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呼玛、阿比甘莎与曲比阿乌则开始忙着张罗大家的晚餐,用完膳后,石拍开始唱歌,后来阿比甘莎也加入,还一边跳舞,夕川笑着看他们表演,阿比甘莎身材玲珑,跳起舞来婀娜多姿,看起来真的很赏心悦目。
唯一臭着脸的大概就是曲比阿乌,对于阿比甘莎的表演她向来觉得是妖惑之术,是用来迷惑人心的。
表演完毕后,夕川拿起笔记本,紧张地看了众人一眼后,说道:「我有……有事跟大家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夕川顿了一下才又开口。「这个……」她将本子朝外,让大伙儿瞧见她画的图。
「我们现在在这里。」她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大略区域。「我的家在这里,台湾。」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偏,发现好遥远,而且还很小。
「主人,这白白的是什么?」石拍指着图上的一处。
「这是海。」她望着索日,要他翻译。「这是很大很大的海,要坐船。」
大伙儿立刻面面相觑。「海,跟洱海一样吗?」
索日将大家的疑问翻给她听。「洱海?」夕川喃念了-下,这彝族话她好象有印象,但到底是什么呢……对了,她想起来了。「比洱海大多了,洱海在这里。」她在大理附近画了一个湖。
阿比甘莎看着洱海的面积,又看看主人住的家乡。「这么远……」她拧着眉心,她并不想到这 远的地方去。
大家又互看一眼。「没想到这么远,」古比摸摸下巴。「不过没关系,我喜欢到没去过的地方见识见识。」
「主人,那我们骑马要骑几天,还有,要坐多久的船才会到?」石拍又问。
夕川一时语塞,这该怎么回答?她也下知道骑马要多久,她只知道坐飞机,但要怎么跟他们解释「飞机」?他们是不会理解人为什么可以飞到天空的。
「好几个月吧!」夕川随口说道:「船的话……如果从这里坐船,一天内应该可以到。」她指了一下金门的地方。「不过,我们现在先到这儿就行了。」夕川指了一下四川的位置。
「主人,妳为什么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妳来这里做什么?」石拍好奇地问。
因为他说的有些快,所以夕川直觉地看向索日,等他翻成纳苏话后,她才支吾着回答。「我……我们做生意。」
「什么生意?」石拍又问。
夕川支支吾吾地答不出来,幸好索日为她解了围。
「你问题真多。」索日瞥了石拍一眼。
「男人话才要少,我现在还不是男人,当然可以讲很多。」石拍理直气壮地回答。
「我……我去河边一下。」夕川急忙找个借口离开。
「主人要梳洗吗?」巴里呼玛询问。
「我……我泡脚就行了。」夕川示意她不用跟上,只要她要洗澡,巴里呼玛就会热心地想帮忙。
夕川起身往河边走,不过她能感觉他们的视线一直跟着她,到了视线外,她才放松地吁口气,她想,她还是不要告诉他们她来自未来的好,一来是因为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的问题,二来是姊姊也不赞成她提这件事,担心他们无法接受而把她当成妖怪。
夕川甩甩头,将烦人的事逐出脑外,她还是先别庸人自扰,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因为走得太快,她差点让自己的脚绊倒,骑了一天的马,她的腰跟屁股好痛,虽说是侧坐,但她觉得侧坐比跨坐更为辛苦,到下个城镇后,她要记得买条裤子,不然也得买条宽大一点的裙子,否则一直侧坐,她的腰恐怕会断掉。
好不容易到了溪边,夕川长长的吐口气,先在草地上坐下休息,脱下鞋子,裸足踏在草地上,望着水面的月色,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呼吸与周遭的树木花草趋于一致。
她静静地感受大自然深沉的律动,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全身放松,放松得几乎要睡着了,她舒服地往旁边倒,却撞上了某个东西,让她惊醒过来。
她望向来人。「索日……」他什么时候坐在她身边的?她急忙坐正身子,离开他的怀抱,脸蛋晕红着。
「我来一会儿了。」看出她的疑问,他自动说明。
「你怎么不告诉我?」她低垂螓首,掩饰羞意,自他说了喜欢她后,她发现自己对于他的存在忽然敏感了起来。
「妳睡着了。」他将手上的东西给她。「妳忘了带这个。」
手电筒?夕川抬起眼望着他,一接触到他琥珀色的双眸,她感觉双颊又炽热起来。
「妳不是怕黑?」只要到了晚上,她去任何地方都会带着手电筒。
「谢谢。」她低声说。
索日偏头瞧着她,她优美的颈项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主人不用跟奴隶道谢。」
「我说了你们是我的朋友。」她觉得他们的对话总是这样重复进行着。
他没有说话。
夕川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结巴地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她红着脸面带羞怯,今天在马上她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却不好意思开口,遂隐忍到现在。
他有想过,如果她问这个问题时他该如何回答,他会告诉她,她温柔美丽,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喜欢她,但因为两人的身分问题,他一直压抑着自己……
但现在,望着她清澈怯生生的眸于,他忽然说不出口,想利用她的同时,他觉得自己也多出了愧疚之心,每回见到她害羞地望着他时,他心中就升起一股异样的感受。
「妳……」他顿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夕川微低着头,静静听着。
「妳给了我一个希望。」他不知该如何确切的表达,但她给他的感觉就是希望。
她疑惑地拾起头。这是什么意思?
