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他的身体来挡阳,官采绿懒洋洋靠著背後宽厚的胸膛,嘴角噙笑道:「第一,对方是有纪律,组织严密的一群人;第二,紫姑娘说,他们似乎不是关内人;第三,小爹识得对方,否则不会乖乖任由人家挟持;第四,我听小爹自夸过,二十年前,他是叱咤关外的一号人物,在关外名声响叮当的四十二队铁骑求著想替他效劳。」
「所以你认为是四十二队铁骑把小爹劫走的?」一听她说完,霍少霆马上明白她的意思。
「呵呵……霆弟,和你说话真轻松,我提个头,你就猜出尾了。没错!我猜想就是他们把小爹劫走的。」眯眼乐呵呵地笑,官采绿连连点头。
「难怪你一点都不担心,一路上吃饱睡足,像在游山玩水。」他终於明白。
「要担心啥?小爹肯定是被人给劫去享乐的啦!」官采绿一脸轻松欣赏大漠黄沙的壮观景致,果然是在游山玩水。
「既然觉得他是被劫去享乐的,为何还要千里迢迢来找人?」虽然自认了解她,但此刻也实在不懂她对这件事转著啥心思了。
「霆弟,难道你不想知道阿娇是谁,不好奇他和小爹的关系吗?」她有趣反问,也算是间接解释千里迢迢找人的原因了。
「老实说,没有兴趣。」为了一个不认识的阿娇,大老远跑到大漠来,一点都不值得!不过,只要她喜欢,他心甘情愿陪她来这儿烤成人乾。
「没关系!我有兴趣就好。」知他个性,官采绿不禁笑了,一点都不惊讶他的回答。反正只要她有兴趣,霆弟还是得舍命相陪,不是吗?所以他有没有兴趣,实在不是那么重要,呵呵!
正当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谈著,前方,千岁怱地策马回奔来到他们身边。
「兄弟,不妙!不妙!大大不妙!」夸张地摇著头,某朵桃花一开口就没好话。
「怎么了?」微微拧眉,霍少霆不懂他在不妙个啥劲?
「美人儿娇贵,受不住大漠炙热,身子有些不舒坦呢!咱们是不是该找个阴凉处歇息?」千岁嘿笑道,轻快的嗓音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闻言,霍少霆朝前方不远处的三人瞧去,果见陆家两兄妹正围在紫毓身边关心询问,脸上有著担忧之色。
「真麻烦……」喃声低语,俊颜难掩厌烦。当初想拒绝他们的同行,偏偏这些人理由一堆,硬是要一同前来,如今却又净出事,真是烦人!若只有他和采绿单独走这趟,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早知他的反应会是如此,千岁不禁偷笑,倒是官采绿有同情心多了。
「霆弟,别这样!这大漠高温确实教人消受不了。」她眯眼搜寻了下,随即微微一笑。「喏!我们到前方那座沙丘下的阴影处歇息一下吧!」
「那我去通知他们。」闻言,不等霍少霆的回答,千岁就笑著掉转马头又奔了回去,因为这些日子观察看来,他彻底发现,只要官采绿开口,霍少霆就没异议了。
不一会儿,就见千岁回到前方和陆承云说了几句话後,一群人随即策马往沙丘移动。
「霆弟,我们也快走吧!」抬头看了看炙热的烈阳,官采绿也挺想早点到阴影处歇息。
「嗯。」应了声,霍少霆缰绳一拉,足下轻踢,飞快驭马也朝沙丘而去。
不到盏茶时间,当他们来到沙丘下时,千岁一行人早巳在阴凉处休息,尤其紫毓更是被陆承云殷切关怀著,水袋,乾粮飞快捧到她眼前,体贴万分地伺候著。
「谢谢!」对陆承云淡笑致谢,紫毓暍了口水後,眼儿轻轻朝刚策马来到的霍少霆瞅来,眸底流转著似嗔似怨又似炫耀的复杂光彩,好似在说——瞧!我也是有人爱的。
奈何该接收到这含幽带怨目光的人忙著翻身下马,根本无心注意,反而让某位黄花老闺女给不小心瞄到了。
哎呀!霆弟这个罪人,竟然让美人儿这么幽怨,太罪过了!
不过,这位紫姑娘到现在一颗芳心还在霆弟身上啊?那她是为了能多看一眼霆弟,才不怕辛苦地跟著前来,还是真心想著「夫唱妇随」啊?若是第一个原因,那陆家公子还真悲惨!
