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办法?”宫化蝶有如在黑暗中见着了曙光,连忙抓着不放。
“我有个朋友,他有个女儿身上有件宝贝,听说能治百病,各种稀奇的症状都难不倒她,如果是真的,那你就有救了。”
于是宫如雪把君昀得女的神奇过程说了出来,还顺便把城里一些关于她们的传说也告诉了他们。
“流泪会变珍珠?怎么有这么好的事?”宫化蝶双眼马上发亮,一脸很羡慕的样子。
“你应该关心的是那片能治病的银鳞吧?”宫似风摇头问道:“你说老四潋夏的银鳞真有那么神奇吗?!”
“不神奇就不会有传说了,毕竟无风不起浪。”宫如雪认真的说:“掉泪成珠我见过,所以银鳞治病我相信。”
“潋夏?”这名字还真熟悉,宫化蝶苦苦的思索着,“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那么就上君家一趟,说不定老四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宫如雪又摇头了,“没那么容易,君家对外一致否认关于女儿的传说的。要拿这片银鳞,我看只能来暗的。”
“潋夏!”宫化蝶猛然一拍桌子,大声道:“我知道了!”
“你这人也太坏,又戏弄我女儿潋夏,又为恶乡里,我要罚你从今后都说不得谎,做个老实人。”梦中的银衣美妇是这么指责他的。
对了,就是这个名字,“就是她!就是这个叫潋夏的臭婆娘害我的。”
“怎么说?”他们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一脸的迷糊。
“那个梦!”他咬牙切齿的想起,“那美妇的女儿就叫潋夏。”
“不会吧,哪有这么巧的事?”宫似风觉得不可思议,“太神了也太玄了。”
“这么说来的话,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得找君潋夏弄个清楚啦。”宫如雪说道。
“不啰嗦,马上就去。要是这臭婆娘治得好我便罢,若是治不好我就把她砍成八块。”
潋夏愈听愈奇,眼睛瞪得大大的。当她听到宫化蝶说不得谎,而深深为此烦恼时,还觉得好笑,没想到扯着扯着,居然扯到了自己身上来。
关她什么事呀!她还一头雾水时,就听见宫化蝶要把她砍成八块,陡然吓了一跳,轻轻的喊了出来。
“什么人?”三兄弟一听到这声惊呼,同时跳起来踹倒了画屏。
只看到一名黄衣女子踩在紫檀光素绣跨上,攀着窗子正打算开溜。
“站住,不许走。”宫化蝶大喊着往前一扑,抓到了她的小脚。
潋夏急得往后乱蹬,一脚踹在他的眼窝,他吃痛不过只好放手,他这么一拉、她这么一缩之间,一只绣花鞋就被拉脱了下来。
她根本不敢回头拿鞋子,跳了窗没命的逃,可是身后的人穷追不舍,随时都要逮住她的感觉,在千钧一发之际,她瞥见了墙上靠着一架高高的木梯,没空细想梯子怎么来的,她只好先爬上去,用脚踹倒了梯子,然后跳到隔壁院落的树上,再灵巧的爬下去。
一阵没命的狂奔之后,她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七手八脚的把自己弄成贾先生的模样,然后慌张的把换下来的衣服和一只鞋全塞到床下去。
她拿起剪刀来剪下一些些头发当胡子时,手还微微的发着抖呢。
才刚黏好了半边胡子,外面已经吵闹起来,到处都是喊抓人的声音。
“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宫化蝶不能说谎的怪病会扯上她的名字呢?
他们觊觎她的银鳞,这下可糟了。
“只能来暗的了。”如雪大哥这么说。那是不是表示,不管用什么手段,他们都要拿到这片银鳞呢?
她怎么这么倒霉呀,难道五年前的噩梦还要再次重演吗?
