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字目光锐利且毫不犹豫地逼视着她,“因为你高傲、你年轻、你有想法、你够敏锐,还有……你很漂亮。”
“呃?”她一愣,“美丽也是录取条件之一?”
“当然。”他露牙一笑,“秘书也算是企业的门面,美丽是必需的。”
她眉心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又在想什么?”他略带兴味地研判着她,“该不是在替那些不够美丽的人抱屈吧?”
她眨眨灵秀的大眼睛,“是有那么一点……”。
高天宇淡淡一笑,以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盯着她瞧。“那么……我们明天早上九点见了。”他说。
第二天早上,维琛难得起了个大早,然后在八点十分就抵达了公司。
第一天上班,她希望一切都非常顺利,所以提早到公司里了解状况也是必须的。
一踏进高天宇的办公室,她发现自己竟不是第一个来上班的。
“你……”她怔愕地看着已经坐在办公桌前的高天宇。
“早。”他露出如朝阳般灿烂的笑容。
她眨眨眼,为求无误地翻腕看表。没错,才八点十五分,而贵为副总裁的他居然已经来了!?
“早……”她讷讷地回应,“这么早就来了?”
他打了个无伤他帅劲的呵欠,“不是这么早就来,是还没回去。”
“什么?”她一怔,“你以办公室为家?”
“有什么奇怪的吗?”他笑得有几分促狭,“像我这种日理万机的苦命男,过的就是这种生活啊!”
维琛攒攒眉,“是喔!”她四下一扫眼,“对了,我坐哪里?”
他抬手一指,“那个门后是一间办公室,也就是你的办公室。”
“谢了!”她背包一甩,率性地朝那扇门走去。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她瞅了他一记,而他也正睇着她。
“接电话吧!秘书小姐。”他说。
维琛愣了愣,旋即绕过沙发,接起电话。
“您好,这里是副总裁办公室。”
电话另一端的人似乎怔了一下?然后很不客气地问:“你是新来的秘书?”
那是个女人,而且肯定是年轻又娇娆的女人。
“是的,请问您找……”
“叫他听电话。”女人颐指气使地打断了她。
“他?”她微微一顿,下意识地睨了高天宇一记。大概是他没回家,他女人打电话来查勤吧?
“请等等。”说着,她将话筒递给他,“找你,是位小姐。”
他懒懒地接过电话,“我是高天宇。”
就在他讲电话的同时,维琛迳自进到了她的办公室去熟悉环境。
不一会儿,他突然推门进来,一脸不悦地看着她。
维琛睇着他,“有事吗?”
“圣凯萨琳没教你吗?”他带着诘问口气地问。
“什么?”她扬起眉毛,一脸不驯。
他眼底似在冒火,“在你将电话转交给我之前,应该先问清楚对方的身分,懂了没?”做秘书的应该帮老板过滤电话,而她竟连这一点都没做到,还让他接到了他根本避之唯恐不及的电话。
“我以为她是你的老婆,或者是女朋友……”她不服气地应道。
“我没有老婆。”他可还是个钻石单身汉!
“那也可能是女朋友呀!”她还是不服教训。
他眉心顿时打上十几个懊恼的死结,“我的女朋友有很多个,你至少得先问问她是哪一个吧?”
女朋友有很多个?干嘛?跟她炫耀啊?
她鼓鼓脸颊,悻悻地应了声,“下次我会注意的。”
见她稍微低头,他满意地一笑。
“对了,”他打量着她身上的“轻松”打扮,“你没有正式一点的套装吗?”
她低头瞧瞧自己,“我衣着不整吗?”穿这样“犯法”啊?
他蹙起眉心,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到隔壁的名品馆去挑几件衣服,就记我的帐。”
“啊?”她干嘛记他的帐?她又不是他包养的女人!
“算了!”他又觉不妥地交代她,“中午休息时间,我带你过去吧!”话落,他根本没给她发表意见的机会,旋身就走了出去。
维琛瞪着他的背影,有些气愤。
罢了,反正她现在也没有“资本”去购置新装,不如让他当当冤大头吧!反正他一佰万都捐了,哪会在乎这点小钱?
一踏入这家CHANEL名品店,里面的小姐立刻就迎了上来。
“高先生,很久没见了。”那两名衣着入时的小姐像是见了蜜的蜂蝶赶忙趋前。一见站在他身后穿着轻便牛仔装的维琛,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奇异的眼色。
不知怎地,维琛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对!像极了“麻雀变凤凰”这部电影。天!她们两个该不会以为她是高天宇的女人吧?
