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生身之父所留下的凭证啊!千万两黄金也买不到的情意切切。
班娃猛点头,“重要!一百分、一千分的重要!”因为她好像非常非常的爱他呀。
她爱他,他若不爱她半分,她岂不成了天涯断肠人。
“你觉得呢?”他突然想立刻以行动证明他的爱。
“我又不是你,我怎会晓得,况且当初你是由于一碗斋饭才强娶我为妻的!”她嘟哝着,很想痛快的咬他一口借以消消恨气。
“是啊!我欠你一碗斋饭的天大恩情,只得以婚相许,要了你的身心啊。”
一碗斋饭……那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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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香院?”班娃微愕,“这不是妓女院吗?”
“进来。”
她被牵着走进粉妆浓抹、衣香鬓影的妓女院。
老鸨嬷嬷立刻端笑迎上前,“厉少爷!”
班娃眼一溜,所见之处尽是 姐儿对着厉天擎猛抛风情。
她微恼,很想大声的喊叫,厉天擎是我的丈夫,你们休想染指。
但她还未出声,老鸨嬷嬷已经上下打量她,笑言,“哎唷呀!俏佳人呢!厉少爷,这小女子应该是清倌或歌舞妓吧。”
“你当我是卖笑的风尘女?”班娃气得想咬厉天擎,都是他害的!
没事带她上妓院做啥?让她担了不明之冤。
厉天擎展开一记玩世不恭的俊笑,“她是我的娘子,小心她揍你哦。”
“呃呃这……”老鸨嬷嬷尴尬得几乎手足无措。这小女子竟然是大老板的妻,那便是她们的老板娘了。
“老板娘啊,嬷嬷我失了言,切勿见怪。我这就向你喝酒赔礼。”说着已经自行斟上美酒……
“不用!你喝酒或喝茶跟我有何干系?喝了酒就可以赔礼呀?”
“这……但……但但……”老鸨嬷嬷的舌头打了个死结。
另一 姐娉婷绰约的走过来,揖上一礼,轻笑道:“两位单公子已经把帐目核对清楚了。厉少爷这回来是纯听曲儿,或是欣赏歌舞?”
“我要见天香……”
“是!小的立即请天香姐到飞霜阁伺候。” 姐儿飘逸离开了。
“嬷嬷,将她先带往飞雪阁,我待会儿即到飞雪阁用食。”
“是的,厉少爷。”老鸨嬷嬷如释重负的应道。
班娃用力的抓住厉天擎的手掌心,问道:“天香是谁?伺候又是什么意思?”
“天香是怡香院的头牌名伶,伺候的意思是她得为我弹上一曲小曲儿,以娱心情。”
“你竟然要和妓女共处一室!孤男与寡女!”
“有何不可?接下厉家产业两年来我时常和妓女独处,甚至秉烛夜话啊。”
“可你现在是有妇之夫呀!你有了我不是吗?”哪有丈夫带着妻子同游妓院的!她又控诉道:“身为你的妻的我居然要被带到另一处,好让你和那个国色天香的姑娘谈心谈情?你这风流色胚!”
“娘子听从相公乃是天经地义!”他故意逗她玩,因为贪看她因妒气而红霞上颊的娇模样。
他很坏,他承认。
“乖。待会儿让一群西疆舞妓跳舞给你看……”他浪荡的勾勒一笑。
她的手儿被他甩开了,她不禁呜呜低泣,泪含于睫眸。
“老板娘,咱们去飞雪阁吧。”老鸨嬷嬷诚惶诚恐的乞求着。
“可恨的厉天擎!”班娃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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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霜阁,一名穿着抹香绿衫的妩媚女子仰天轻叹。
“何事惹哀愁?”厉天擎低笑着。
天香忙不迭的转过身,揖礼。
“厉少爷。”
“天香你什么都好,就是多愁善感得不像话,都即将嫁作人妻了,还愁个什么劲!”
天香泪中带笑的轻声,“未来,使人怅惘啊。”
“福家乃是北京第一书香门第,你嫁过去即是福少奶奶了。”
“哎。”她曾经委身青楼啊,虽然身子依然完璧无瑕。
仿佛看穿她的心思,厉天擎微愠道:“福少爷不是凡俗之辈,况且你未来的翁姑不都爱你如亲生女?”
