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开了,里头走出来一个穿着轻便T恤、宽松休闲长裤的男人,她一细看,发现竟然是他。
其是神奇,这么平常的衣着在他身上居然也是出奇的好看!
“你的行李呢?”他问。
她举高手上的一只帆布袋,“在这里。”
他一怔,“就这样?”
“嗯。”她点头。
尽管他觉得难以想象,还是一笑置之。“进来吧!”说着,他径自旋身走回屋里。
美树抱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随着地走进屋里。
他家非常宽敞雅致,而且整理得相当整齐,感觉上根本就不需要再讲什么家管。
“你的房间在二楼,跟我上来。”他说着,转身就走上了完全以原木打造而成的回旋梯。
“噢。”她战战兢兢地随着他上到二楼,来到他为她准备的房间。
打开房门,他一笑,“你就住这里。”
美树往里面一望,惊讶之情全写在脸上。如果这是佣人房,那她可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佣人。这间房间就像是五星级饭店的客房般舒适华丽,虽然置及装潢都非常淡雅,却也显现出它的精致及贵气。
“那里是浴室。”他指着房间里的另一扇门,“你可以自由使用。”
她讷讷地点头,已经有点被眼前的情形吓傻。
“今晚什么事都不用做。”他笑望着她,“你洗个澡,就可以睡了。”
“噢。”她又点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反正所有事他都安排好了。
“我就睡你隔壁的房间,有什么事叫一声就行了。”他闲闲地说。
一听他就睡隔壁,她差点儿没惊声尖叫起来。
“你睡隔壁?”说着,她原本已经踏进房间的脚,又猛地抽了回来。
看见她如此惊慌滑稽的动作,他忍不住纵声大笑,“你怕我偷袭你?”他低下头,将脸挨近她,“要不要我替你装个门锁?”
她涨红着脸,气道:“我要睡别间房!”
“你没得选择,这里除了我的房间和你的房间外,就只剩下我那间‘生人勿近’的工作室了。”话罢,他似笑非笑地睇着她,“你不想睡这间房,难道想跟我一起睡?”
美树蹙起眉心,羞红着双颊,一声大气都吭不出来。
她是不是误上贼船了?还想说应付一个男人比应付一堆男人轻松,现在她才发现她根本就低估敌情了。
这男人戴上眼镜时是一种样子,摘了眼镜又是一种样子,简直像是双面人般变化多端。
其实敏之自己都觉得奇怪,他不是个会调戏女人的男人,甚至可以说是根本不懂何谓情调的无趣男人。
可是当他碰上她,他就好像发什么神经似的变得狂热而冲动。
当她站在他面前,他的心就仿若万马奔腾般地狂乱、他的身体也如沸腾似的滚水,足以令他俩重度烫伤。
他无法解释这种情形是因何而来,但它就是发生了。
她娇羞、懊恼地瞪了他一眼,冲进房里,砰地关上了门。
第四章
也许真是太累了,也或者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虽然有点不放心,美树还是很快地在那张舒适的大床上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地听见几声敲门声……
“嗯?”她自沉沉的睡梦中醒来,一时有点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和泉美树,美树……”门外传来他的声音。
一听见老板的叫门声,她突然清醒过来了,霍地从床上跳起,瞄了一眼放在床头上的闹钟,才发现已经是早上了。
天啊!当家管的还当到要老板来给她Morning Call,她这回真是糗大了。
“来了,来了!”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穿着睡衣,她没命地就往门口冲。
打开门,只见他已经穿着外出服,一副什么都准备妥当要出门的模样。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我……”
“别紧张,”他望着她,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我不是来骂你的。”
她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有点讶异,“那……”
“我要出门了,只是来交代你一些事情。”说话的同时,他瞄到了她睡衣下匀称美好的身形。
虽然她穿着宽松的睡衣,但是由于睡衣实在太轻薄,因此还是可以看见她那若隐若现的好身材。
一大早就看见这种引人遐思的画面,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实在是一种严厉的考验。
他试着将视线移开,但不知怎地,它们就是会偷偷地、不受控制地溜回她身上去。
感觉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美树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揪住衣襟,眼神防备地瞅着他。
想起昨天他吻自己的事情,还是教她十分惊悸震撼的,因为那是她的初吻、因为对象是他……
“你不是有事要交代我?”她盯着他问。
他回神,“噢,是……”他是怎么了,居然这样失神地盯着她瞧。
“什么事?”她问。
“第一,不要接电话。”他续道:“我有电话答录机,所以不管是什么电话,你都不要接。”
她点头,“第二呢?”
