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姑娘说咱们北门口得参加做饼大赛,只要拿得天下第一的名号,饼铺的前景大有可为。”
“做饼大赛啊!好好,这孩子设想周到。单忠,你老没记性,从今天开始你要喊润润一声大少奶奶,不能再元姑娘地胡称了。”
“是的,老夫人。”单忠笑得满脸皱纹。“对了,老夫人,我可否逾个矩,问一声当初你为何会让一个仍算是外人,而且是不知其身家和操守的小姑娘来掌管统理饼铺?”
单老爷与单夫人好奇地凑上前,也想听个明白。
“原本我担忧着,怕你们反对她这不算主也不算是当差的小姑娘呢!幸好她懂得施惠于人,而且在短时日内卖出许多盒圆大饼。呵呵!其实当时我只是因为她身上披穿的乌云豹外褂袍子!”
“啊?那件男人袍子?”他记得,当时的她憔悴脏污,像是大哭过一场。而那件宽大袍子披在身上,与她极不搭调。
单老夫人品上一盅吓杀人香茶,压低嗓,状似神秘。“那件男人袍子是老大的!”
“大少爷?”单忠了悟了。“老夫人当时猜臆大少爷和她之间可能结了缘,所以推波助澜地收留她,并且用激将法设计小俩口?”
“说设计太难听,我这老太婆子可是用心良苦。”
“是、是,老夫人高招。”
“对啊,娘真是姜是老的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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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口饼铺今日公休,因为单府的花轿即将来到,每一个人都是喜滋滋地笑着。
润润早把一袋又一袋的喜钱分给大伙儿,小毛子和小桩子棒着沉甸甸的钱袋傻笑不已。
小夏子甚至哭了,“大少奶奶真是个大善人,活菩萨,呜……”
内室厢房中,喜娘正叨叨絮絮:“单府喜房中的对剖葫芦瓢是喝交杯酒用的,洞房花烛之前一定得先吃个子孙饽饽和长寿面,还有那个”
润润微笑地阻止喜娘的教导:“如果我的妆容来不及描绘,误了良辰吉时岂不是糟糕?”
喜娘忙说:“那我先到外头打点,让小红和小绿进来伺候你可好?她们的梳头巧艺一定能够让少奶奶你艳光逼人。”
头罩红盖头的新嫁娘根本是“见不得人”,哪来的艳光逼人?润润笑笑,婉言拒绝。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描妆和梳发。”她是要嫁人,可不是浓妆艳抹地唱大戏。
喜娘退下,润润先穿上一身大红的霞衣,揽镜自照,一张素容未点胭脂已经泛了粉娇丽色。
她轻抚臊热的面颊,不禁想起五日前和单奕阳的水中拥吻。当时,他似乎也红了脸,虽然他死不承认他有害羞。
然后,他被单府的管事单仁给“押”回去。据说,成婚前的几日,男女双方不能见面,礼不可废。
门口响起敲门声,她扬声:“进来。”
范春天推门而入,一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妆镜里的美丽俏容。
润润站起身来走向她。“明天我就会回到铺子来,你要不要学着做饼?”
“新嫁娘应该多和夫婿聚聚……”
“可是我还得忙着参加两个月后的全国做饼大赛!”
“恐怕你无法参加了。”范春天极轻极轻地自语。
润润没有听见,径自回身往床榻走去。但颈肩处陡地受痛,下一刻,她昏厥地跌趴在榻上。
范春天收起她方才发出的小暗器,将润润搀扶起来。
“得罪了。”她扶着她往后门疾速地离开。
饼铺前头仍是人声鼎沸,没有人料想得到他们的老板娘被人掳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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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地下石室。
范春天扶着润润由城郊一竹屋的密道来到石室。
她将润润交给宋威。
“师兄,我照你的嘱咐把她带来,无论你用任何方式逼问她都无所谓,但是她是无辜者,你不能伤害她的性命安全。”
“如果我存着人财两得的企图心呢?”
范春天浅浅地扬笑,“我早料到了,所以我让她服下大漠的绝情丹,六十个时辰之内与她合欢的男子将会毒发身亡。师兄,如果你愿意成为风流鬼,大可以要了她的身子。”
宋威愠怒斥喝:“女人蛇蝎心!春天,我万万想不到你是如此毒辣的女人。”
“拜你所赐。”当他对她冷硬心肠,她如何不改变?“师兄,你明白我的心意。为了你,我不是把她带来了吗?”
