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宇忽地将她拦腰一抱,迅速地往楼上移动。
“不……”他的急躁让她回忆上次的惊恐,“不要这样……”
“我爱你。”他低沉却明显躁郁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
他仿佛会烫人的气息燎烧着她耳际,让她脑子蓦地有一刹那的空茫……
高天宇眉丘隆起,神情懊丧地望着她;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愠恼地翻身坐起。
他气自己的情绪失控、气自己对她的怀疑、更气自己竟那么无可救药的爱着她!
见他一脸颓然,维琛不觉微微内疚。她试探地坐在他身边,怯怯地牵起了他的手握着。
“我不是在吊你胃口,只是……”她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我还有点怕。”
他沉默地睇着她,依旧是什么都不说。
“你可以温柔一点,放慢一点吗?”她羞怯得几乎要说不出口。
听见她那软软的请求,高天宇的心也软了。
“维琛,”他歉然地望着她,“对不起。”
她抬起脸,含羞带怯地凝视着他;摇摇头,她迎上了自己柔软而羞涩的唇片。
“维琛……”这一吻骤地击垮了高天宇心中那道怀疑的城墙,他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肢,重新将她压倒在床铺上。
是的,他太粗暴了,他的作为跟上次没两样,全都充满了懊恼及试探,他不该那么对她,她就像个精致的瓷娃娃般脆弱,她需要的是怜惜及呵护,而不是他情绪化的强势占有。
他缓缓地在她口中探询着她的回应,缓缓地在她身上点起催情的火苗……
维琛枕在他臂弯里,安心的沉睡着。她的呼息淡淡地吹拂在他颈项上,让他觉得有点痒。
他瞥着睡得一脸恬静的她,心里翻腾着千回百转的思绪。
明明已经得到了身体上的结合,为什么他心里还充塞着数不尽的不确定?
他还在疑虑什么?她不是已经都给他了吗?
刚才那反应不会是假的,她的娇喘、她的需索、她的渴望、她的……那都不会是假的,他知道,他就是知道!
然而为何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不安?
想着,他无意识地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沉沉一叹……
男人与女人的关系就像是一座永不见底的迷宫般,他想,在还没走出去前,每个人心中都是充满疑虑、焦躁及不安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够理智、够清楚,原来……他跟世间所有男女都有着同样的毛病——“疑心”。
认真说起来,这实在是个极要不得的毛病,不过……若不是在乎、若不是觉得重要、若不是因为不想失去,谁愿意变成多疑的人?
想着想着,他也渐渐地有了倦意……
闭上眼睛,他很快地就进入了梦乡,而梦里……他梦见维琛和他作着同一个梦。
就在他们两人一同坠入梦乡之际,楼下路边正泊着一辆已经停了整晚的红色小房车。
而车上,是一脸恼恨的邱兰子——
书香@书香 书香@书香 书香@书香
两天后,邱兰子突然造访维琛的家。
“谁?”听见门铃声,正看着电视的维琛连忙去应门。
“是我,小妈。”邱兰子的声音放得轻缓且柔软。
维琛一怔,“小妈?”是邱兰子?她来做什么?她不是已经带着儿子跑了吗?
太奇怪了!她爸爸还没破产前,邱兰子也从没来过这里,怎么反而在离开她爸爸后,却反常地出现在她家门口?
猛地,她想起邱兰子之前到巨展找高天宇胡说八道的事。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好,她倒要看看她想搞什么鬼!
想着,她倏地打开了门。
“小妈。”她声音冷冷地。
“维琛……”邱兰子眼帘低垂,一副忧郁的模样。
她淡漠地看着她,“有什么事吗?”她以前就和邱兰子处得不好,现在邱兰子背离了她爸爸,更是教她无法谅解。
“是……关于你爸爸的事……”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引起了维琛的好奇及注意。
“爹地怎么了?”她问。
邱兰子喟叹一记,“我昨天南下去看了你爸爸。”
她一怔。邱兰子去看她爸爸?她不是已经离开了她爸爸吗?
“你去看爸爸?”
