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摇摇头,神情严肃,“一朗他不会相信的,除非我们手上有证据证明那女人真的在外面勾搭其他男人。”
“那还不容易,”典子哼地一笑,“我们只要找家征信社调查她就好了。”
三枝子睇着她,“你有认识的征信社吗?”
“当然有。”她笑得有几分高深,“你忘记以前我请人调查过智子认识的那个男人吗?”
智子是典子的女儿,因为经常认识一些奇奇怪怪、不三不四的男人,让典子简直伤透了脑筋。
“那你去帮我联络那家征信社吧!”三枝子说道:“我要他们二十四小时盯着她,随时将她的行踪跟我报告。”
典子撇唇一笑,“那有什么问题,我马上去办。”
宫川家的财富是一块大饼,想吞噬它的人并不在少数,身为宫川家的一分子,她可不想让那些莫名其妙的“外人”占去半点好处。
典子离去后,三枝子神情沉郁地怔坐在起居室中。
女人真是最可怕的动物,像那种看起来绝对无害的女人居然会是勾结男人,企图谋财的女人?原本她应该为抓到靖代的把柄而觉得高兴,但不知怎地,她心里却一点兴奋的感觉也没有。她想,也许是因为她不想一朗为此而伤心吧?
一朗要是知道了这种事,不知会有多痛心?罢了,就当是让他买一次经验吧!
这样他就会知道女人不是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他所谓的单纯善良也都只是幻象。
爱情只是一时的炫惑,不是童话、不是一见钟情那种不实际的东西。
幻灭及伤害都是成长的开始,让在感情上从没吃过亏的他受点教训也是好的;下次,他会学着“睁大眼”,他会知道她为他做的才是正确的选择。
* * *
一朗进到房里,就看见靖代一个人怔怔地坐在起居室里发呆。
“喂,”他在沙发扶手上坐下,“你发什么愣?”
靖代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说:“没什么。”
“是不是母亲又……”
“不是。”她打断了他,“跟妈妈没关系,是我觉得很无聊。”只要不是在三枝子面前,她还是习惯以“妈妈”来称呼三枝子。,
“无聊?”他顿了一下。
这倒也难怪,以前她在德岛时可是个从早忙到晚的人,现在叫她什么都不做地在家等他回来,确实是有点“残忍”。
“我……觉得自己好像废人一样。”她心情有些沉重。
一朗微怔,旋即爱怜地将她揽在怀里,“干嘛说得这么严重?”
“是真的,”她幽幽地说,“我真的好想工作。”
工作?在宫川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甚至不必找母亲商量,就可以
猜到她会讲些什么。
“靖代,”他在她额头上亲吻一记,“我知道你觉得很无聊,但是……母亲不会答应让你去工作的。”
她颓然地苦笑,“我知道……”
“对不起。”他突然将她紧紧地锁在怀中,无限内疚。
她一怔,“干嘛跟我对不起?”
“我并没有在婚前将自己的情形完全地告诉你。”他说。
“你是指……你们家很有钱的事情?”她抬起眼脸,一脸认真。
他顿了一下,笑叹着:“我是说我母亲是个非常严厉的人。”
“噢!”她倒是不以为意,“那倒无所谓啦!”
他母亲对靖代的态度,只要有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的,据他所知,那些下人甚至已经开始在背后为她打抱不平起来,而她居然说无所谓?
靖代一叹,“对妈妈来说,我可是抢了她儿子的女人耶!”她露出了一记甜美的微笑,“也许等我当了人家的婆婆时,会比妈妈更变本加厉呢!”
听见她这么说,他真是既惊讶又庆幸。然而,就因为她毫无怨言,他对她的不舍及怜惜更甚以往。
“靖代……”他将她拥进臂弯中,低头深情地吻住了她。“总有一天,母亲会发现你有多好的。”“一朗……”她腼腆地一笑,颊边是化不开的红晕。
凝困着怀中如此娇羞动人的她,一朗平静的心湖荡起了一圈又一圈激情的涟漪。
他将她拦腰抱起,缓缓地步向卧室。
“你……做什么?”在他的眼底,她睇见了他的热情及期待,也因为如此,她觉得有些惊羞心悸。“你说呢?”他撤撇唇角,笑得有几分耐人寻味。
她羞红着脸,“不行啦,我……我……”
别说现在还不算太晚,就算是,她也无法跟他做些什么,因为——
“我们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睡在一起了。”他说。
“可是我……我不行啦!”
