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生!”他的女职员一脸慌张地跑进来,甚至连门都没有敲。
他一回神,“什么事?”
“那位邱小姐来了。”女职员惊慌地说。
邱小姐?是维琛的继母?她又来做什么?他和维琛的关系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门外已传来了邱兰子拔尖的声音。
“我要见高天宇!”
邱兰子肆无忌惮地冲进他的办公室,一脸得意地睇着高天宇。
“你先出去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高天宇泰然自若,不为所动。
“是。”女职员应声退出办公室,并顺手关上了门。
邱兰子大刺刺地在沙发上坐下,迳自从皮包里拿出了一叠照片。
“高先生,我今天来是跟你谈一件事……”
高天宇冷哼一记,不予回应。
“这是你和维琛出双人对的亲密照片,请你过目一下。”邱兰子将照片推到他面前。
他觑了一眼,波澜不兴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邱兰子阴阴地一笑,“高先生你是有头有脸的人。而我们家的维琛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黄花大闺女,这件事若传了出去,对你或对维琛都不好,是不是?”
高天宇到今天才发现邱兰子有多么面目可憎,她是只老狐狸,一只操纵着小狐狸的老狐狸,弄不好,维琛所做的一切都是她指使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不耐地问,“有话直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她哼哼地笑着,“既然高先生你这么干脆,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她伸出食指比了个一,“我们要一仟万的遮羞费。”
高天宇微微一愣,旋即猖狂地纵声而笑;见他大笑,邱兰于不禁一震。
“她值这个价钱吗?”他无情而伤人地问道。
然而,他清楚的知道,他没伤到任何人,因为伤得最深、最重的人就是他。
见他不受威胁,邱兰子不觉慌了起来。一仟万是她自己胡乱提的价钱,她原本以为高天宇这么有钱,绝对会眉头不皱一下的就答应,没想到“她跟我是你情我愿,你跟我要什么遮羞费?”高天宇站了起来,冷冷地睇着邱兰子,“你们真是一丘之貉!”
“你!”她气得咬牙切齿。
他迳自走向门口,打开了门,“不送。”他撇起唇角,似笑非笑。
邱兰子抓起皮包,气呼呼地冲了过来,“高天宇,你后悔的!”
他一脸沉静,不愠不恼地睇着她。
邱兰子哼了一声,“等八个月后,维琛把你的孩子生下来,我们再来谈吧!”说罢,她甩头就要离开。
“你说什么?!”他陡地一震,猛地抓住了她的手。
观见高天字眼底的惊愕及震撼,邱兰子忍不住窃笑着。这是她最后的一招,成或败都只看这一局了。
她沉下脸,“维琛怀了你的孩子,一个多月了。”
“什么?”他震惊,但也怀疑。
她哼地一笑,“你不信也没关系,等孩子生下来验了DNA,到时谁也赖不掉。”
这种事是经不起检验的,他相信邱兰子绝不敢拿这种事来欺骗他。
这样说……维琛肚子里已经怀了他的骨肉?
“她在哪里?我要见她!”他眼腈像是要喷出火来似的c“她不会见你的。”邱兰子见此招奏效,不禁猖狂起来。
“她不见我,我去找她!”他说。
她好整以暇地一笑,“你以为她还会住在原来的地方等你去找她?”其实维琛一直没离开过她住的地方,邱兰子只是在唬他。
“高先生,”她从皮包里抽出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电话,无论你有什么决定,随时都可以找我。”话落,她将名片塞进他口袋里。
睇了他最后一眼,她信步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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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宇坐在他父亲高文牧及母亲郑丽卿面前,神情有点黯然。
他大概知道他父亲今天找他来是为了什么事,但他还是决定等他父亲先开口。
高文牧凝睇着他,不知在忖度着什么。
许久,他开了口。“你和她是怎么一回事?”
高天宇抬起眼正视着他,“听说她怀孕了。”
高文牧眉头一皱,神情有点懊恼。
“天宇,是你的吗?”福态且贵气的郑丽卿紧张地问道。
“嗯。”他点头:“如果她真怀了孕,那肯定是我的。”
郑丽卿微蹙眉心,“既然是你的,你就要负起责任……”高家虽然有钱有势,但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不落人口实。
“没错。”高文牧亦附和着妻子的话。“她都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反而让她离开了公司?”
