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反常,今天早上他一会要善善多吃些鲍鱼粥,又不停地劝我也用粥,我原以为这是做主人的热情罢了。”暴龙仔仔细细地回想方才一景一物,愈想愈觉得不对劲。
“他巴不得你和童善善一对鸳鸯鬼。”阴孟云优哉游哉地轻笑,他发现这个世上比他俊美的男人就只有鹰枭了,虽然银剑和犀狼也是帅一族,但是银剑是怪胎,犀狼是冷血动物,而他,俊得完美无缺,又有一手医学绝活,真的是天上人间仅有的优秀人种,他愈来愈欣赏自己了。
“但是叶傲文温文有礼,他对童善善很关爱……”
“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私底下坏事做尽的人不是比比皆是?至于他对童善善的友爱,你又没剖开他的脑袋瓜怎么知道是真关心或是虚情假意?”阴孟云提起医药箱预备走人。
“你滚去哪里?”暴龙挡在他面前,威风赫赫。
“救人是也。”
“叶傲书该死。”暴龙咬牙恨道。
“叶傲书是应该痛扁没错啦,但是当务之急是揪出叶傲文的小辫子,撕开他伪君子的面具才对。”
“难道我真的看走了眼?”
“你呢,聪明不在敝人之下,但是当局者迷,你的眼里只看见童善善,所以就失去正确的判断力。”
暴龙狠瞪一眼,阴孟云明摆着消遣自己,做兄弟做到这么不够意思。
“附耳过来。”暴龙说道。
阴孟云将左耳凑过去,暴龙的话听得他直点头,他不禁笑弯了嘴。
“叶傲文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他真想大笑三声。
“你真的对善善下毒手?”尹香妍嘴唇发颤。
“你跑来这里做什么?看看你这模样,一不小心就漏馅了。”
“叶哥,你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善善?老天爷保佑让善善遇到贵人救了她的命,救了她的脸,你怎么能够又……”尹香妍哭了,她被良心苛责得几乎崩溃。
“我当初不应该冷眼旁观你用强酸毁伤善善的脸,我更不应该为了爱你,和你一块儿将善善丢入大海……”
“你后悔了?你不是一直妒嫉童善善的命比你好,妒嫉她是人人捧在手掌心上的小公主?你心里的妒和怨跑到哪里去了?”
“我是羡慕善善,也妒嫉她的好命,她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人打从心眼喜欢她,这是我无论如何温顺也求不来的,可是我现在知道我错了,叶哥,停手吧,傲书为你赎了罪,他已经被打得筋裂骨断,我好害怕他会被打死,他是你的亲弟弟啊。”
“为了自保我无可奈何。”叶傲文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你放心,傲书是被打得很惨,但是暴龙不会真的杀了他,毕竟这是个法治的社会,除非他想蹲苦牢,何况我还有一个好继妹做护身符,等她清醒过来她一定会为傲书求情。”
“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赖嘛。”阴孟云的轻笑在两人身后响起,跟随而来的竟然还有叶荷、张伯、童善善以及锐猛的暴龙。
“你们……”叶傲文一时怔住。
“我们是来抓你的小辫子。”阴孟云笑得可乐了,他住红木大书桌的桌沿底下摸索了一会,一具小型监听器竟然端端正正地躺在他的手掌心内。
“原来你们早就怀疑我了。”叶傲文的脸色一片死白。
“昨天才怀疑的。”阴孟云努力维持他的温文儒雅与好气质,但是他忍得好难受,不过理智告诉他暴风雨快来了,不可笑得太放肆。
“傲文……你……太伤我的心了……”如果不是张伯的搀扶,叶荷可能已经站不住。
“妈妈!”叶傲文冲过去,双腿跪在叶荷的面前,“我是要为你讨回公道,为我、为傲书讨回一口气!”
“你讨什么公道?”阴孟云一面质问,一面紧盯着暴龙的一举一动,深恐暴龙想捏碎叶傲文的脖子。
“这是童善善应该付出的代价!”叶傲文的眼神像把利剑射向被暴龙横抱在怀的童善善。
“既然已经被你们知道,我就说个清楚。童善善,你知不知道我恨你恨了整整七年?”
“七年前我和傲书跟着我妈妈嫁来童家的时候,你是如何伤害我妈妈,我妈妈是那么温柔的好女人,她疼你、爱你,努力讨你欢心,但是你这小恶魔口口声声的坏女人、坏继母,你知道我妈妈总是躲在浴室里偷偷哭泣吗?”
“我妈妈的心脏根本就受不了你和童家所有亲戚的凌辱,你知道有好几次因为你的伤害,我妈妈差点活不下去,我们凭什么要受人鄙视?你不过是上辈子修得好,这辈子投胎给童叔叔做女儿,我和傲书为什么是寄人篱下的累赘?而且还是从母姓,任人踢来踢去的野孩子!”
