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是吗?”她分不清是喜是悲地轻笑出声。
天地虽广,但有何处是无人能寻得到的吗?若有,也是传言中的天之涯、海之角吧?
他们的重逢代表的是血腥后的解放与平静,可是任谁都晓得,他们将带着属于他们的悲剧,走向世界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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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斜,雁鸣归,清冷的弯月悄然的爬升。
仇煌一路抱着仇泠远离人群,进入平常人夜里所不敢靠近的丛林深处,直到寻着一处小溪瀑旁的空地后,才放她下来。
以外衣铺地让仇泠坐于其上,他默默生起火堆,然后一语不发地独自到林子里寻猎晚餐。
没想到此次出了销魂谷竟会有这般巧遇,看来毁灭性的爱欲,注定纠葛两人一辈子。
悲剧,是留荡在人间的恶灵作祟,还是天上神祗用来打发无聊时光的无心游戏?她仿佛听见来自冥府的嘲笑声正狂嚣地说:“毁灭,是你的使命!”
她心想,她将会带着难以磨灭的仇恨成为灭天之魔吧?
仇泠望着熊熊燃烧的火堆沉思着,静静等待仇煌的归来。
约莫片刻,林边小丛忽然传来恳恳率翠的声响,她循声望去,赫然见到一双如铜铃般大小、血红发亮的大眼,正在暗处盯着她直瞧。
是林子里被火光吸引来的野兽吧?她镇定如昔,即使无法动弹,但倔强的她是不打算出声求救的。
“你好,晚安啊!”她讽笑着对踏出来的大狼打起招呼。
瞪着她,它一副不知是否该靠近地警戒试探着,低低嘶吼,咧开的嘴里利牙青森。
它在原地踏步,来回踱着,然后才微微察觉到她毫无抵抗能力,一边嗅着之下,一边慢慢靠近,它的每一步都为她带来致命的危机。
眼看它一步步地靠近自己,仇泠并不觉得害怕,倘使她注定命丧利牙之下,她也认了。
犹如想从她身上嗅到饱餐一顿的美味,近在眼前的猛兽突然朝她喷着湿热血腥的气息,由齿旁滴垂而下的唾液延流满地,狂暴的兽性益加明显。
仇泠猛然发现,她连在这千钧一发的情形之下都忍不住想笑,或许就像是华绫说的,她真的疯了吧!
检视完毕,宛如预告地吼了一声,大狼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就在它准备一口将仇泠当成天赐美食的当口,仇煌及时赶回。
随着一声震惊的雷霆怒吼,在千钧一发的瞬间,他一掌劈去。
大狼连哀都还来不及哀出声,就重新投胎去了。
他简直气炸了!丢下手里三只仍淌着血的兔子,他忿忿的抓住她的纤肩猛摇,“你为什么不叫?你认为我救不了你吗?还是你宁愿死在这只畜生的嘴里,也不愿让我救你?为什么?!”
不理会他足以杀人的怒火,她幽幽的回道:“煌,放开我,你抓痛我了。”
仇煌依言停住,兀自捉着她瞪视,他仍气得大力呼吸,恨不得一把将眼前少了一般人性,却因而更加艳丽得不可方物的女人掐死,他觉得自己好像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忽视与污辱。
她竟然宁死也不想让他救她?她真是可恶至极!
压抑下想压倒她的冲动松开手,他反身抓起横死的狼尸,一把甩进深不可测的树林,再拾起丢在地上的兔子,走到水边清洗处理。
他再也不愿多说任何一个字,因为现在的他,可能会因控制不住脾气而想和她同归于尽。
他不仅被她吓坏,而且也被她气疯了!
他气她;更气自己,他应该保护她的,而不是让她单独面对一只饥饿的野兽……
不!他已经让她单独面对饥饿的野兽很久了,天底下无人不知销魂谷内所充斥的,就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她在那儿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可曾吃苦了?
废话、废话!一个女人在那种地方能不吃苦吗?他这么想着,益发觉得心痛且愤怒。
“煌。”瞧着他犹如斗败的公鸡的颓丧背影,她轻唤他,甜美的嗓音听来仿佛是来自上苍的天籁。
但他不理会她,像是在泄愤似的,仇煌咬牙切齿,粗手粗脚地继续手上的剥皮活儿。
可恶、可恶、可恶!
“煌。”她再唤,声音更加谄媚。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恶声应道:“少罗唆,除非你想被好好的打一顿!”
仇泠娇滴滴地笑了,“想打我请便,反正我现在也毫无反抗之力,不正合了你的意?”