事情到了这一步田地,高天宇认为他应该将事情的始末告知父母亲。
“是她自己走的。”
“为什么?”高文牧微愕。
他沉沉一叹,欲言又止,“爸爸还记得几个月前宣布倒闭的远达吗?”
高文牧想了一下,恍然地答道:“当然记得,就是要求巨展注资的那家公司嘛!”
“没错……”他神情黯淡地说,“她是远达钱钦洲的女儿,她进公司来就是为了报复我当初未对他父亲伸出援手。”
高文牧一震,“在商言商,这事怎能算在你头上?”
“她可不这么认为……”他垂下脸,眼里溢满怅憾。
“如果她只是为了报复,为什么还让自己怀了孕?”郑丽卿感到疑惑地问道,“她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这才是她报复的开始——”高天宇幽恻地苦笑着。
郑丽卿还未听出端倪,但高文牧却已觉察到蹊跷。
“她用孩子向你勒索?”高文牧毕意见过世面,这种事逃不过他的眼睛及敏锐的洞察力。
高天宇点点头,“她继母要求一仟万的遮羞费。”
“一仟万?”高文牧一笑,“高家的骨肉才值一仟万?”说着,他不知暗自思索着什么,须臾又问道:“你找她谈过吗?”
高天宇摇摇头,“她继母说她已经搬走了。”
“她继母说?”高文牧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由她继母在中间周旋?”
“嗯。”他点头。
高文牧沉吟片刻,意味深长地睇着高天宇,“天宇,你喜欢那位钱小姐吗?”
他有点惭愧地点头。
“即使她接近你是别有居心?”高文牧又问。
“如果她肯回来,我还是愿意接纳她。”他毅然地回答。
高文牧若有所思地说了句:“去找她。”
“爸爸?”
“找她问个清楚,别这么不明不白地就放弃了。”高文牧摩挲着下巴,“也许这其中有着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郑丽卿一怔,“文牧,你是说……”
“我相信愿意无条件帮助别人的人应该不会是坏人。”他淡淡一笑。
其实从高天宇口中得知维琛之前是在他们家的医院里担任义工后,他就暗地里到医院去明查暗访了一番;据护士长说,她是一个极具善心的女孩,既出钱又出力,有时一些连护士都不愿做的琐事,她也欣然接手。
像这样善良的女孩,他相信她绝不会做出什么昧着良心的事。
“爸爸,您赞同我再去找她?”高天宇讶异不已。
高文牧慈祥地笑着,“天宇,”他拍拍高天宇的肩膀,说道:“不管你要的是什么,都要自己想办法去争取,明白吧?”
高天宇微顿,旋即一颔首。“我知道了。”
他父亲说得没错,既然他心里还是忘不了维琛,那么他就要想办法去挽回她,他不能什么都不做便宣告放弃,他不能就这么放手!
这是高天宇与维琛分开后,第一次回到她的住处楼下。她真的搬走了吗?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再跟他有任何联系?‘“你好……”他不确定地走向守卫室。
守卫一见到他,立刻熟络地寒喧,“高先生?很久不见你了,你找钱小姐吗?”
他微愣,“她……还在?”
守卫蹙了蹙眉头,笑道:“她当然在,不过她去上班了,现在还没回来。”说着,他翻腕一看,“你坐一下,她应该就快回来了。”
“我上去等她。”知道维琛还住在这里,他不禁有点惊喜。
守卫一笑,“噢,好吧!”
高天宇转身步向电梯,开始思忖着待会儿见到维琛时该说什么话。他不能动气、不能大声、不能板起脸孔、不能……他决定要耐心、温和地跟她谈谈。
他倚门而立,不知不觉已经抽了几根烟:他将香烟捺熄在门口鞋柜上的烟灰缸里,心里又翻腾着过去的种种。
这个烟灰缸是维琛特别为抽烟的他准备的,她怕烟味,但也尊重他抽烟的自由。她总说抽菸没好处,说她见过鼻咽癌患者那受尽病痛折腾的模样,说她不希望他也变成那样,说她……尽管她不赞同他抽烟,却还是为他准备了菸灰虹。
这就是她,就是深深迷惑着他的她。
为什么和他分开后,她还留着这烟灰缸?
难道说她还念着他?还希望有一天他能再使用这个烟灰缸?还是……她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使用这烟灰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