“傲文哥哥……”童善善用眼神哀求暴龙放她下来,暴龙臭着脸不怎么情愿地放下她。
童善善小步走到叶傲文面前,暴龙怕她被伤害,于是连忙用身体护卫住她。
“我对不起你,傲文哥哥,你原谅我好不好?”身子仍然虚弱无力的她软软地依靠在暴龙身上。
“善善,你不怪我们吗?是我们对不起你啊。”跌坐在地的尹香妍一抽一抽地猛啜泣。
“你干什么跟他们说对不起?”暴龙的满腔怒火快爆炸了。
“傲文哥哥我真的很难过,可是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事,我晓得阿姨很苦……”
“阿姨一点也不怨你,善善,你是个好孩子,阿姨很高兴我们有这个缘分做母女。”叶荷拭去眼角的泪水,她看着下跪的儿子。
“你和傲书非要把我这个做母亲的心伤透不可吗?是不是要我以死谢罪?”
“妈妈!”叶傲文的眼眶泛红了。
“真相大白,叶傲文,你这个杀人未遂的真凶,是要我亲自动手或是你自我了断?”暴龙横眉又竖目,一脸的狠绝。
“我知道傲文罪该万死,但求求你,让我这个做母亲的替他死。”叶荷心碎不已。
“夫人……”搀扶着叶荷的张伯也禁不住的老泪纵横。
“不!我死!暴龙你杀了我,把我千刀万剐,把我碎尸万段,但是你不可以伤害我妈妈!”叶傲文神色狂乱的跪在暴龙和童善善面前。
“还是个孝子嘛。”一旁纳凉的阴孟云极尽讥讽之能事地戏谑道。
“你别用暴力对付傲文哥哥,好吗?”童善善偏歪着头,她的眼神真挚之中带着恐惧。
眉头紧锁,暴龙深深地盯住他的小青葱。
“他一次又一次想送你上西天,我让他有自残的选择已经是最仁慈的了。”
“傲文哥哥会这么恨我是因为我有错在先,如果你不原谅傲文哥哥和尹姊姊,我就再也不跟你说话,还要和你绝交。”
“你敢威胁我?”
童善善紧抿住唇,倔强地表示她的坚持。
“你!”他的威严怎能被轻易破坏?
“暴龙,你还是饶了他们,反正你的女人还在你怀里,而且如果不是他们的危险杀机,你和你的女人此生恐怕无缘相识哦。”此时此刻只有阴孟云还有说笑的心情。
“暴龙先生,小的也求求您,求求您别杀大少爷!”张伯不停地弯腰行九十度鞠躬大礼。
“善善,你真的一点也不气我?”叶傲文问道。
“你永远是我的傲文哥哥,虽然你说你七年前就讨厌我了,虽然你说这七年来你对我是做假的关心,可是我相信你是真心把我当妹妹疼爱着,没有人能够做假戏做了七年。”
“即使是假戏也可能真做,搞不好你对你的继妹除了恨,还有你不知道的爱。”阴孟云打了个哈欠,这幕戏好像快完了,他挺疲倦的。
“暴龙,就等你作决定了,我先闪人,如果有人快被揍死再喊我一声。”阴孟云说完立刻闪人。
“暴龙……”童善善在他怀里磨蹭。
遇到命定的女人他的以暴制暴似乎只有举白旗的份。
“叶傲文、尹香妍你们两个给我听好,暂时饶过你们的罪行,但是你们如果敢再伤害童善善一根寒毛,我会让你们死一万次都不够!”
“谢谢你……”叶荷的眼泪像是流不完似的,一行又一行的串流而下。
“别谢得太早。”暴龙微扯了一下笑容。
“从现在开始我是童善善的唯一监督人,我要带她回我的风暴号。”
“可是我还要念书呀……”童善善抗议着。
“你现在不是休学当中吗?而且你的脸伤也还需要一段疗程,为了绝对保护你的安全,我不可能让你留在童家。”
“这是我的家,我的家人都在这里,我不可能离开……”
暴龙将她往自己胸瞠使力挤压,朗声大笑,“我会让你偶尔回来,毕竟这里是你的娘家。”
“娘家?”童善善呆呆地抬起头。
“是的,哈哈,是你未来的娘家!”
尾声
威风凛凛的风暴号上有一个暴男人和一个嫩青葱的小女生似乎吵得不可开交。
“你真是可恶可恨到极点!”
“你才是最可恶、最可恨呢,把人家押来这里每天对着大海,对着你这个臭暴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