“这位是我的新秘书,你们帮她找几件适合她的套装吧!”说着,他迳自觅了个位置坐下。
看来高天宇似乎是这家店的主顾,小姐们对他可真是恭敬到近乎逢迎的地步。
“高先生,喝茶还是咖啡?”那两名小姐讨好地问道。
“不用了,我赶时间,你们快点就行了。”他态度不冷不热地回应。
小姐们应了声,立刻将维琛请到一旁去挑衣服。
挑了老半天,她们终于替她找了几套有点不符合她年龄的套装。
当她们将挑选好的套装拿到高天宇面前时,他皱起了眉头。须臾,他摇摇头,并站了起来,衣架前流览了一下,迅速地挑出了几套既端庄又不失青春味道的套装。
“拿她的SIZE给她。”他说。
小姐们不敢怠慢,连忙将维琛的SIZE找齐了拿来。
他接过袋子,“记我的帐,月底再一次结算。”说完,他迳行往外走去。
“谢谢,欢迎再度光临。”两位小姐毕恭毕敬地敬了个九十度的大礼。
维琛暗自咋舌,急忙跟随着他身后出来。
“你常来买衣服?”她好奇地问。
他睇了她一记,似笑非笑又神秘兮兮地,“我不是说过我有很多女朋友吗?”
她习惯性地鼓鼓腮帮子,不予置评。
“喏!”他将几袋子的衣服递给她,“拿去。”
她接过袋子,下意识地说:“衣服的钱请你从我的薪水里扣吧!”
虽然刚才想让他当冤大头,但毕竟她是那种无功不受禄的个性,不想白拿人家的好处。
他微微一怔,“从你的薪水里扣?”那得扣几个月才够啊?还说她被包养过!看来她是个从不要求的小情人……
“你知不知道那些衣服要多少钱?”他兴味地问。
她摇摇头,一脸“莫宰羊”的表情。
“二十万。”他说,“所以你至少得做三、四个月的白工。”
她张口结舌地瞪着他,“二十万?”虽说她家未破产前是挺富裕的,但她却从来没过过那种极尽奢华的生活,名牌这种东西所带给她的满足感,还不如捐款给那些可怜人。
他本来想问她,她的男人是不是从没买过名牌给她,但转念一想,这似乎又有点侮辱人的感觉;他不希望她觉得他是个刻薄、尖酸、没有气度的男人。
“你不用还我钱,因为这也是一种投资。”他说。
“投资?”她警觉地睇着他。这家伙该不是对她有什么“企图”吧?
“别误会,”他撇唇一笑,“我对你没有企图,只是不希望自己的秘书带不出场罢了。”
那倒也是,像他这种集团副总裁加企业第二代,一定得常常出席—些上流社会的宴会或重要会议之类的,到时她总不能穿着衬衫、牛仔裤就跟去吧?
他瞅了她一记,喃喃自语地说着,“你实在不像是被包养过的女人……”
她睨着他,“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他说。
第三章
很快地,维琛已经跟在高天宇身边工作了一个月。
或许是天资聪颖,也或者是因为毕业于圣凯萨琳之故,她的工作效率很高,学东西也非常快;有人说女人的能力与外貌成反比,但这套说辞在她身上显然是行不通的。
“爹地,”工作稳定了之后,她打了通电话给在南部的父亲。“我找到一个秘书的工作,薪资还不错。”
“是吗?”钱钦洲高兴地说,“那爹地就放心了。”
“爹地您呢?”其实她很不放心让父亲独自到南部去工作,何况他一向是当大老板的人,现在却成了薪水阶级,心里一定有很多委屈吧?
钱钦洲笑笑,“我很好,生活也很规律,身体比以前还好呢!”
“真的吗?”她不相信地咕哝着。
“维琛,爹地真的很好。”
“嗯……”说着,维琛忍不住又眼泪夺眶,“爹地,我算过了。”
“算过什么?”他微怔。
她声线微微哽咽地说:“我过去花在捐款行善上头的金额高达六、七仟万元,我们家是不是……是不是被我败光的?”
“怎么会呢?”
“可是——”想起父亲从未将公司营运不佳的事情告知她,却总是咬紧牙关地供应她行善时,她就不由得感到内疚。
“维琛,你快乐吗?”钱钦洲安慰着她,“当你帮助别人时,你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