她的左肩胛下一小块银光,有时候她会背过手去摸到那块别人没有的小突起,那是一片银色的鳞片。
就像鱼一样,她一生下来背上就有一块银色鳞片。
她一直觉得自己这块鳞片不但怪异,而且难以见人,她曾以为只要揭下它就能摆脱它,没想到痛得死去活来就算了,过了一年多又再长出来。
全家一直以为她是得了什么怪病,到处延请名医治病。
后来老爹做了一个梦,梦到分女给他的龙鱼夫妻来跟他说,她背上的银鳞是神物可治百病。
本来老爹也是将信将疑,可是有一次娘患了重病,药石罔效眼看就要一命归阴,她立刻动手揭下了银鳞,血流如注痛得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娘亲已经完全好了。
这个时候他们才相信了老爹做的梦是真的。
揭下银鳞之后的她变得异常的虚弱,在床上整整躺了年余,一直到银鳞重长出来之后,身体才好起来。
但这段时间里,她银鳞救母的故事,却在下人的讨论之中悄悄的传到了大街小巷,一时之间人人趋之若骛,上门求医的人都快把君家门挤破了。
人人都想要她的银鳞治病,君家高耸的围墙和紧闭的大门阻止不了有心的人。
为了银鳞,坏人们将她从病床上掳走,在发现她并没有银鳞时,狠心的把她丢在荒郊野外等死。
历经此劫的她差点没命,却也因此粉碎了银鳞神奇的传说。
这些年过去,大家几乎都要忘了君家老四的银鳞了,而她也乐得摆脱过去的恶梦。
没想到居然在远离京城的地方,又听到了这种事情,她忍不住感到害怕。
还是该赶紧回家,那串明珠就算了吧。
回家安全一点,要是不小心给宫如雪见到她,那她就倒霉了。
“贾先生!”熊勇拉开了喉咙,用力的擂着门喊道:“开开门。”
“来了。”她把门拉开,刚好从镜中撇到自己另一边的胡子还没黏好,可是要重新关门也来不及了,连忙伸手掩住了嘴,假装咳嗽,“咳咳……什么事呀?”
“外面闹成这样,先生一点都不好奇吗?”宫化蝶右眼带着明显的淤青,手里捏着一只绣花鞋,凶霸霸的说着。
“呃……我耳朵不好,没、没听见。”她又猛咳了几声,“发生什么事吗?”
“有没有看见一个身穿黄色团衫、梳双辫、只穿一只鞋的臭丫头?”熊勇一边问,一边四面的张望着,认真的寻找可疑人物。
“没有,我哪都没去,什么人都没看见。”
“怪了。”熊勇搔搔头,一脸狐疑的说:“我明明瞧见她进了这院子。”
“对了,我想起来了。”潋夏连忙说:“我刚刚好像有听到有人跑过后院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你不是耳朵不好,怎么这会又听到了?”宫化蝶瞪着她,大声的质问。
“我、喔……”她硬着头皮瞎掰,“我觉得屋子里闷,所以出去透了一会气,刚好就听见了。”
宫化蝶问得更大声了,“你不是哪都没去,怎么又去透气了?”
“我是说我打开窗户透气,刚好就听见了人家跑过去的声音。”天哪,他问一句就逼近一步,咄咄逼人的让她快招架不住啦。
“打开窗户听见了人家跑过去,怎么会没看到人?”他大声的吼了一声,“啊?”
潋夏捂着嘴,瞪大了眼睛往后微仰,拉开了跟他的距离,“有!看到了……看到了,是看到了。”
宫化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叫所有的女人都到院子里来集合,给卖先生认一认,看这踹了我一脚的死丫头是哪一个。”
“那个……四爷。”她有点害怕的说:“她跑得很快,我没看清楚,恐怕……”
“叫你认就认,少啰嗦。”他双手扭着那只绣花鞋,感觉却像在扭着潋夏的脖子,“让我逮到的话,有人就倒大霉了。”
刚刚他没瞧清楚那死丫头的模样就挨了一脚。
那一脚大大的伤害了他的肉体,和身为男性的尊严,让他留下了耻辱的印记,不把她揪出来毒打一顿,那怎么可以呢?
潋夏咽了一大口口水,一脸藏不住的害怕,“我怕我认不出来,或是认错了别人,冤枉了好人。”宫化蝶冷笑道:“不会认错的,看见这只鞋了没?穿得上的人有麻烦了。”
“走。”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有些粗鲁的把她往外拖。
“可是我……咳咳生病了……咳咳不能出去吹风……”她还尝试着作垂死的挣扎。
“认完人后请大夫来给你治病,总之是死不了的。”除非她就是那个死丫头,否则她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她真想尖叫呀……
潋夏一被拉走,熊勇马上利落的展开搜查的工作,很容易的就在床下找到了被塞成一团的衣服和单鞋。
“四爷果然厉害。”他哈哈一笑,将东西又塞了回去。
贾先生果然是个女的。
潋夏在心里叫苦连天,看样子一场认人大会是免不了了,她总不能老是捂着嘴呀。
于是她偷偷的抹去了胡子,在衣服上擦了几下,要是有人觉得奇怪她就说剃掉好了,这样总比半边胡子来得有说服力一些。
看着一个个走过她面前的女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老的小的,她只是一古脑的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