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月圆人团圆的中秋深夜
没有星星、月光,却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的雨,把整个地球表面洗刷得很干净,但是幽静的黑暗里却隐透出一股噬血的气氛。
深夜的海边只有壮阔波澜的美丽浪花和孤寂挺立的大岩石。
此时阴森的杀气以魔鬼之姿缓缓蔓延……
“真的要置她于死?或许……”尖颤的嗓音夹杂着恐惧不安。毕竟是一条人命,何况她只是无辜的小女孩。
“妇人之仁!”冷淡的轻嗤一声,却明白表示昏迷在地的小女孩非死不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一向是他深信不疑的规条之一。
“可是她是这么的信任你呀。”
“要怨就怨她命薄吧,谁教她是童家唯一的继承人。”微微往上轻扬的嘴角毫无感情可言。
“真……真的要把她弄下去?”紧贴身侧的纤纤玉手不禁握紧起来。她是嫉妒童善善天之骄女的身份没错,她也非常、非常厌恶童善善总是一副天真无邪的娇俏模样,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童善善。
“乖。”大手搭上她抖瑟寒颤的双肩,危险的微笑里溢出毋庸置疑的话来。
“只不过是让她在人间蒸发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她得到的也够多了,所有的人不管是真心或是假意都一直把她捧在手掌心里温柔呵护,这十八年来她过的可是如小公主般的快乐生活,所以,人啊,不可以太幸福,否则连老天爷也会眼红。”
“她已经面目全非,丑得不能再丑了,不如我们想办法给她一个新的身份,把她送到香港或是非洲……”
“只要她存在这个世界的一天,她永远是你和我的障碍,懂吗?”极柔、极轻的声音里透出的是坚定的意志。
“既然她已经面目全非,那么我们把她丢下大海可是对她的恩惠,一个丑女孩活在世上只有郁卒,你希望她痛苦地过着不幸的人生吗?”呵,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否则他还真是希望能够亲眼见到小公主落难的惨样。
“这……”举棋不定的犹豫完全显露在她泫然欲泣的翦翦水瞳。
虽然人们常说内在美比外在美重要,可是事实却是美丽的女人将得到无数的宠爱,长得有点抱歉的女人只有闪到一旁凉快去的份儿,她望着童善善的脸而叹息着。
“如果你是童善善,当你清醒过来发现引以自豪的漂亮脸蛋被毁了,你承受得了吗?”他言下之意即是把童善善送入鱼腹之中是件大慈大悲的善事。
他俩的双眸紧紧交缠,如同天使与妖魔正准备展开惨烈的厮杀大战般,随时一触即发。
“只要把童善善丢入海里,我们的日子就可以风流快活了。”
“今天是全家团圆的中秋,不会有人无聊到在这个时候来海边闲晃,所以我们把半昏死的童善善丢下海是绝对天衣无缝。”
“嗯……好,可……可是……啊……”她似乎要飘上天堂又似乎快坠入地狱深处。
“一边听着浪花的拍打声一边被亵玩,这滋味够不够刺激?”
“真的不会被发现吗?”忍不住瑟缩了下,她往男人的怀里偎去。
“你认为在这个时候可能有人跳下海去把童善善救起来吗?”当然绝无可能!所以他笑得肆无忌惮。
至于葬身海中的天之骄女,只怕她永远也想不到令她芳魂缥缈的狠心人是谁,哈哈哈!
第一章
号称当今最大帮的震天盟是硬汉雷震天一手创立。
震天盟原为染血的黑帮,如今却是横跨海空运输的霸主皆为跨国企业的财团,其最大功劳者为现任帮主之下的五大掌堂。
现任帮主银剑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缥缈不定令长老们整天长吁短叹,震天盟的五大掌堂只好无限委屈地偶尔露露脸,惟恐那些长老难以安享晚年。
今天,五大掌堂非常难能可贵的在中秋佳节相聚。
在海风呼啸的阴惨暗夜,海上航行了一艘私人大游艇。
大游艇的船身全以冷硬的灰色钢铝铸成,迎风摇曳的大布旗上是海盗味浓厚的“风暴号”三个大字。
嚣张到极点的风暴号主人正是震天盟的五大掌堂之一——暴龙。
“这个暴龙真没意思,竟然把我们丢在船上,自己却不见纵影。”飘逸出尘的红鹤忍不住噘着嘴埋怨。
“他老兄是最捺不住无聊的,刚刚在总堂上听那些老头儿们的殷殷训诲,恐怕已经把他的火气惹出来了。”一身尊贵气质,却又揉合了宋世纪颓废美感的超级美男子鹰枭,正笑吟吟地一边大啖着烟熏烤肉,一边附和红鹤的牢骚。
红鹤没好气地喃念,“我们也烦呀,那些长老全是长舌公。唉!是不是人老了就喜欢啰唆个不停?”