闻言,他忿然的掷下手上的东西,起身走向她,壮硕的身躯和脸上的阴影令他看起来饱含威胁。
俯身拉她入怀,他一把握住她稍稍使力即可折断的颈项,强迫她抬起下颗直视他,低头残暴地咬吻她娇艳欲滴的双唇。
他是在惩罚她,也是在惩罚自己。
逞凶了好一阵子之后,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别再出声,不然,下次就不只是这样了。”
流盼的媚目透出晶亮的光芒,她挑战地说道,“咱们等着瞧好了。”
第八章
他一小块、一小块地撕开烤熟的兔肉递至仇泠的唇边,当柔软潮湿的红唇内侧触及仇煌的手指时,他像是被烫到似的将手缩回,克制不住身体里湍急的热流。
注意到他的反应,仇泠默默的咀嚼着,粉舌还不时挑逗般地伸出,舔去余留在唇上的残余肉汁。
火声僻啪作响,但火边的两人均不打算和对方说话,只是安安静静、食不知味地吃着简陋的晚餐。
享用完毕,仇泠首先打破沉寂,“煌,解开我的穴道,我想梳洗。”
他二话不说,快速地卸下她的衣物,将她抱至水里,放她坐在一颗平滑的石头上。
他以大掌掬水,轻泼在她身上,开始仔细地为她清洗黑亮滑顺的长发、洁白的肌肤。
月光下,她的雪肤像是散发着光芒般美不可言,然而,她背部的一条长疤却破坏了应有的完美。
很明显的,这疤痕是刀剑所伤,长长地由肩延伸到腰际,令人看了怵目惊心。
“这伤是怎么来的?”他沙哑的问道,细细抚摸,凸突起的触感像利刀刺在他的心窝一般。
“在外头行走,难免有些小伤。”她淡然回道,并不把它当成一回事,一点也不想向他提及,她当时险些因这个伤而魂归西天。
他倾身,在她身上落下细吻.每—寸、每一寸,仿佛想吻去这不堪回首的伤痕。
停了一会儿,仇煌依言点开仇泠的尺泽穴,让她得以有自我的行动能力,“不要想耍什么花招,没用的。”
仇泠看他竟如此的警戒她,俊脸上却浮现出对她难忍的渴念,忍不住笑得更大声了。
他不喜欢她这种宛若嘲谑的笑声,沉声喝道:“不要笑!”
她若无其事的接口道:“你的脾气变坏了。”
“是吗?”不理会她的嘲弄,他双手抱胸,像怕她跑掉一样,目不斜视地盯着她等待她自己完成沐浴。
无视他压迫的目光,她起身想走向不远处的小溪瀑。
然而,由于长时间穴道被锁住,以至于血路不畅通,她突然脚下一个不稳,身子突地向前伏跌。
仇煌急忙振臂捞住她,将她由身后揽住。
捏了一把冷汗,他暗自吁了一口气拉着她站稳。
在欲放手之际,仇泠却突然一个转身,猛地将他推压入水里。
水声哗啦,仇煌对于她的攻击感到措手不及,顿时灭顶。
待他怒气冲冲的挣出水面时,仇泠已走到小瀑下,迳自享受淋身的冷冽溪水。
月光加上水幕中仿若妖精的纯美身影,闪耀不定的星芒圈住她婀娜的娇躯,整个人恍如融人潋滟之中。
水气氲氲,似近似远,如梦的其实幻境在他眼前跳跃着、骚动着,撩拨起他内心的深沉渴求。
仇煌因眼前所见的景象而怔愣住,他被诱惑得全身发紧。
仇泠怎会不知他对她的需要呢?她转向他,缓缓向他伸出一手,掬起的手掌里溪水由指缝逝去,只留下满满的邀请。
“煌。”她无声的轻唤他。
无法思考。他穿破水面走向她,走向犹如死结的情欲深渊。
倘若爱她是一种滔天大罪,那么,他真的宁愿背负世上所有不可饶恕的罪恶,也不愿不爱她。
“煌?”
“自从你离开寒氏学府以后,我就一直带着它,不曾离身。”他的唇贴着她说道。
她知道自己冶荡得有如淫妇,但她并无丝毫羞赧.只觉得自己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呵!这是风水轮流转吗?从前是她寻求他的脚步,而今却换成他来追逐她,在一来一往之间.很公平嘛!她在心里讪然道。
察觉到她的异样,仇煌倏地清醒,下意识加紧在她背上的手劲,将她更压向自己,一副深怕她跑掉的模样。
“为什么不睡?”他问,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她摇摇头回以一芙,并依偎着他.她心想,其实她是可以暂时抛开一切的。
不再追问,他突然像一条藤蔓,手脚并用地将她缠住,与她一同侧躺,凝睇着她泛染嫣红的绝丽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