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笑什么?怪诡异的!察觉到官采绿嘴角奇怪笑痕,霍少霆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中满是质疑。
「这样也好。」浑然不觉眼前两位贵客的心思,想到妹子对霍少霆的恋慕,陆承云笑著再次为她制造机会。「玉筝,那就由你替两位带路吧!」
「嗯!」对兄长投以感激一瞥,陆玉筝既兴奋又紧张。「霍大哥、官姊姊,请随我来吧!」话落,飞快转身领路。
呃……能不能别再叫她姊姊啊?瞪著走在前头的娇羞少女,官采绿实在很想开口要她别来乱认姊姊。
「走了!发啥呆?」瞧她不动,某冷面人毫不避嫌地抓著纤白小手,迳自拉著她走。
「唉……」官采绿边走边忍不住叹气嘀咕。「我想听的人不喊,不想听的人却满口叫得高兴,这老天爷是怎回事?偏要和人过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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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
夜幕低垂,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在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中,良辰吉时已至,一身喜气红袍的新人在报礼司仪的朗声下,正朝外盈盈拜倒,等著完成三拜之礼後,正式结为连理。
放眼瞧去,只见陆家庄厅堂内,两旁挤满前来道贺的观礼宾客。不过,却有两个「不合群」的年轻男女不喜与旁人相挤,迳自站在远离拥挤人潮的角落处,在观看新人拜天地的同时,一道细细的嘀咕声也跟著轻轻响起——
「奇怪!真是奇怪啊……」喃喃自语,满是狐疑。
「奇怪啥?」垂眸瞅凝高度只到自己胸口的女子,霍少霆淡声问道。
「小爹留书上明明说要来陆家庄要求他们履行婚约,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即将成为她的「前未婚夫」的陆家大公子都要迎娶新娇娘入门了,怎么还不见小爹人影?他明明比她早下山的,就算用爬的也早该爬到了,不是吗?
「你希望小爹及时出现,好阻止这场婚礼?」薄唇一抿,霍少霆暗暗恼火,心闷了。
可恶!莫非她真的对陆承云有兴趣?
「当然不!我只是纳闷小爹离家後的这些日子究竟跑哪儿去了?照道理,他应该会直奔陆家庄才是,怎么会过了这么久,他人却还没到?」摇头失笑,官采绿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若她真想阻止这场婚礼,早表明身分了,不是吗?
还有,他在恼火些什么?
别以为他面无表情,她就察觉不出他的不悦!知弟莫若柹,他可算是她带大的,还会不知道他只要心里有个不痛快,说话就会冷飕飕,薄唇抿得死紧的毛病吗?
暗自思付,忍不住猜想他绷著一张冷睑的原因。
闻言,霍少霆沉凝瞅她一眼,果见她漫不经心的神情确实对「未婚夫」迎娶别的女子丝毫不在意,他这才转怒为喜,星眸闪动著愉悦光彩。
「这有啥好纳闷的?你说,小爹离家时,骑的坐骑是哪只?」哼哼!穿云峰上,他们也不过就只养了两只毛驴,一只是大毛,另一只自然就是大毛的娘——阿娇了。
俗话说,有啥样的爹娘就有啥样的儿女,这话套在畜生界中,一样管用!大毛爱使性子,不听主人的指示胡乱窜的毛病,可不就是从老母驴阿娇那儿遗传来的。若要认真说起来,阿娇可比大毛更会耍性子呢!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一经他提醒,官采绿顿时窃笑起来。
呵呵!小爹肯定如同她先前被大毛给载著到处乱走那般,被使性子的阿娇给耽误了。
唉……说起来也真丢脸!养的两头毛驴都不甩小爹和她,反倒是年纪最小的霆弟一瞪眼,它们就吓得不敢作怪,真是怪哉!
