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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他是怕她在一气之下,又走上了那位旧识的路子?

  “闭上你的嘴。”

  “寒契!”涂佑笙气得身子直打着哆嗦,见此路不通,她倏然回头,将主意打在拓跋录身上。“拓跋录,你到底有没有担当?”

  拓跋录没有吭气,自被骗进房后,他就径自捡了张竹椅坐下,不动气的瞧着她的反抗。“什么意思?”

  “你就任由他们这么摆弄?”若有心,她相信他有的是破门而出的本事,可他却偏偏不动如山。

  “那又如何?”阿契是想帮他的忙,他心知肚明。

  “什么那又如何,这种事情是关起门来就可以解决的吗?”

  拓跋录微扬眉,“你也知道这样解决不了事情。”

  “废话,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们以为关我几天,我就会屈服,告诉你们,没这么容易……”

  “要怎么做?”

  “什么?”她不解他过于简短的问句。

  “你想要我怎么做?”只要她开口,就算要他的命,他眼也不会眨的。

  “我是谁呀?我哪敢支使录爷您呀,不过是要求你开个门,放我出去,你就做不到,还敢这么大言不惭。”她开头说得是又酸又冷,但愈说愈气,别说气得跺脚,连鼻头都气红了。

  “小小!”又怕她气,又怕她伤心,但偏又拿她没辙,拓跋录满心挫败。

  “别叫我。” 涂佑笙忿忿一哼,怒气冲冲的移回门前。“如果你真说到做到,就将这门打开,快点。”扁扁嘴,她又想哭了。

  在诸葛面前掉眼泪是一回事,毕竟,他们是多年死党,他还算清楚她的心;可在拓跋录眼前掉泪又是一回事,若真在他面前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会让她觉得……自己的感情赤裸裸的摊在他面前,无所遁逃。

  她知道自己心眼小,度量不够,这种过往云烟竟让她气成这样……谁没有过去嘛,对不?况且,拓跋录对她的全心付出也算得上是无所挑剔,她再这么嫌东嫌西,也真是大小心眼了些,可是,诚如她所言,她算什么?

  哼,不过是人家的替代品!

  就算被大家知道她是小气鬼,那她就当小气鬼好了,反正,她就是气不过,她就是不想跟敌人握手言和。

  “小小,你为什么不……”

  “闭嘴,别叫我,如果你真有心,你就快点将门给一脚踹开!”热泪盈心,涂佑笙又跳又吼的激动起来,一双手不知不觉地握成小拳头,咚咚咚的猛击着门扇。

  一想到他对她的好泰半是因为她像极了他的;日识,她就无法心平气和的与他共处一室,甚至无法接触他那双依然款款深情的黑眸。

  他对她的痴心爱恋若只是移情作用,那她宁愿自此后没了心,像缕游魂,也不想当他人的影子。

  “别这样伤害自己。”拓跋录闪身来到她身边,展臂牢牢的攫住她强烈挣扎的身子。“小小,你要我怎么做?”

  “什么都好,就是别让我再看到你的脸。……

  这一记是道相当狠辣的致命伤,疾速且强烈的将他的耐心戳得千疮百孔。

  “你在气什么?究竟在气些什么?”他真的发怒了。不过是问她爱他了没,也值得她发飚那么久?就说了他会等,他一定会等到她爱上他的那天呀。“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才愿意消气?”

  “我的心情恶劣与否不关你的事,也不劳你费心,更不需要你的讨好。”他带怨的语气让涂佑笙不假思索的开重炮迎击。“而且,你为什么要讨好我?我又不是你的毓儿。”

  当下,拓跋录的脸色又黑又青,煞是吓人。

  “谁跟你说毓儿的事?”他不是怕她知情,因为此事既然与她切身相关,她迟早也得知晓详情。可是,他希望这事是由他口中吐实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怎么,如果你心中无愧,为何怕人知道?”

  “怕?为何畏惧?你迟早也得知道的啊。”

  “我已经知道了。”虽然神情难看,可他不躲不闪的面对她的质疑,这让她更是痛恨了。

  这么坦荡荡的接受了秘密被揭露的事实,他想证明什么?证明他果真是爱那毓儿至心至骨,以致即使是她知道了自己原是权充替代,竟也不愿浪费唇舌加以解释!

  “这几日,你气的就是这一点?”原来不是为着他的逼爱!

  涂佑笙怒火来消,“怎么,我不该气吗?”

  “为何气呢?不管你是过去的毓儿也好,是如今的小小也好,你就是你,我爱的人就是你。”

  “可是,我不是她,她爱你,我不爱你呀。”

  闻言,拓跋录的脸倏然刷白。“你说什么?”

