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美死不认帐,张大了双无辜的眼看着少华:「少华哥,什么?什么白文鸟?我可没有看见,说不定你没注意,一不小心将笼门打开让它们飞走了。」
少华又好气又好笑:「飞走了?那你倒是说说看,这鸟笼里怎么多了只小猫?」
元美振振有辞:「小猫跑来跑去的,说不定一高兴跑进你房里,玩着玩着,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关进去了嘛,看吧!谁叫你不肯让我照顾小鸟,现在后悔了吧。」
元美得意洋洋的说着,没想到身后的白文鸟突然叫了起来,少华听到鸟叫声笑着放下鸟笼,双手摊向元美笑着说:「大小姐,我那对白文鸟可以回家了吧。」
元美心不甘情不愿将小鸟交给少华,少华怜惜地揉了一下元美的头,抱出小猫交给元美,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小鸟。
元美一面抱着小猫,一面还不甘心的说道:「少华哥,你不是常说鸟儿本来就该在天上自由自在飞的,关在笼子里多可怜。」
「是,不过……元美,凡事欲速则不达,现在小鸟还不会飞的,你勉强它飞上天只会让它受伤的。」
元美祈求地看着他:「少华哥,那我们每天训练小鸟飞不就好了。」
少华笑:「好啊,以后每天我跟元和念完书后,就陪你一起来训练小鸟,好不好?」
元美高兴的直点头,少华看着元美,心里一股暖流滑过,想他崔少华虽有一身才情,却父母早逝,好不容易靠着亲戚资助的一些盘缠,让他可以上洛阳来准备京试,因缘际会与元和在诗会上一见如故,结为好友。一年前拗不过元和数度热情邀请下住进陆家,与元和互相切磋京试科目,自此不仅与元和的好友情谊更加深厚,更与开朗可爱的元美日久生情互相倾心。
少华宠爱的注视与小猫玩耍的元美,他心中暗自决定,今年秋末京试摘得状元后,就要风光跟陆父提亲,给她一个幸福快乐的家,让她种花种草、训练更多小鸟飞天,只要再半年,半年后一切都会更好……
突然,秋雪匆匆由远处叫着:「小姐……小姐。」
元美吐了吐舌道:「糟了,秋雪知道一定又要唠唠叨叨了。」
少华:「来不及啰,刚刚我去找她,秋雪也是一下子就猜出你躲在这儿。」
秋雪跑近神色异常:「小姐,夫人有事请您到她房里一趟。」
元美疑惑:「姨娘找我?准没好事,秋雪,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秋雪欲言又止:「是.....是.....」
元美诧异的看着秋雪:「是什么?你快说啊!」
秋雪看着少华又口拙了起来:「是……是……」
少华:「怎么?秋雪,跟我有关吗?」
元美拍着额头:「糟了,难道被姨娘发现,我用小猫换了少华哥的白文鸟?」
少华笑:「元美,你别担心,待会儿我跟刘姨娘说是我自己不小心,让猫跑进去笼子里,这样子刘姨娘就不会念你顽皮了,放心放心。」
元美感动的拉着少华,露出纯真的笑容高兴道:「少华哥,你真好,就跟二哥哥一样。」
秋雪着急的看着少华:「小姐,不是的,这件事跟崔少爷没关,是跟……跟另外一个人有关。」
元美:「另外一个人?什么人?秋雪你到底在说什么?」
少华:「秋雪,连我都听糊涂了,是跟元和有关吗?元美,难不成你又闯了什么祸?」
元美:「我才没有呢,二哥哥最近忙着呢,秋雪,你快说吧,免得我和少华哥一直瞎猜下去。」
秋雪叹了一口气,看着两个人:「小姐,听说老爷已经决定将您许配给孟家大少爷,孟家很快就来迎娶了,夫人找您就是要跟您谈孟家婚事。」
元美、少华闻言脸色骤变,少华:「孟家?那个京城首富京兆尹孟家?」
元美激动道:「我管他是不是首富,我不嫁!」
秋雪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小姐,依老爷的性子是不会同意的。」
想到陆父的威严,元美跟少华两人脸色雪白,沉默无语望向鸟笼里相依偎的白文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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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月圆夜前夕,陆府后门外,家丁陆安跟陆贵照例提着灯笼,一人一头地四处巡逻。
少华、元美与秋雪三人神色紧张地藏于树后。
元美:「秋雪,我们走后,你记得将口信带给二哥哥,只能告诉二哥哥,千万别让爹知道。」