他仍是电力十足的噙着温文儒雅的浅淡笑意,“自从创帮帮主把那个小大嫂娶回家做枕边人之后,老头儿们开始觉得当月下老人牵红线的工作非常有趣。”
“非常有趣?!这是好玩的事吗?他们简直是老而不死谓之贼!”红鹤连生气的样子都是漂亮得惹人喜爱。
“省些力气吧!我最看不得美人受气了。”
鹰枭深沉诱人的星眸简直要把天下女子电死似的,只见他性感极了的美丽唇瓣轻轻开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难以改变的麻烦事,那些老头儿的固执也不是你我这小小掌堂可以改变,不过……”
“不过什么?”鹰枭眼里闪现一抹戏谴的晶亮光彩使她好奇极了。
“你忘了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吗?”鹰枭仍是温柔的一抹笑,眼神望向大游艇上另一端迎风伫立,没人胆敢打扰的犀狼。
“大掌堂?”红鹤用唇形悄声问。
他也小心翼翼地与她咬耳朵,“银剑根本是个不管事的帮主,他爱惯了闲云野鹤的追遥日子,你认为老头儿们找得到银剑的人吗?”
红鹤颇有感触地猛点好几下头,“银剑真是神秘到使人恼恨,我堂口下的所有探子为了找他都快疯了!”几个有家有眷的兄弟甚至都快忙得妻离子散,很可怜呢。
“老头儿们拿银剑没辙,犀狼又是我们的头头,自然是他第一个遭殃,是不是?”
“可是犀狼冷血到根本没有人性,有时候我忍不住怀疑这个世上究竟有没有值得他在乎的?”他偷偷地用眼角余光打量一下距离他们有五百公尺远的犀狼,呼,他那抹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阴邪诡冷的特殊气质真是让她感到好可怕!
“犀狼拥有男人少有的飘逸。”鹰枭也看向船艇的另一端。
“他是俊,可是他的冷很难让女人把感情放在他的身上。”她红鹤别的不说,虽然自己和犀狼也算同事,但是莫名的,她就是不敢和犀狼嬉哈笑闹。
“那是犀狼还没有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
“黑蜘蛛够冷了吧,可是犀狼对她也是无动于衷,更别提什么爱不爱的。”两个同样冷血的人要怎样彼此怜惜?痴人说梦哦。
她想了想,“你呢?不是有一大票的莺莺燕燕抢着对你投怀送抱?也许长老们第一个‘伺候’的就是你!”
他不以为然地回报一记魅力无敌的男性笑容,“谁规定非要结婚生子?难道不能有其他的选择?”
“原来你和大部分崇尚自由的男人一样排斥婚姻的枷锁。”
他点头,“是啊,我是不喜欢被限制!”每个人的心性皆不同,哪有统一规定的道理?
红鹤嗤哼了两声,“哼,我就知道你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的那种人,对不对?”
“聪明!
“嘻嘻。”
当黑蜘蛛从船舱内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即是鹰枭和红鹤两颗大小头颅亲密的贴靠着,并且不时发出诡异笑声的奇异景象。
黑蜘蛛柳眉深凝地走了过去。
“两个掌堂在谈论什么要不得的大事?”
“咦?”而人应声分开,有默契的双双对着黑蜘蛛漾开讨好的笑容。
“我们在赏月啦。”红鹤想也不想地就撒了个小谎。
虽然在帮里五个掌堂的身份地位是一样的,可是犀狼和黑蜘蛛像冷空气似的不近人情总是令人畏惧三分。
“今晚好像是鸟云遮月。”黑蜘蛛看着天空说。
“呃?”红鹤和鹰枭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同时抬高下巴望向天际,接着一同露出讨饶的尴尬笑容。
“东南亚那边的堂口有人闹事,暴龙做了处分吗?”黑蜘蛛将口风一转。
“他大概把那些闹事的人给拆了吧,否则他也没那么好兴致下海去捞鱼,好为我们加菜啊。”红鹤将一尾烤好的虾子递给黑蜘蛛。
正说着,他们话题中的暴龙一身潜水劲装的上了船板,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扛了一个女人上船。
而且还是个满脸是伤的……小女孩!
“原来你要捞的是‘美人鱼’呀?!”红鹤的小拳头不痛不痒地落在暴龙结实壮硕的臂膀上。
已经卸下氧气罩和蛙镜的暴龙粗声粗气地说道:“鬼知道我有多倒霉!被一群死老头说一下午的教已经够气了,连下海去玩玩也莫名其妙地扛了一个麻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