“为什么?”他蹙起了眉心,有点疑惑。
她满脸涨红,吞吞吐吐地说:“只是睡觉的话当然可以,不过如果你是要……要‘那个’的话……”
一朗挑挑浓眉,“为什么要‘那个’就不行?我母亲规定的?”
“人家不方便嘛!”她低着头,越说越小声,“我现在不能跟你……”
他好歹也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对这种事并没迟钝到像是十几岁的小男生。“噢……”他恍然大悟,神情有点失望。
觑着他懊恼而失望的神情,她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一朗……”
他睇着她,温柔一笑,“傻瓜,这种事又不是你能控制的。”他将她放下来,“既然‘做’不成,那我们下楼吃饭好了。”
“嗯。”她点点头。
* * *
吃过饭后,一朗回到书房里继续未完的工作,而三枝子随后就跟了进来。
“一朗,”她一走进书房就一脸严肃,“我有话跟你说。”
他放下手中的事情,“什么事?”转过椅子,他神情专注地望着她。
三枝子自若地在一旁坐下,清了清喉咙,“我有些话问你,你要老实地对我说。”
“我对您不老实过吗?”他一笑。
三枝子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过去是没有,以后……我不确定。”
“又是谈靖代的事?”他脸上微有愠色。
她没有否认,直接切入正题。“在你决定娶她之前,你有没有担心过她是因为宫川家的庞大财产而嫁给你的?”
他撇唇一笑,“在她嫁给我之前,她根本不知道我是宫川家的继承人。”
“你怎么敢那么肯定?”她问。
“因为她是我所选择的女人。”他不加思索地说。
三枝子哼地一笑,“你的选择或许是错误的。”
“母亲,”他神情一凝,口吻略带不悦,“靖代是我的妻子,也是您的媳妇,请您别在我面前这么说她。”
“一朗,”她眉心一皱,惊怒地道,“你以前从来不敢这么跟我说话,是她教你这样对付我的吗?”他浓眉一纠,索性不再搭腔。
“我是你的母亲,再怎样也不会害你,但是……”
“她不是那种女人。”他打断了她,表情是认真而肃凝的。
见他当真动了气,三枝子心头不觉一震。
她不能这么跟他“沟通”,因为只要一提及靖代,他就不再是她的“乖儿子”,任何事情她都可以跟他硬碰硬,惟独这件事,她必须捺着性子跟他谈。
沉住气,她转硬为软,“好,既然你相信她,那我就相信她,不过我还是必须提醒你,当你觉得事有蹊跷时,千万不能因为迷恋她而自欺欺人。”
“事有蹊跷?”他挑挑眉头,凝睇着她。
在她还未掌握证据前,她绝对不对这件事作任何评论。“她跟你要过钱吗?”她旁敲侧击地问。他一怔,“钱?没有。”
“是吗?”她若有所思。
“母亲,您怎么这样问?”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种事情,而且就算靖代跟他拿钱也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身为丈夫的他有“供应”妻子的义务,不是吗?
三枝子神秘一笑,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我只是随便问问。”话罢,她旋身离开了他的书房。望着她离去时的身影,他心里忽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虽然他早已经习惯了商场上的云谲波诡,但母亲的神秘深沉却更教他疑窦暗生。
* * *
数日后,靖代接到了阿淳的电话,并与他相约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自觉坦荡的靖代什么都不担心地就前往赴约,却不知道背后跟着在秘密调查她的私家侦探。
“靖代!”一见她出现,阿淳就兴奋地朝她挥舞着手臂。“这里。”
她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什么事啊?”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家伙找她一定没好事。
“先喝杯咖啡再慢慢说嘛!”阿淳嘻皮笑脸地道。
“少来,”她白了他一记,“你找我绝对没好事。”
他皱皱眉头,一脸委屈,“怎么这么说啊?”
“我跟你平野淳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还不了解你那一套吗?”虽然嘴巴上这么骂他,可是她也不是真心如此,毕竟他是她姨妈最宝贝的儿子。
阿淳咧嘴一笑,“我想跟你借钱。”反正他们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他确实是没必要跟她迂迂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