邱兰子点点头,“我最近跟他联络上的……”
“你不是已经带小弟走了?”她语带诘责地说。
“其实我……我是吓坏了……”说着,她开始哽咽起来,“我没想到钦洲他那么快就……就宣布破产,所以我……”话未说尽,她已经哭了起来。
见她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维琛对她的戒意不自觉地就弱了许多。
“昨天看见你爸爸,我……我好难过……”她呜呜咽咽地又说:“想他堂堂一个大老板,现在却被那些比他年轻的旧员工们使唤来使唤去,真的教我好难过……”
维琛猛地一震,不觉全身一凉。
前些日子见到父亲,还觉得他气色不错,可是她没想到他竟在那儿受了那么多委屈。
见面时,他什么都不说,就只是一迳地佯装着无事模样,还心疼她现在得出来工作挣钱——想起这些,她的心就揪得好痛。
“爹地他……”她神情沉郁地说,“他什么都没说……”
“你爹地一向疼你,你是知道的……”邱兰子吸吸鼻子,又道:“依他的个性,他怎么可能跟你说些什么呢?”
看邱兰子那悲伤难过的模样,维琛实在很难再气恨她什么;也许正如她所说,她当时是吓坏了才会带着小弟一走了之……
说真格的,在那种突发状况下,有谁能不受到惊吓?
正当她要原谅邱兰子之际,她忽地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小妈……”
“嗯?”邱兰子抬手轻拭着泪。
“你为什么到巨展去?”
“维琛……”未等维琛说完,邱兰子已打断了她。“你一定以为我在背后恶整你,是不是?”
维琛挑起眉梢,“难道不是?”如果那么恶毒的谎话不叫恶整,那什么才算恶整呢?
邱兰子唉地一叹,“维琛,你不知道你爸爸的公司是怎么倒闭的吧?”
维琛一愣。她的确是不知道,因为她爸爸从来不说,而她也从来不问。
“当初巨展答应注资,因此你爸爸才冒险扩大业务,没想到巨展临时抽掉了他们的资金,你爸爸因为周转不灵,于是就……”说着,她又低头频频拭泪,“这一切都是高天宇造成的。”
维琛像是突然被雷劈到了一般呆愕住,她无法相信耳朵所听见的事情,如果那些都是真的。
见她已经严重受到震荡,邱兰子紧接着又说,“我之所以到巨展去找高天宇说那些话,无非就是希望他因此而鄙视你……”
“什么?”她一震,“你也可以把事实告诉我啊!为们么……”
“维琛,你需要工作,不是吗?”邱兰子见招拆招,功夫了得。“如果你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气得跟他摊牌,然后离开巨展,对不对?”
维琛微顿,讷讷地点了点头。
“小妈就是不想害你因此而失去工作,还有……就是不希望你成为高天宇的猎物。”
“咦?”她困惑地看着她。
邱兰子欲言又止地,“听说高天宇挑选的秘书都要很漂亮,而他也有对自己女秘书下手的习惯,我是故意在他跟前丑化你,让他对你失去兴趣……”谎话说到这,邱兰子忍不住佩服起自己撒谎鬼扯的本事。
听到她如此“用心良苦”的一番话,维琛几乎已经相信了她。
没错,高天宇录用她的时候,不是也说过她长得漂亮是她被录用的其中一个要因吗?他说秘书是巨展的门面,所以必须“带”得出去,原来……
原来他只是一个贪图女色的浑蛋!
可是……有用吗?她小妈的那番话根本没打消他占有她的念头,他……还是占有了她,而且还用了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不及了……”她幽幽地说,眼眶中还隐含着泪光。
邱兰子假意惊讶而惶惑地说,“维琛你……难道你已经……”她明知维琛和高天宇的关系已经非比寻常,却还是装出一副刚刚才获知的样子。
她假意哭丧着一张脸,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你怎么让他给……”她沉沉一叹,“要是你爸爸知道了,他……他会伤心死的。”
“小妈,”维琛一脸惊惶,“别告诉爹地,千万别告诉他……”说着,她眼眶中饱蓄的泪水已全数涌出。
邱兰子见诡计得逞,心里得意的不得了。
“维琛……”她一副温柔的模样,轻轻地拍抚着维琛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跟你爸爸说什么的。”
“嗯……”维琛强忍着泪水,心却已被这“残忍的谎言”给撕成了碎片。
姜是老的辣,维琛再机灵,毕竟还是敌不过邱兰于那唱作俱佳、声泪俱下的漫天大谎。
“你有什么打算?”邱兰子假装关心地询问。
“我……”她顿了顿,“我要去找他对质。”
“千万不要……”邱兰子一脸惊慌地阻止,“他财雄势大,无所不能,如果你跟他撕破脸,恐怕到时会连累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