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要重新开价吗?」他温柔地吻着她的嘴角。
「什么?」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舌头现在值几文钱?」
她瞪他一眼,脸蛋烧红。「不值钱。」
他放声大笑,想着往后的日子有她陪伴,这样的斗嘴是不会少的,而他,很期待……
尾声
赢瑾萧一踏进房里就瞧见葵月坐在里头,一脸气呼呼的。
「怎么了?」他微笑地问。「谁惹妳生气?」
「你。」她不平地说:「你不要再任意使唤我的人。」
「我使唤了谁?」他在她旁边坐下,伸手抚了一下桌上的红色蜀葵,蜀葵又称五月花或龙船花,是葵月出生时盛开的花朵,所以每年五月过后,姞安都会在葵月的房间里摆上各式的蜀葵。
之前他们在这儿得隐藏身分,所以不敢这么做,现在事情都明朗化后,她们在每个房间都摆上了。
「你叫姞安跟荣粟看着我,还把沂馨调回三少爷的院落,只要我出门,阿清跟阿勇就跟着我,我又不是犯人。」她愈说愈气。
「案子还没结束,还是小心点好。」之前的事绝不能再发生,如果不是阿清请人走纸条来告诉他这件事,她这条小命早没了,一想到当时的情况,他的眉头就不禁拢上。
「但他们是我的家仆--」
「所以他们更想保住妳的命,再过几天应该就会有结果了。」胡延义卖贡茶的部分确定没问题,县尉大人应该很快就会做出判决。
至于他与黎京谓的纠葛,他仍是没松口,不过可以感觉他在考量各项得失利害,或许过不久他就会全盘托出。
「最好是这样。」她不喜欢到哪儿都有人跟着。
「还作噩梦吗?」他询问。
「不会了。」惠文死的那些天,她都很难入睡,都是在与他喝酒后才睡着的。
「真可惜。」他甩开扇子。
「什么?」扇子声盖过了他的声音。
「没有。」他微笑。「妳喝酒的样子很好看。」她喝了酒之后,话跟平常一样多,也一样喜欢颐指气使,可却比平常坦率多了,喜欢抓着他说东说西,还会甜甜地说着喜欢他的话语。
她的脸蛋刷红。「你是不是有什么计谋?」他的笑容有点诡异。
「我能有什么计谋?」他无辜地耸耸肩。
她狐疑地看着他,也没追问,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说,「今天下午,漕帮的翟夫人到府里做客。」她是前两天才知道原来捉到那漕船批舟卒的不是赢瑾萧,而是漕帮的翟玄领,在河边上船的公子则是翟玄领的兄弟翟亚坤。
「翟夫人是个很有趣的人。」她露出笑。「她还认出了沂馨。」之前为了调查贡茶的事,沂馨去茶馆里当茶博士,不过当然不是自家的翠茶坊,而是别的茶馆。
「她来做什么?」赢瑾萧纳闷道,他虽与翟玄领熟识,可两家的女眷不太往来。
「她想替她表妹说门亲事。」
「亲事?」他愣住。
她点了点头。「我想三少爷不错。」
他讶异的张嘴。「三弟?」
「对啊!」她颔首。「叫他快点成亲的好,他就不会一天到晚要沂馨给他做这做那,我跟他说过沂馨是我的奴婢,他好象听不懂,总有一天,我真叫阿清打得他满地找牙,看他没了牙还能那样猖狂吗?」
他哈哈大笑。「妳……妳真没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
「三弟好象喜欢上沂馨了,前些日子我要沂馨到别的茶馆调查事情,他找不着她还来我这儿问。」
「他也问过我。」她哼地一声。「我才不告诉他。」那段日子沂馨都住在外头,所以赢径直根本找不着。「你错了,他才不喜欢沂馨,他是记恨,他自己眼睛有问题,瞧不出沂馨是个女的,被夫人打了后,就记恨在心里,现在就不停使唤沂馨做事,沂馨好说话,还傻傻的帮他缝衣服,她是泡茶的,又不是他的奴婢,真是莫名其妙,昨天我去找沂馨,还瞧见沂馨在帮他磨墨,他自己没手是不是?」
见她说得义愤填膺,他不由得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没有。」见她发怒,他止了笑声。「妳没问过沂馨吗?问她喜不喜欢三弟?」
她拧起眉心。「我没问。」她从没想过这个可能,怎么可能会去问。「沂馨不会喜欢他的。」
他笑道:「若是她真喜欢上了呢?」
她瞪他。「沂馨她脑筋慢,不会想这些的。」
「喜欢又不是用『想』的--」