就在两人迳自谈论某人尚未赶到的可能原因之际,堂中,喜气洋洋的高昂唱礼声又起——
「二拜高堂!」
循声望去,就见陆承云以红彩带牵著凤冠霞帔的新娘子,回身对稳坐高堂之位的陆庄主拜了下去,官采绿忍不住窃喜地笑了起来……
呵呵……快了、快了!再来个夫妻交拜,新娘子便算正式入了陆家的门,届时就算小爹赶来,也已於事无补。
「夫妻交拜!」
唱礼声再起,在众人欢喜注目下,新人相对而立,正要欠身相拜——
「给我慢著!」
一道震得人气血翻涌、耳膜生疼的惊天怒吼骤然暴起,随即一道迅如雷霆的身影由外窜入,运劲巧妙地将一对新人各自左右震开,硬是打断了婚礼进行,也让伫立角落处的某两人忍不住垮下了脸。
「唉……可惜!」不用看人,只听那熟悉嗓音,官采绿不禁惋惜叹气。
「就差那么一步……」大拳悄悄紧握,额际青筋隐浮,霍少霆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某人的头扭下来。
厅堂中,众人面对此一突发变故,不由得神色为之一变,尤其身为主人的陆庄主已惊得拍桌站了起来,而身为新郎倌的陆承云则飞快来到盖著红头巾,尚还搞不清楚发生何事的新娘子——紫毓身边护著,深怕她受到闯入者的伤害,嘴上忙关切询问。
所幸,盖头红巾下的新娘子虽然安静无声,但却螓首轻摇,让陆承云松下了心。
这方,年轻的陆家大少爷安心了;那方,当家作主的陆庄主却难掩雷霆大怒,沉声喝问——
「何方贵客莅临,为何扰我陆家喜事?」瞠眼怒视眼前身形修长、相貌清隽,眉宇间隐隐透露著一股浪荡不拘之气的中年男子,陆庄主只觉此人极为面生,应从未曾与之结怨,实在不懂他为何故意选在陆家迎娶媳妇的大喜之日来搅局,破坏好事?
然而,面对陆庄主的怒问,只见中年男子扬起入鬓剑眉,杀气十足、震撼有力地投下一枚轰天雷——
「陆家毁婚背信,无情无义,杀无赦!」
第三章
「陆家毁婚背信,无情无义,杀无赦!」
多么严厉指控又血腥味十足的话儿,登时让在场众人惊诧哗然不已。
「这位朋友,我陆家向来重情重义,何曾毁约背信过了?阁下毁我陆家声誉,又口出恶言,难道真当我陆家是软柿子好吃吗?今日你若不将话说清楚,别怪老夫不客气了!」陆庄主怒极反笑,态度颇为强硬,丝毫无畏惧之色。
哼!陆家庄能屹立江湖十来载,可也不是胡混来的。
冷声轻笑,中年男子——官仲弼一脸嘲讽。「据在下所悉,陆家庄大公子——陆承云自小就曾与某官姓人家定下婚约,如今却又风光迎娶他人,难道这不叫毁婚背信,不然是叫啥?」
哼哼!就算要毁婚,也只能由他们官家来毁婚,陆家凭什么?当他女儿是没人要的啊?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声更甚,而陆承云则讶异地看向爹亲,就连身为新娘子的紫毓也惊得扯下盖头红巾,一张冷艳脸庞此刻神色竟显得有些奇特。
他怎么会知道陆家与官家定下的婚约?
事隔二十多年,官大哥一家三口皆已亡故,所以他才会应允了儿子与紫毓姑娘的婚事啊!此人究竟是何身分?莫非……是官大哥的旧识好友,所以才会知晓陆家与宫家的婚约,如今前来抱不平?
思及此,陆庄主神色微凛,口气软了下来。「不知这位朋友做何称呼?」
闻言,官仲弼不禁诡谲一笑。「我,官仲弼。」
官仲弼?陆庄主一怔,脑海中不禁闪过当年与官大哥闲聊时的某句话儿……
呵呵……陆老弟,为兄还有个浪荡不拘,性喜游山玩水的胞弟,名叫官仲弼,有机会我介绍给你们认识,相信你们一定会相见如故的……
想到这里,陆庄主不禁又惊又喜,虎目隐含泪光。
「官仲弼……官仲弼……莫非你就是官大哥那位一直在外游历的胞弟——官仲弼?」
「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吧!」听他提起自家兄长时,老脸那份激动与怀念,官仲弼满意地笑了起来。
听他承认身分,陆庄主更加激动,深怕被官家人误会,连忙解释,「仲弼老弟,你先别发怒,听我说好吗?绝不是我陆家要毁婚背信,而是官大哥夫妇与他们的女儿皆已亡故,所以我才会应允犬子承云与紫毓姑娘的婚事啊!」
「我大哥、大嫂确实已仙逝,但谁说他们的女儿死了?」横瞪一眼,官仲弼老大不爽。诅咒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找死啊!
「你意思是说小采绿没死?可当年我明明亲手葬下他们三人……」惊愕嗓音一窒,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虎目飞快在众多宾客中搜寻,最後停在角落处某位绿衣姑娘身上。「莫非她就是……她就是……」情绪激动到说不下去。
不解他在激动个啥劲,官仲弼疑惑地顺著他的目光瞧去,待角落处那一男一女两条年轻身影映入眼帘时,原本隐含嘲讽与杀气的神情霎时消失殆尽,瞬间笑得灿烂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