「妳--」他突然感到一股烦躁,最后只简单地说了句。「很好。」
夕川正想问下去时,他忽然站起身。「回去吧!晚了,妳该睡了。」
她可以感觉他心中似乎有股烦躁不安的情绪在流动,她张嘴想问,最后却只化为一个字,「好。」
她穿上鞋,自草地上站起,打开手电筒为两人照亮前方的路,静静地与他回到了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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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他们还没回来。」高年山靠着床板,眉头紧皱。
「属下已经派人出去找了。」赞路说道。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当初应该派人跟着才对,高年山付道。「我这疮伤好不容易有了起色……」
「大人,有个孩子送来一封书信--」
「一个孩子送的书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没瞧见我在跟大人说话吗?」赞路怒声斥责。
门口的士兵将身子弯得更低。「是……但这信是符大夫写的。」
「符大夫?」高年山惊讶道。「快拿进来。」
「是。」士兵恭敬地将信递给赞路,再由赞路交予高年山。
高年山一瞧见雪白的纸张与纸上的蓝字时,就相信这的确是符大夫的东西,他曾见过她以这种神奇的笔写字。他打开纸,心急地读着纸上的字。
「怎么样,大人?」赞路好奇地问。
高年山读完后才道:「她走了。」他皱着眉头将纸递给部下。「她说有急事得离开,还说我的病已经没有大碍,只要请个大夫把把脉就知道了。」他顿了一下,朝门口的士兵问:「那个小孩呢?有留下他吗?」
「留下了。」
「让他进来。」
「是。」士兵朝身后的孩童说道:「进去吧!」
「是。」孩童恭敬地回答,他低着头,入屋后便跪在地上。「大人。」
高年山瞥了赞路一眼,示意他问话。
「符大夫是在哪儿把信交给你的?」赞路说道。
「就在城里。」
「哪个城?」赞路捺着性子追问。
男孩愣了一下,抬起头。「就是这个城啊!」他的问话怎么这么奇怪?
「在这儿?」赞路大吃一惊。
「她还在城里?她是什么时候给你的?」高年山追问。
「五天前给的--」
「五天前引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拿过来!」赞路暍道,面露怒意,双眸瞪大。
男童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瞠大眼瞧他。
「还不快说!」赞路斥责。
「是……是……」男孩结结巴巴地。
「别吓着他。」高年山皱眉,这一吓,反而问得更慢。「你别怕,老实说来,有赏给你。」
男童结巴地说道:「是……是他要我五天后才拿来的,他说……他说跟人打赌,赌我会不会照着他的意思做,如……如果我没做到,那就得把钱还他。」
「大人,看来他们是计画好的。」赞路说道。
高年山又问了男童几句话后,便将他打发出府。
「大人,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吗?」没好好毒打索日一顿,实在让他不甘心。
高年山沉吟一会儿后,说道:「你去找个大夫回来替我诊脉,看看我的身体是不是没有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