秋雪递给元美一个准备好的小包袱:「小姐,您放心好了,我拼死也会照您交代的做,你们此去可能需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在包袱里头。崔少爷,您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小姐。」
少华:「妳放心。我只是担心你怎么过陆伯父那一关。」
听到少华的话,元美忧心的看着秋雪。
「叩,叩,叩。」外边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秋雪安慰元美:「小姐,崔少爷,你们放心,我只是个小丫环,老爷应该不会太为难我的,三更了,时候不早,我们照计划行事吧。」
秋雪待元美与少华点头准备好后,立即佯装神色慌张跑向陆安:「陆安,你有没有看到小姐?」
陆安惊讶地回答:「小姐?没有啊,我巡了大半夜,连一个鬼影子也没看见……小姐……小姐怎么了?」
秋雪:「小姐不见了?」
陆安急得四处查看:「不见了?没有啊,真的没看到。」,无意中,竟然往元美两人藏身的方向走去。
陆安定没几步就被秋雪抓住,秋雪:「陆安,别找了,小姐房里跟崔少爷房里都没人了,延迟不得,你快去找夫人跟二少爷,我去禀告老爷。」
陆安连忙点头:「怎么会这样?你说得对,秋雪,这么大的事儿我得赶紧跟二少爷报告,唉,二少爷听了不知道要有多着急。」
陆安犹在嘀咕不停,秋雪催促道:「别说了,陆安,我们快走吧。」
秋雪推着陆安离去,边跑边转身对少华点头示意,元美、少华神情紧张,左右察看后,快速奔出后门,两人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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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内厅,秋雪低头跪在厅下,气氛安静异常,人人都不敢出声,陆父面罩寒霜坐在大厅正椅,双眼锐利地直盯着她,阴着一张脸沉声说道:「小姐不见了?秋雪,你这个贴身丫头可当得称职啊?」
不管老爷任何话语,秋雪咬紧牙关,仍然低头不语。
陆父:「秋雪,抬起头来。」
秋雪不得已抬起头,陆父盯着秋雪冷冷道:「秋雪,你成天跟着伺候小姐,小姐还能离家出走。真够本事的,很好,很好,你倒是说给我听听,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让你伺候到凭空不见了?」
秋雪吶吶地说:「老爷,是我没注意……」
陆父冶讽:「没注意?好一个没注意,小姐人在你没注意,小姐不见了你倒注意得很啊?」
秋雪闻言脸色雪白一片,连忙低下头来回避老爷的目光。
陆父缓步下厅,走到秋雪面前,秋雪又抬起头来,陆父脸色阴沉:「秋雪,小姐逃到那里去了?」
秋雪连忙摇头:「老爷,我真的不知道。」
陆父冷笑点点头:「不知道?你这丫头真够忠心。很好,很好,来人!给我打!」
两名家丁闻声趋前架住秋雪,一人一棍开始打,秋雪咬牙忍痛不语,血迹从咬紧的双唇间流了下来,陆父见状脸色越来越难看:「哼!连叫都不叫,给我双倍用力打,秋雪,我倒要看看你多嘴硬。」
家丁们闻言更加用力,棍棒如雨点般落在秋雪身上。此刻,大厅上安静得吓人,没人敢吭声救人,生怕惹了一身麻烦,就在秋雪被打得几乎要晕过去之际,门外忽闻元和清亮喝阻声:「住手!放开秋雪。」
家丁闻声立即停住了手,陆父看到这种情形,眉头皱得更紧,脸上寒霜更甚。
元和冲进内厅,毫不迟疑一把拉开家丁,陆父侍妾刘氏、陆家长子元贞与梅香、陆安随着跟进。
元和朗声道:「爹,您放过秋雪吧,再打下去,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挨得住,况且,她不过是个丫环,小妹真的要逃,秋雪也阻止不了。」
陆父冷冷的说:「怎么,你跟三丫头一样,都跟天借了胆,敢反了?」
陆父挥挥手命令家丁:「继续给我打!」
两各家丁又开始一棍棍的打,元和一个箭步,拉开家丁,张开双手护住秋雪,陆父阴着一张脸盯着元和喝道:「退开!」
元和闻声不动,陆父霍地站起身来,拉开元和,大喝一声:「再打!」
秋雪抬头偷偷看了元贞一眼,目光中带着哀求,元贞紧紧锁眉,握住了拳不发一语,低着头回避她的目光。
刘氏看苗头不对,深怕元和跟陆父大起冲突,连忙陪笑劝道:「等等,老爷,明儿一早就是贵妃省亲了,贵妃省亲前打出人命,总是触霉头。而且,秋雪在府里这么些年,也算忠心勤快,三丫头的事,我看也不完全是她的错。老爷,您就别为这事气坏了身子,别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