“这栋房子的任何一个房间你都可以去,就是不要进我的工作室。”
她又点头,“那第三呢?”
他一笑,“没有第三了,在我这儿做事很简单、很轻松的。”说完,他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我要出门了,记得帮我把房间整理一下。”
“噢。”她讷讷地道。
何止轻松?她几乎可以说他根本没有雇用家管的必要。他所说的那些事,连狗都会做。
她怀疑他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居然花那么多钱雇个闲人在他家晃,而且还包吃包住。蓦地,她又想起他昨天的行止……
天啊,该不会那才是他真正的企图吧?
“你想什么?”他盯着发呆的她问。
她回过神,一脸狐疑地望着他,“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他撇唇一笑,“你问。”
“你为什么要雇用我?”她问。
“因为我需要家管。”他不加思索地回答。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家管,只是替自己找借口帮助她、靠近她。
不过说实在的,他昨天是过火了点,就算再怎么受她吸引,他都不该那么冲动。
他对她有好感、他对她有感觉,尤其她还巧合地跟他妹妹同名,这让他更想帮助她,甚至可以说是照顾她。
只是,跟这样的女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对他来说,真的是一项极大的考验。因为对她有感觉,他必须时时提防自己的情难自禁及心神弛荡,不然他一定又会做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来。
“就算你需要家管……”她还是存疑道:“为什么是我呢?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底细,怎么会随随便便就叫我住进来?”
如果他真需要有人帮他整理房子,其实只要雇钟点女佣就够了,实在不需要花九十万雇她,而且他还是一次付清加“小费”。
不是她多疑,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因为一切不合情理得让她不得不怀疑他的居心。
“你还是怕?”他突然低下身子,将脸凑到她眼前。
当他忽地靠近,美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要是他像昨天那样吻她,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睇见她脸上戒备的神情,他忍不住一笑,“你果然是怕。”
“你别耍我。”她有点生气。
“我不会耍你。”他好整以暇地将双手环抱胸前,笑睇着神情有点慌张的她,“你到底在怀疑我什么?”
“我……”她一顿,羞赧地瞪着他。
还好意思问她在怀疑他什么,还不是他自己太不正常了。
人家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现在寄人篱下,凡事当然要小心一点。
“你……”他迷人的唇角微微扬起,笑得有几分促狭,“你该不是还想着我昨天吻你的事情吧?”她脸颊一热,两朵红霞瞬间飞上脸庞。“我、我……”
见她那羞怯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的模样,他还真有点于心不忍。
为了让她安心,也为了掩饰自己失控的情感,他闲闲地说:“其实你不要放在心上,那个吻是一种问候罢了。”
问候?一次还叫问候,可是他好像连续吻了她三四次耶!
睇见她眼底的猜疑,他又说:“因为那个时候你在哭,一副很可怜、很需要保护的样子,我只是想安慰你。”
她圆瞪着一双盈盈大眼,有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问候?安慰?原来那样的吻只是问候、安慰!他要是不说,她还不觉得气,他这么一说,她才真是恼火了。
她介意了一晚的初吻,居然只是他所说的问候及安慰?
如果他说是情难自禁,也许她还会觉得她的初吻失去的不算委屈,可是他却是用这种心态夺去了她的初吻?
可恶!
骤然,心底的一条警觉神经将她猛地拉回。
她有什么好气?有什么好恼?问候也好、安慰也好,至少那表示他不会再有下一次,不是吗?
如果他说是情难自禁,她不是才真要担心、害怕吗?因为那就等于说——他随时还会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