  “听清楚了,我说,我不爱你。不爱你。不爱你呀!”迭声不爱喊得涂佑笙心在滴血,热泪纷纷滚落失血的脸颊。

  她从不曾像此刻这般让恨意溢满全身,她恨他执意将她掳来。恨他这一切的作为只是为了她像极了“她”,恨他对

  她百般好,让她悟透了自己爱上他后,才赫然知晓,原来…… 她终究是个替代品。

  替代他那相爱至深却无缘厮守终身的“旧识”!

  她好恨,恨死了自己的蠢,明知不该,却无法克制情慷,更恨极了他的移情别恋!

  “你……”拓跋录用力的猛咬着牙床,明明已怒火中烧,却在见到她哭成泪人儿这际,怒气尽敛。“尽管你口口声声说不爱我,可是,不管你执意自己是谁,你就是你,我爱的是你,我不会放弃你的,而迟早,你会爱上我的。”

  他在说什么?涂佑笙泪眼怔忡,傻愣愣的瞅望着神情肃穆的他。

  “我会一直等下去,等到你点说爱的那一在。”

  “作梦哪你。”胸口的激荡一波波袭得她几乎快站不住脚,可是,满肚子的郁卒让她放不下身段。

  她是她,而毓儿也是她,可是,她心里就是觉得怪怪的,不舒服得很。如果不是因为毓儿的自尽身亡,他也不会不辞千万里地跨越时空,一心一意只求将她禁铜在他身边,永生永世。但,如果那时,薄命的毓儿没有因为一时的想不开呢?

  似乎,幸福是架构在另一个“她”的身上,她觉得很对不起前世的“她”。

  “迟早。”拓跋录的话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宣告。“你会爱上我的。”

  “你不如早死早投胎,或许,我们下辈子还可续前缘呢。”

  她话一脱口,面面相觑的两人同时窒了空气,涂佑笙还来不及收回自己过于尖酸刻薄的话,眼带哀戚的拓跋录已旋身离开。

  紧闭的房门被他大脚一踹,应声开敞,接着倒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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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一语成识,今天,她终于知道了。

  涂佑笙公跪趴在床沿,紧握着拓跋录失去温度的大手,瞧着他奄奄一息、不省人事的躺着动也不动,她哭得死去活来,不敢相信才隔不到一天,他竟然……

  “哭什么?都是你这娘儿们惹的祸!”

  “阿契!”身后,于应琅低声喝止寒契的发飚。

  “我说错了吗?”怒气不宣泄开来,他铁定会得内伤,他可没拓跋录行,耐力十足。“要不是这娘儿们成天闹呀闹的,惹得拓跋录心烦气躁,区区一只野兽又怎么可能伤得到他。”

  涂佑笙泪眼盈眶,“你不是都跟在他身边吗?”凭拓跋录的身手,一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狩猎,绝不会伤得他如此严重;况且,他身边不乏同伴的呀,不是吗?

  “你这说的是什么鬼话?出猎时,临时遇到了事,一切都必须要靠自己的专注及警觉心。”愈说愈气,寒契干脆放开嗓门吼了起来。“况且,他压根就心神不宁,就算我从头到尾到紧贴在他身上,也是于事无补,你懂吗?哼,你什么都不懂,成天就只知道跟他斗气。”

  涂佑笙晶亮的泪珠噙在眼帘,湿濡的视线朝他一扫,她的唇未启,透明的珍珠泪己先倘湿衣襟。

  “对,我是什么都不懂,但我现在只知道,有你这个大嗓门在这里,他是休想好好的养伤。”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活了二十几年,想都不曾想过竟

  有女人敢这么凶神恶煞的吼他,寒契愣了愣,立即回击。

  “出去!”

  “你这个小王八羔子,有胆你再给我说一次。”抡起拳头,他恶气萌发的蓄意朝她脸上挥摇舞动。

  “为什么不敢?”涂佑笙吸了吸被热气塞窒的鼻子,泪眼汪汪的咬紧牙根,她无视眼前慢天飞舞的拳风,一个大步朝他跨得更近。“你们全都给我出去。”

  闻言,于应琅朝房里的众人送了记快些乖乖听话的眼神,眼带偷悦的向外退去。

  “你凭什么叫我出去。”寒契偏不服她的逐客令。

  “凭这个。”冲上前,涂佑笙闷头就是一记粉拳往他胸口一送。“出去。

  他虽然皮粗肉厚,这一记拳根本就起不了作用,但见向来泼辣的娘儿们哭得象是刚打河里捞起来的落水狗,他怒哼了哼,忍不住又朝她横眉竖目一番,才悻悻然的往门外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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