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善善心无城府地娇笑着,“是呀,我就劝阿姨不要这么烦恼嘛,暴龙那人就是蛮悍不讲理,他说的话又不是圣旨,而且他也不是检察官。”
“你鬼扯什么!”威严十足的低沉嗓音从楼梯间传来。
“蛮悍不讲理的猛男人下来了。”童善善赶忙小小声的对尹香妍说道。
尹香妍的人像是钉住了,她紧张得连一丝微笑也挤不出来。
一个身高一九○,肌肉结实得像是拳击手的男人正昂藏站在她面前,用一双研究似的眼睛瞅着她瞧。
“你就是童夫人的养女,不改姓的尹香妍?”暴龙的声音充满战斗味。
“你这样会吓坏尹姊姊的!”童善善连忙扯住暴龙的手臂,要他坐到她身边,别那么近距离的使尹香妍感到压迫。
“是我吓住她,还是她自己做贼心虚?”
“你怎么这样?每个人你都要怀疑!”童善善不开心了。
“女人家不准碎嘴!”
“你……”哼,她还没嫁他,他就这样专制。
“尹姊姊我们喝茶别理他。”童善善将茶几上的冰糖雪梨端给尹香妍,她自己则呼噜噜地灌下一大杯的咖啡奶茶。
尹香妍接过冰糖雪梨,她没敢再看暴龙一眼,螓首低下的她专心吃着润肺润肤的饮品。
“中秋节那晚在天台上和男人做那档子事的女人是不是你?
突如其来的直言不讳使得尹香妍心下大慌,她软了手,使手中的冰糖雪梨跌下地,发出清脆的瓮器声。
“被我说中?怕了?”暴龙的脸上浮起狠辣的笑意。
“尹姊姊才不是呢,是你说话太没教养,任何好女孩听到这样无礼的话都会吓一大跳。”童善善睇他一眼后,唤人过来收拾地上的破碎片和冰糖雪梨汁。
“香妍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她怎么可能伤害善善?”叶荷温婉地为尹香妍开罪。
“尹姊姊是最善良的人了,她每次看见路上的流浪狗都会买好多便当喂它们吃,有时候还费心请兽医替流浪狗医治伤口,打预防针呢。”童善善也连忙接口。
“香妍还没有婚配,她不可能做出糊涂事。”名节对女人是很要紧的大事,她不相信她的女儿是不知羞耻的品性。
“你们左一句、右一句说得我好烦。”暴龙实在是没耐性待在童家,快闷死他了。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找出真正该死的人,然后他要把童善善拐到他的风暴号。
“我……我没有……在天台不是……不是……”尹香妍的眼里盛满了泪水,她的身子发抖得十分厉害,像是随时会昏倒似的令人担心。
“你干什么慌成这副德行?只是随口问问,又不是要定你的罪,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如果你脱不了干系,我这人是狠狠的,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手下留情,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暴龙双手十指交握,发出喀喀喀骨关节的脆响声。
“我……不是……”抬起头,她看见暴龙老鹰似的锐猛神情,她的泪水像是断线的珍珠将她脸上的粉底全糊一片,眼下的黑眼线也化开了,整个人看起来花容憔悴失色。
“你别对付我……求求你……”她勉勉强强的镇定早就崩溃,她从来没遇过这种像是野兽既凶又残的男人,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撕碎了。
“对不起。”她忽而起身,“我有事,不久留了。”她的梨花带泪使得童善善和叶荷同时搀扶住她,怕她站不住。
“善善,我改天再来看你。”她几乎是用气音说话。
尹香妍离去之后童善善娇嗔大发的重捶一下暴龙的胸膛,她怨恼着,“你不要仗着你长得凶悍就喜欢吓人,尹姊姊都被你吓哭了。”
“她的反应太强烈了,除了被我吓惨,绝对另有隐情。”如果那晚台上暴露出奸情的女人不是叶荷,那么尹香妍的可能性八九不离十了。
暴龙的嘴角泛起噬血的狠笑。
“我怎么交代?你这没用的女人演个戏都不会,如果真的被暴龙查出蛛丝马迹,你和我都完了。”大发雷霆的男声气呼呼说完。
尹香妍的泪水流得更急,哭了许久的眼眼溢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好不可怜,但是男人的怒气依然沸腾。
“哭、哭、哭,你哭死算了!如果我被送去坐苦牢,我第一个拿你开刀!”