想到紫毓曾对霍少霆倾诉情意一事,官采绿不由得怔仲沉思起来……
「发啥呆?」见她迟迟未下马,霍少霆不禁疑问,同时健臂一伸,毫无男女之嫌地自动将她给抱了下来,
「没什么。」摇了摇头,她笑著寻了个阴凉处坐下,解下面纱透透气。
奇怪瞅她一眼,霍少霆没再多问,低头在鞍囊里翻找乾粮和水袋。
「霍、霍大哥,你渴了吧?要不要喝些水?」不知何时,陆玉筝满脸红晕地来到他身旁,羞赧地送上自己的水袋。
「我自己有。」冷淡回应,连看也不看一眼,他迳自取出乾粮、水袋後,闪身越过她,直直往官采绿方向走去。
被人如此显而易见的冷漠相待,一颗少女芳心顿时碎成一片,陆玉筝眼眶儿瞬间红润,难堪的差点儿当场哭了出来,只能抱著水袋独自奔至远离众人休憩之处的沙丘另一端,暗暗流泪心伤。
此「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景象全数落入在场其他人眼中,霎时就见为人兄长的陆承云连忙过去安慰,而被人安置得舒舒服服的紫毓则慢慢地喝了口水,美丽唇瓣隐含著一抹微带讽意的浅笑,至于某朵看热闹的桃花则忍俊不禁地偷笑起来。
「啧!官姑娘,你那师弟心真狠,好热情哪!」一屁股落坐在官采绿身旁,千岁贼笑调侃。
「确实有些狠,不过那表示我家霆弟不滥情啊!」官采绿微微一笑,早将众人的表情反应全看在眼里,而最让她感兴趣的是紫毓那隐隐含讽的奇怪表情,好似在取笑著陆玉筝的自不量力。
呵呵……这一趟大漠之行,底下情潮汹涌,可有趣了!
思及此,她忍不住又露出诡谲笑意。
「笑什么?」一走来就见她笑得诡异,霍少霆眉头微拧疑问。
「笑某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好心狠哪!」摇头晃脑,千岁佯装出一脸好不欷吁的怜香惜玉样。
「留给你去护花,滚!」冷哼一声,见不得某朵桃花紧挨著官采绿坐得那么近,当下不悦地一脚将他踹开,硬生插坐在两人中间。
「喂!姓霍的,你可以更过分一点!」龇牙咧嘴揉著被踹的腿儿,千岁痛得差点儿进出珍贵男儿泪。
太过分了!这个没人性的家伙,要他别靠他师姊那么近就直说,何必用踹的?他究竟知不知道自个儿脚劲有多惊人啊?
懒得理会闲杂人物的呱呱乱叫,霍少霆迳自拔开木栓,不急著自己喝,倒先拿给官采绿。
「谢谢!」眯眼道谢,官采绿乐呵呵地喝了一口,随即似乎有些不满意地皱起了眉,又将水袋还给他。
「怎么了?」他不解。
「天这么热,水都温了,我想喝冰凉的。」眸光湛亮笑凝,好不希冀道出心中愿望。
「……」无言的好一会儿,终於忍不住骂人。「你自个儿运功!」
「我懒。」多么光明正大的理由。
知她确实懒,又吃定他会把她照料得好好的,霍少霆瞪了瞪眼後,终究还是「奴性坚强」的握著水袋运起功,不过眨眼工夫,就见大掌已冒起阵阵白烟,水袋表面也慢慢凝结著一颗颗细小水珠。
「行了!」怕将里头的水冻成冰块,他不敢行功太久,将已隐隐透著冰凉的水袋又拿回给她。
「霆弟,我就知道你待我好!」老话一句称赞,官采绿笑眼眯眯地又喝了口水,然後一脸满足赞叹。「啊……好冰凉,真舒服!」呵呵,霆弟真是好奴役。
「哇——兄弟,你这啥内功?这般厉害!」一旁,千岁瞠目结舌,虽然早知这尾白龙一身绝妙武艺,但万万也没想到他随随便便运个功,一袋普通的水就能在眨眼间变得冰冰凉凉,若他再弄久一些,那袋水肯定结成冰块了啦!
闻言,霍少霆只是淡淡睨觑一记,懒得回答。
而千岁也不冀望他会有啥回应,一双贼眼迳自瞅著官采绿喝得舒畅凉快,忍不住心痒痒地想分一杯羹。
「官姑娘,等会儿你喝完,给我喝一口吧!」呵呵,在大漠高温中,豪爽灌下一大口冰水,那滋味肯定美妙至极!
「好……」官采绿大方递出水袋。
「甭想!」一口截断她的答应声,霍少霆怒然拒绝,飞快抢走水袋。「他不能喝!」
「咦?」官采绿愣了愣,不懂他为何反应这么激烈?
「为什么我不能喝?」不平抗议,千岁哇哇大叫指控。「兄弟,没想到你如此吝啬!」好一尾无情无义的冷血白龙,借口水喝喝是会怎样?
「不能就是不能!」毫不妥协,在他又要哇哇抗议之前,率先扫去一记足以让人寒毛直竖的冷冽寒光,冻得他心惊胆跳,到嘴边的话又自动乖乖咽回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