阴绝自然不会觉得奇怪。奇怪的是——云龙反常的态度。

  从他来后,阴绝就不曾见他嘴角牵动半下。

  占了他的空间,坐了他的位子,来了半天却不说话。

  云家老大在想事情,没空理人,但有人想事情是到别人家想的吗?自己的家又宽又大还美丽壮观,难道还会没他容身之处。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忙完阴鬼门的事务之后,阴绝像座动也不动的稳泰山,直直站在云龙身前。

  “鬼索飞去加拿大,尊驾光临是怕我留门看守,一个人无聊吗?”阴绝泰然自若地轻嘲。他只是在说笑话给自己听,解解闷。

  鬼索被梦门龙主拐走了,让他实在不得不敌视起阙龙门。

  “我有疑惑,想借助你洞悉事物的敏锐观察力。”不用阴绝催问,云龙自己开口,脸上不见长年浓厚的谦和感。

  “我看你也不差,哪里还会需要我效劳?我倒想知道,我们何时熟到需负责为对方解惑?”这当然不是奉承,而是调侃。

  “你没空?”云龙的问题有点奇怪,根本没回答阴绝的话。

  有空就该他衰吗?阴绝认了,干脆言归正传:“我不认为你找我能够解决你的问题,不过你想说就说吧。”

  “你看我。”云龙突然正脸面对阴绝。

  阴绝冷冷评量,冷冷道:“人模人样的,有问题吗?”

  就算俊秀好歹有个“秀”字,但是男人看男人,有啥好看的?云龙这尾人中之龙再出色,也该留给女人去评赏。

  “我是想问你我哪里不好。”云龙失笑,阴绝不愧是阴绝。

  以惯例来说,若非阴绝想“算计”的人,通常就得不到阴绝的“青睐”。

  阴绝挑起眉,忽然领会某些事。

  “你有哪里好?”他不冷不热地反问。会问人自己哪里不好的人,无非是对自己失去信心,问话的目的反而是想从别人口中确定自己到底好不好,然而他怎么想,也不觉得云龙会陷入这种无聊的迷障。

  “你是指我一无可取?”云龙的声音没有渗入任何情绪。

  “我若说是,你同意吗?”能让云龙如此困扰,阴绝佩服起那女人。若是云龙这种由阙龙门自小培养,文武全才的人都认为自己一无可取,别人不就全成了一无是处的蠢材。问废话也不嫌浪费精神。

  “很难认同。”云龙承认,他并不是不了解自己。

  “那就请你不要拿无趣的问题困扰我。”阴绝顿口气,然后道:“老实说,我很难想像什么样的女人会不要你,若是你将过门的妻子,我怀疑你在烦恼什么。”没参加云龙那场订婚宴,不代表他不晓得这回事。

  现在想来,唐傲雨为他们一延再改的婚期,不就订在两个星期后?

  “我有说我在为女人烦恼吗?”云龙恢复了些往常的个性。

  “不是最好。”他懒得猜。

  女人等于麻烦、等于免费噪音,少惹为上策。

  就此顺了阴绝懒惰的心,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云龙笑笑,反而直问:“如果你的最爱不爱你,心中另有所属,你会放她走吗?”

  “除非鬼爵死了,否则它永远不会变心。”阴绝直截了当回答,黑眸底盛着阴冷的春雨,没有第二想法。

  不用想了,阴绝的最爱是鬼爵,鬼爵——是他的马。

  云龙朗声笑起来,笑得狂放畅快。

  果不其然,这就是阴绝会有的回答。阴鬼门里上上下下都知道,鬼索可是很不满阴绝给爱马取这个名字,更常和鬼爵相看两瞪眼。

  人对上马,脾气差的对上脾气差的,答案是——谁瞧谁都不顺眼。

  第十章

  云龙同意解除婚约,代表她随时可以离开云门吗?她不确定,等着云龙回来给她答案,从白天到晚上,一颗心等得恍恍惚惚。

  “你在我房间做什么?”有些意外的云龙问归问,并没有对冰焰加以斥责。她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发呆,简直像在等丈夫的小妻子。

  怔仲间,他竟停在门口望着这一幕许久;

  该让她走吗?不停自问的疑问句,再次困扰着云龙的心。

  急促的仰起脸,冰焰对上他的视线,直觉回答:“我在等你。”

  “你对早上的事还有疑问吗?”没有理会她的注视,云龙退居于后,开始解去身上多馀的束缚,好让自己舒服点。不特别敏感的话,谁也听不出他的强自镇静。

  “我能问你一件事吗?”经过整天的等待,她终于能鼓起勇气。

  这是她反复思考,却不得解的问题。

  解开胸前的衬衫钮扣,云龙只是点了下头,没有反对她问。

  “你为什么不生气?”她问了。如果他说不生气是因为她对他毫无意义,会让她受创她也认了。

  几乎顿住,不着痕迹的深呼一口气,云龙才勉强在瞬间重整完情绪,以不经心的方式面对她,“你指什么事?”

  “你会不知道吗?当然是我要取消婚约的事。”冰焰有些懊恼,云龙果真不曾在乎过她。或许是反反复复的她在找麻烦,但她记得订婚时他曾说过:婚事是她许的,在公告天下之后,早已没有她反悔的份。

  这回她要解除婚约,为何他不像订婚时那般告诉她?

  云龙沉静地望着她,不带任何表情和眼神,沉静得有些可怕。

  “我………其实我……”不知道就算了。

  冰焰被他看得浑身发冷,对他愈来愈感到陌生。他的七情六欲藏在永远温和不变的表相里,他肯定有着其他面貌……她所不了解的个性。

  以为他再好懂不过,但一揭去假象,他的个性却令她迷惑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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