“坐牢?叶哥,你不是说只要我们死不承认,他又找不到任何证据……”
“别忘了暴龙不是一般人,你以为他是善良可欺之辈?即使缺乏足够的证据,法律判不了我们,但是他是黑帮的头子,只要激怒了他,他大可私刑处置我们。”
“那怎么办?他一定怀疑我了,他的样子好像要杀人似的……”
“全是你这个笨女人!早知道你只有窈窕的身体和一张清秀的脸蛋,就不应该沾了你!”
“叶哥……”叶傲文无情冰冷的措词令尹香妍的心跌到谷底。
“你是在气头上才会这么伤我的对不对?”
叶傲文却突地沉默了,他的眼神飘忽不定,仿佛正在琢磨着什么。
“叶哥?”她柔声轻呼。
许久,他微微地笑了。
“我们活下去的唯一机会就是让童善善和暴龙同时在人间蒸发。死人对我们是无可奈何的,即使他是黑帮头子又如何?我怕他阴魂不散吗?”
“不可以!叶哥,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你会死的!”
“不杀暴龙你和我只有死路一条,他已经起疑,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无毒不丈夫。”是的,就这么决定。
“可是善善是无害的啊,她一直以为你是她的好哥哥,她也一直以为我是最温柔的好姊姊,放过她吧,叶哥,我求求你,我们不能一错再错,要不,我们去自首好不好?善善是小公主,她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小公主?哼!”叶傲文满眼满脸的怨愤。
“你知道童善善是怎么对我妈妈的吗?我永远记得七年前她甩了我妈妈一个耳刮子,我也永远不会忘记她像个小恶魔似的凌辱我妈妈,而我妈妈却将泪水往肚里流,一一承受了下来,妈妈得到是什么,不是赞美,不是了解,而是童家人的阴毒对代。”
“善善那时只有十岁,她只是个孩子……”
“是孩子又如何?就可以任意伤人吗?为什么没有人站在我妈妈的立场设想?我妈难道不无辜?难道这是我妈妈命中注定的欠债?我妈妈只是深爱一个男人,难道爱情本身是个错误?”
“叶哥……”她也心疼叶哥啊,只有她明白叶哥这几年来的苦苦压抑。
“我要把童善善当年折磨我母亲的帐一一算清!”
深夜的童宅隐隐浮现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机。
一阵妖娆柔媚的女声正拼命地撒着娇,“叶二公子,人家真的很饿耶,你刚刚好强哦,人家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啦。”
“我不是把你喂得很饱了吗?胃口真大。”躺在床上的叶傲书懒懒地笑着。
“谁要你那么厉害!拜托啦,叫仆人送些吃的上来好不好?”
叶傲书随手拧了一把他身旁女伴的娇臀。
“不是告诉过你,我是偷偷带你回来睡觉的吗?好不容易避开下人,又好运气没看见那个猛男人,如果要下人去准备吃的东西,那么我带女人回来乱搞的事不是又会惹来一顿好骂?”
“讨厌啦,要不然我们去饭店不就得了,那里要什么有什么,哪像现在,我都快饿扁了啦。”
“饭店?”叶傲书好笑地挪揄,“你不怕针孔摄影机啊?我可不想让我的床上英姿被人乱拍乱喊价。”
“哎呀,你不是今晚要和我大战三百回合?我不管啦,你要想办法弄些食物上来,否则我就不跟你玩成人游戏了啦。”
“OK,我现在就去厨厅找些吃的,反正我也饿了,吃饱了本少爷再来‘修理’你这骚娘儿。”他套上睡袍下楼觅食去也。
童家的厨厅有五十几坪大,干货、补品和新鲜的食材多得是,他在大冰箱里找了些可乐饼和香槟,不懂厨艺的他只好将就些,随便用微波炉加热可乐饼。
瓦斯炉上正小火熬炖着两个沙锅,一定是负责汤品的李嫂为妈妈和童善善熬煮的食补料理。
女人是很奇怪的人种,一天到晚需要食补来滋阴润燥,真费事,以他的观点看,女人只要有男人的滋润就够了,吃什么补嘛。
他掀开沙锅的锅盖,一阵香气立即扑鼻而来。
“原来是鲍鱼粥,大概是明天的早餐吧。”这种粥品最难弄了,一熬就是好几个钟头,看来他只有用可乐饼暂时裹腹了。
“二少爷,您饿了吗?要不要小的为您煮点宵夜?”厨妇李嫂正摘了几朵昙花进来。
“不用了,随便用一些就行了。”他从微波炉内拿出已热好的可乐饼和一旁的香槟。
“李嫂,我可是警告你,不可以向我妈妈打小报告,如果我妈妈知道我又带野女人回来,就是你告的密,到时候有你好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