“或许是姑娘家特有的忧心吧,毕竟我将入侯门,侯门一入深似深。”
“那么你是怨责我为你做的这一桩婚配使你忧心了?”他打趣道。
“厉少爷说哪儿的话呢?岂不是要叫天香无地自容了!若不是厉老爷子的慈悲为怀和你的大人大量,别说得配佳婿了,天香恐怕早已曝尸荒野啊。”五年前的一个冬夜,她差些遭人凌辱,巧遇厉老爷子的轿舆经过救了她,为报恩惠她坚决到怡香院卖笑赚银子偿还,虽然厉老爷子一分银钱也不收纳,但是她以厉老爷子的名义开设许多学堂,免费供孩童读书识字。
在怡香院里她可以随性的接客与否,老鸨嬷嬷不敢使唤她半句,即使是劣豪卑富意欲以不堪的手段纳她为妾,也都因为厉家的庞大力量而消弭无事。
怡香院其实是她这孤女安身立命之所,她心存感念呵。
两年前,厉天擎接掌了纵横南北,统共上千间妓院的营生权,她对他一见钟情,即使她虚长了他六岁,她就是无法不眷恋于狂傲的他。
她深深的为他时而冷漠、时而玩世不恭的反复性情心折不已。
厚着脸皮的她主动的脱衣,意欲献身,她不求他施舍一丁点的爱,她只求能够拥有一个美好得足以回味一生一世的夜。
但是他拒绝了。
他不但拒绝了她这一朵艳花,他拒绝任何女子,因为他说他心里早已有了人,在他十二岁之时。
外界总是绘声绘影的流传着他的多情事迹,但凡妓女名伶或是千金亨女都是流言中的女主角。
但她明白,厉天擎的多情只给一个女子,幸运的、令人欣羡的女子啊。
“你心里的那个姑娘呢?你找她了吗?”复杂的心呵,她苦笑。
“她已是我的妻!”有情鸳鸯,白首之盟!
“……恭喜你了。”她出于真诚、无伪的祝福之意。
“今日我过来这一趟也是向你说一声恭喜,福少一定是个好丈夫。”不像他总是喜欢逗弄班娃,惹她嘟高粉唇。
天香笑了笑,不再凄苦。“是的,福少待我甚好。”
她相信她将获得幸福,她会倾尽心力的爱着福少,至于对厉天擎的迷恋就搁在心底的最深处吧。
她是真的释然了。
“厉少爷,大老板!”远远的即听到老鸨嬷嬷的尖声骇叫。“老板娘……就是厉夫人她……她……”上气难接下气,呼喘了晌,她忙道:“她跑掉了!”
“跑掉?”天香一惊。
“没人敢拦她啊!她也算是半个主子……”
“为什么她要擅自离去?”天香惶惶不安,莫不是她铸下大错?
“她说她的丈夫和青楼女子在阁房里卿卿我我的,她太生气了!她叫我来传话……”
“说!”厉天擎像个没事人一样,面上不露任何神色。
“她说她要回菩提寺去当她的小尼姑,她还说什么……这一次她决定要燃上戒疤,成为实实在在的出家人。”
“啊?”天香倒抽了口凉气,慌道:“厉少爷!快去把她追回来吧,我向她赔不是,并且将误会解释清楚。”
“不必。”厉天擎坐了下来,自斟一酒盅,噙笑饮下。“她是我的,没有我的许可,她插翅也难飞。”这一份笃定来自于他的霸爱独专。
“但是厉夫人要去当尼姑……”若是成真,她的罪过更大了。
厉天擎挑高眉心,桃花眼底尽是盈盈笑意,他望着酒盅,“一年多前我可以把她从尼姑庵里攫到傲心别庄,迫逼她与我成婚结姻,现在我仍然可以再一次夺人!”
“但是厉夫人若真燃上戒疤,决意终生为尼,这怎使得?”老鸨嬷嬷插上话,她也担忧啊,毕竟是半个主子,怎能让她好端端的厉夫人不做,赌气去窝尼姑庵。
厉天擎斟上一酒,饮尽。一盅酒喝过又一盅……
他豁然起身,飞纵而去。
“我真的好羡慕你,厉夫人。”天香喟然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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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心汉!负心汉!
班娃一路跑,一路低嘶,泪花乱乱飘。
倏地——她被打横抱入一具男性胸怀之中。
是他!她晓得是他,他的气息……
“厉天擎,你放开我啦!我要去当尼姑,好让你和那个国色天香耳鬓厮磨!”
但是他不理睬,继续抱着她,大咧咧的走在街市之上,不畏旁人的眼光。
“你要抱着我到哪儿去?”她轻叫。
“找处客栈与你燕好!”
嗯……他说什么色色的话呀!“不害臊呀你!谁要和你……”
厉天擎笑不可抑,她不能不答应,否则气血正盛的他岂不是要毙坏了。
她是他的妻、他的爱,鱼水之欢自然必须她的“鼎力相助”!
“喂喂!我要回菩提寺重新出家剃发……”
身子忽然被放下,她怔怔的瞅着他的邪笑,“你当真可以抛弃我了是不?你愿意放手?愿意我去当小尼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