「不可能。」她固执道,三少爷对沂馨又不好,沂馨怎么会喜欢?又不是自己找罪受。
他换个方式说道:「我知道妳对沂馨放不下心,可她有她自己的想法,难不成她喜欢上妳不喜欢的,妳就要强迫她顺妳的意?」
「我没这样说。」她不高兴地看着他。「我又不是那么霸道的人,我只是想她一辈子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
他抚了一下她的头。「那妳就问她跟三弟在一起快不快乐?」他明白她是对沂馨有愧疚,总想着如何补偿她。
她拧着眉心。「我会问她的。」如果沂馨真喜欢上了三少爷,那她也不能怎么样,她只希望三少爷是真心对沂馨好。
赢瑾萧转个话题。「今天晚上的月亮很美,到院子走走吧!」他起身。
她颔首,与他一起走到外头。
「我今天收到舅舅的信,他要来扬州了。」一提到这事,她的心情忽地高昂起来,原本该是他陪她回建州的,可案子还没解决,一时之间根本走不开身。「舅舅最疼我了。」她的嘴角扬得高高的。
「我不疼妳吗?」他笑问。
「疼啊!」她瞥他一眼,扬起下巴。「让我肚子疼、头疼、牙齿疼、眼睛疼、肩膀疼,全身都疼。」
他大笑,一会儿才道:「肩膀还疼吗?」
她摇头。「不那么疼了。」
「那就好。」他温柔地说。
「等我伤好了,就可以开始来找杀死惠先生的凶手了,我已经想了几个计画--」
「老天!」他不自觉地扬高声音。「不许再有什么计画。」
「你都还没听--」
「我不想听。」他断然拒绝。「妳不许再插手这些事。」
「为什么?」她愤声道。「我每次出手都有收获,这次也可以手到擒来。」
「不行。」他坚决拒绝。「好了,别再提了,今晚的月色--」
「你听我说……」
「妳不觉得今晚的月色很美吗?」他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已经想到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画--」
「天上有鸟吗?」他纳闷地张望着。「在哪?」
「你--」她气得踢他一脚。
「还是妳想吃烤乳鸽?我叫他们下去准备,来人--」
她怒叫一声,生气地扑向他,对他拳打脚踢。
「好了。」他开始哈哈大笑。「不想吃就不要弄了。」
在这花好月圆的夜晚,就见两人在园子里不断研究关于鸟类的各种可能性,上至烹调法,下至孙子兵法。
【全书完】
编注:有关翟玄领和尹滟衣的故事,请看【天使鱼】019《猎艳》及041《擒郎》
后记
这本书写得实在有点多,可是要交代的事还是没交代完,真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原本打算要让《擒郎》的男女主角也在书里出现一下,可完全挤不出空间容纳他们了。
每次写小说总会挣扎于到底要偏重男女主角的感情,还是发生的事件为主,写现代小说简单一点,大都是以爱情为主要主轴,可古代小说里就希望可以有些谜题需要解开,不然总觉得辜负了那时代里可以出现的轻功、杀人之类的东西,但太重事件的发展,读者受不了,可一整本小说都在写爱情,作者受不了,哈……这就是我的两难啊!
于是就开始构思一个事件是跨越几本小说的,这样感情的部分就不会太失焦,原本打算在这本解决,但这本书里有太多小谜团,结果就写不完了,好累啊……
写《心花怒放》时看了一堆茶法的东西,也在挣扎要不要写进书里,因为光解释宋代榷茶的制度就很麻烦,简单来说,宋代的茶是专责制,也就是官府跟茶园收购之后,再卖给茶商,茶园与茶商是不能直接交易买卖的,如果茶园卖给茶商,那就是私卖,是犯法的。
茶商跟官府购茶不是用钱,而是用「引子」,像盐、香药的买卖也是这样,都要有引子才行,至于宋代的茶叶制作和泡茶法跟现代也很不同。
他们当时盛行的是团茶也叫片茶,就是把茶叶压缩放在模里压缩成型,变成一块一块的,还有当时的点茶法,跟现在日本的泡茶法很像,就是把茶末放入杯中后,倒入热水,再拿竹筅搅办,把茶打出泡泡来,当时的人斗茶,斗的就是谁的泡泡可以维持最久,打出茶沫后,还得看颜色,看茶沬有没有「咬盏」,咬盏的意思就是泡泡有贴着杯缘,而且喝完茶后,茶杯下能留下泡泡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