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媚雪一半是喜,一半儿是悲伤。
好端端的女儿莫名其妙的被糟蹋成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模样,她的心不禁泣血滴泪啊。
曾经怀疑过班娃那小妮子,但是却又瞧不出个端倪来。
烦!烦死了!
她决定找艾邬解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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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们!休要放肆!”县令夫人李玉珠横眉竖眼起来。
单柴于翻了下白眼,“高贵的尚书千金,高贵的县令夫人,我们只是要请你观赏一出好戏。”
“安啥坏心眼啊你们!这里是心悦客栈的上等房,我可是有夫之妇,岂能和你们两个小伙子同居一室。”
单从善微笑,“艾夫人,既然我们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出县衙大门,并且把你带进客栈而不惊动任何小厮,你认为你是听任我们的安排较好或是徒作无谓的抗辩?”
“这……”双肩一垮,李玉珠气懑的由得他们放肆了。
一阵嘻笑声渐近,单柴于抓着她窜入圆桌底下;单从善一个飞旋,隐身在梁柱之上。
过了半晌,房门被推了开来。
“你这女人啊!吃定本官。”低哑的笑声带着邪淫之味。
“死没良心的!我丁媚雪跟着你十几年了,没名没份的!你唷,整天抱着你家里头的肥婆不腻吗?”
“我抱着那肥婆娘子,心里惦念的却是你这见不得光的艾二夫人啊。”
“啐!我可是班二夫人,哪里是你这县太爷的二夫人。”
艾邬!躲藏在圆桌底下的李玉珠气得咬紧牙根。
死老头子!竟然和野女人私通,而且耻骂她是肥婆!
太、太太可恶了!
“来吧,替我解了衣衫罗裙!”丁媚雪自行踢掉绣花鞋。她这七天可是饱受折腾哪。
艾邬淫笑着,“如果我家里的那娘儿有你的一半姿色,我这老命大概早已经不保。”
“精尽人亡啊?”丁媚雪浪笑连连,“话又说回来,李氏也真是豆腐渣脑子!咱们俩相好了十几年她居然完全被蒙在鼓里。”
“尚书千金嘛,除了骄纵无理之外能有什么能耐!”
“呵!呵呵呵呵。”
李玉珠气得发抖,他们居然嘲笑她的愚昧!
好!她就让这对奸夫淫妇见识见识她的能耐!
掀开桌布长巾,她窜出,喷着冷气,“艾邬。”
艾邬一凛,立即回身,一见是糟糠老妻,吓得差点跪下地去。
丁媚雪也慌骇住了。
艾邬结巴着,“夫人!饶……饶了我的一时……”
“夫人?我不是肥婆来着吗?”李玉珠嗤嗤的怒笑,她随手拿起一柄利剪子,往艾邬的胯下用力一剪。
看见他胯间一片鲜血淋漓,陡地一阵剧痛传来,艾邬受不了痛的昏倒在床榻上。
李氏颤抖的狂笑,“你的祸根背着我尽干些下流事,剪了才能大快我心!艾邬,这只是第一个苦头,这笔帐还没有一笔勾销!”也不想想,没有她李玉珠的裙带关系,凭他一介穷酸书生能够出人头地,当上一县的官太爷?
“啪啪!”两声,早已钻出身躯的单柴于为她鼓掌称赞。
单从善也从梁柱上飞下身,浅笑淡淡。
“把这贱货给我抓紧!”李玉珠气鼓了腮帮子。
命令他们?毕柴于先是一冷,但想想,无妨啊,看看她要怎么报这一口冤气吧。
他和单从善一人一边的拎起昏躺在地上的丁媚雪,牢牢的压制她的肩脖子。
李玉珠走上前,举起手中的利剪子。
她要杀死她吗?单柴于和单从善对眼一望。
然而李玉珠却是以利剪子做出最毒辣的报复,她在丁媚雪的左脸上刻下“无耻”两字!
因为疼痛而惊醒过来的丁媚雪尖嘶高呼,她的脸为什么感到刺麻的痛?“这夫人?你要……要杀了我?!”
李玉珠歪着笑脸,“杀人犯法呵,拿我的命抵你这贱命太不值得。”
“那么你拿着剪刀做……做啥?”该咒的!是哪个混下人在客宾房里放置剪刀的?
“做一件让你永生难忘的事啊!你竟敢和我抢丈夫,我就应该让你明白我的能耐,可不能让你瞧低了眼啊。”
“呃你……疯了!”丁媚雪好想哭,但是她哭不出来。“两位哥儿行行好,放了我吧,日后我一定千金万金的酬谢两位。”
单柴于展露一口白牙和俊笑送给丁媚雪。
单从善把她的哀求当作蚊子叫,不为所动的他依然是淡漠着。
“受刑吧!”李玉珠冷笑着,继续往丁媚雪的右脸上刺划。
“你在我脸上刻什么?”痛死她了。
“‘淫贱’两字!”而且是大大的字体,占满了颊肉。
丁媚雪一听,连呼吸都快停止了。她的美貌被毁了,而且从此不能见容于世了!