“哼。”他将一身红衣的润润放置在石床上,她的新嫁娘娇色更引动他勃发的情欲。“应该让她如期和姓单的完婚,那么不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除掉难以对付的他?”
范春天轻蔑地嘲弄出声:“而且替你除掉情敌。”她到底还要受伤多久?她的似水柔情在他眼中完全不值一提。
“我得走了,否则单奕阳可能砍了我!”也许不无嫉妒,她嫉妒润润的好姻缘。她并不是不如她,为何她得不到那样的幸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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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不见了?”单奕阳的咆哮几乎震碎屋瓦。
喜娘拼命地求饶,不敢看他一眼,小绿和小红则是只顾着啜泣。
单奕阳飞身奔入内室。
一顶凤冠端端正正地放在床榻上,然而却不见润润的身影。
榻下的女人吸引他的注意,他粗鲁地一下子摇晃她,一下子拍打她的双颊。
“给我醒来!新娘子到哪去了?发生什么事!”
紧合眼睑的范春天一动也不动,像是昏死一般。
他完全疯狂地拍打她的脸,而跟随其后赶来的众人杵在房外,没人胆敢上前劝阻。
小夏子呆呆地自言自语:“大少爷再这样打下去,春天姑娘的漂亮面孔就会肿成猪脸了。”
单奕阳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但是他也不是残暴的大男人,他是一时禁不住失去所爱的恐惧,才会毫无理智地掴打范春天。
他不能让润润受到任何伤害!
范春天痛苦地呻吟,掀了掀羽睫,突地又叫又哭,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吓。
“润润她、她……啊!有歹徒!蒙面的男人……”
单奕阳一把拉拖起她,用力扳正她的双肩,“发生什么事?润润被歹徒带到哪里?她有没有受伤?”
范春天摇头大哭,“我不知道哇!那个人忽然出现,劈我一记手刀我就晕过去了!润润呢?她不见了吗?她一定是被他强行扛走了!大少爷你赶快去救她,那歹徒一定还在城内!”
单奕阳握拳往床柱一击,力道过猛使床柱应声碎裂开来。
他立誓:“如果润润惨遭不测,我这无用的丈夫绝不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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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中,宋威两眼盯住昏迷中的润润。他大力地甩甩头,愤怒地自语:“宋威!你对她只有欲念和少许的动情,是大丈夫就别像个娘儿们似的犹豫不决!”
他将她的双手和双足捆绑起来,连她的眼睛也用黑布掩遮住。
当润润醒转过来的时候,她的眼前只看得见黑暗,一片的黑暗。
坐靠在石床边的她害怕地蜷缩成团,然而一声沙哑的沉嗓令她呆若石雕。
“你是谁?是你把我带到这儿的是不?你要做什么?警告你,我的夫家是单府!我的丈夫武功了得,脾气火爆得很,他找到这一定会宰了你!”
宋威变声应答:“问题是他找不到你的下落,而且你尚未上花轿,尚未与他拜天地,你仍是元家女儿,还不是单家媳妇。”
“奕阳一定不会放过你这恶棍!”她相信他会倾尽全力来救她。“扬州城是他的地盘,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一定……”
“没有否则!”他将她的肩膀一提,轻松地让她摔跌在石床。
润润咬牙,疼死她的娇臀了。
“知道你自身的处境了吧!乖乖配合,免受皮肉苦。”
心下不是不恐惧,但是她强迫自己必须镇定,她要自救!
“你要什么?银子?只要你说出的数目我能够支付……”毫无回音,她急急忙说:“倘若你杀了我,你连一个金元宝也拿不到,而且会被官府追缉。我想,你不是笨蛋吧?放了我,我给你一笔钱,这样不是两两得利?”
“藏宝图在哪里?”
“藏宝图?我没有那种东西呀。”
他琢磨过了,也许元老头子把手绢的图形压印在纸上,故弄玄虚好保住为数惊人的财宝。
“你拥有的藏宝图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在我身上,不如我们合作,一起找出那百箱黄金珠宝的下落。”
“可是我真的没有……”
“我没有耐性再和你磨蹭!”他抚摸她的颈子,感叹地说:“你的美丽是男人渴望拥有的,我不忍心伤害你,但是如果你坚不吐实,我只有硬下心肠对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