下一瞬间她便又昏晕了去。
单柴于和单从善立刻弃若敝履的放开血水满脸的丁媚雪。
哎,可怜。
两人相视一笑。
“你们两人图谋的是什么?为什么特地让我知道这事?”
“艾夫人好精明啊。不愧是在官家长大的尚书千金。”单柴于不吝惜的吹捧着。
“你们……”她瞪着两人的背影。
“嘘!”单柴于回眼一笑。
“还是想想如何‘处置’你那废掉的县令丈夫吧。”单从善好心的提点。
“不用说谢,也不必道再见!”单柴于挥挥手。
任务完成,交差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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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单从善和单柴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最毒妇人心,没想到李氏这么狠绝……”
“最狠的人是我们的小主子……”想起来还乱恐怖的。
“借刀杀人果然是好计!艾邬和丁媚雪如今比死还痛苦,惨。”
“那把利剪是个巧合吗?依我推论,恐怕是小王子事先安排的吧。”
“男人去势,女人毁容,这两种罪罚真的够毒!”
“所以,绝对不要惹恼小主子!他是只笑面虎。”
“世上仅有一人能够招惹小主子的怒气而安然无恙……”
单柴于知道他指的是谁,“少夫人嘛!那个悟心小尼,班娃姑娘是也。”
“哎!幸好小主子无意于大清皇朝,也幸好那个人不知道小主子的存在,否则不知是百姓之福或是天下之祸!小王子的心性太随心所欲了。”
“咦?单从善,你怎么知道这个大秘密?”
“你不也知道?”
“贺飞!一定是他那个大嘴巴。”
“对!前几日他飞鸽传信告知于我,厉老爷子只把这大秘密告诉他和小主子!”
“如果小主子知道贺飞泄了密,你认为贺飞的下场将是如何?”
“小主子会把贺飞的嘴巴缝起来,让他再也不能碎嘴多言。”
“所以我们哥儿俩也得小心!不可让小主子知道我们已经知道这天大地大的秘密!”
“小心驶得万年船!最好从今起,我们要忘记小主子的真实身世,免得被小主子五马分尸。”单从善认为这样最保险。
“对对对,言之有理!不过,小主子难道一辈子姓厉吗?他应该是爱新觉罗的……”
“姓厉也很好啊!厉家财富胜过大清帝国。”
“而且拥有上千间的妓院……”
“说到妓院,咱哥儿俩忘记去巡视这县镇的厉家妓院了。”
“巡视!少胡言!你是要去找人叙叙旧吧。”单柴于才不相信他这么认真。
“帐房可能不小心少算几笔帐了。我是为了公事,不为私。”
“是吗?哈哈。”
喝酒去也,顺道和红牌妓女叙旧去喽。单柴于和单从善并肩而行。
第七章
“我决定到山上种菜过活,不再见任何人。”
“娘?”班君双和班君艳惊诧的瞪大眼,她们的娘亲为何一夕之间性情大变?
最为奇怪的是她们两姐妹因为面容上的交错抓痕而系遮黑纱布,娘亲怎么也同她们一般的把脸颊掩去了大半?
丁媚雪挥挥手,疲累的道:“别问理由!”
“那我们两姐妹呢?娘也不再见我们了吗?”班君艳泣叫。
“我们母女三人的缘份到此为止!”她何尝愿意,但是她无从选择了啊。
“娘!告诉我们究竟是发生什么事?”班君双执意的冷着眼色。
“唉。”她已经心力交瘁了,没有力气说个明白,而且汗颜哪。
倘若两个女儿知道她这个做母亲的脸上留下无耻的刻痕,大概也要唾弃她这为母不尊的娘。
她揉着太阳穴,头痛欲裂的说道:“君双、君艳,娘要你们记得你们不再是班家千金了。从今日起,班家的千金小姐是班娃,你们要对她……”
班君双骇叫了起来,“我们成了奴才是不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庶生的低下人,因为班娃是大娘的女儿?”班君艳自觉形秽的低嘶。
丁媚雪倏地一拍桌,气怒的嘶吼道:“不为什么!因为你们不是班鸿的女儿,你们是为娘与别人所生的种!”
“娘?”班君艳吓得跌坐地上。
班君双则是如遭雷击的呆若木鸡。她骄纵、自傲了十六年,结果她竟是连奴才都比不得的杂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