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自小就以名贵补汤当茶喝,所以她除了拥有令女人妒羡、使男人心动的冰肌玉肤外,她的唇瓣更是不点而朱,考验着男子汉的自制能力。而她也从来不抹胭脂,仅仅把秀发绑扎成一组长辫甩在身后,清丽得像个天仙精灵。
这两天来,她忙得一日只食一餐,现下是难得的短暂清闲。
“买药的人开心,卖药的人也开心。”梅子呵呵笑,“小姐,你好了不起。”
半夜里就有人在医馆外排队,等着一大早冲进来大赛特买,另外,还有人准备大麻布袋要装药材哩。
被称赞的江子嫣不好意思的吐吐红舌,“能够帮助人是我的福气啦。”不过,即便如此削价,半买半相送,医馆还是赚了不少银子,这让她更心虚了。
她压根忘了药材有本钱这档事。
“好多人都说江家的独生千金是女神医,是活菩萨耶!小姐,你昨儿个诊脉的那位乞丐婆,逢人便是泪流满面……”
“啊?”她呆愕了一下,虽然以往她只顾着和宁宁那些姐妹淘一块玩乐,但医理之事也通晓啊,诊个脉应当不会出岔子才对。
梅子连忙解释,“小姐甭怕!乞丐婆抓着路人猛说你好似天仙神医下凡尘哩!她那困扰十来年的膝盖疼痛,只服上你的一帖药就痊愈了八成。”
“真的?那婆婆好可怜,又穷又病痛的,能为她治病我也很高兴。”她松了口气的说。趁着于伯忙里忙外的时候,她还偷偷塞了几锭银子和一袋珍奇药丸给那婆婆。
“何止是乞丐婆感激,小姐,你不晓得余杭县的贫困百姓,差点就要替你塑像膜拜!人人都说子嫣姑娘是第一女神医。医者必须慈悲心肠,所以小姐是最最了不得的女大夫。”
江子嫣觉得不敢当,她的医术还可以啦,可是还论不上了不得吧。所以这谬赞她不能受,但她还挺喜欢自己善良的好心性。
“别乱戴高帽啦!我去准备一些药材,西市郊的叔婶们不好意思过来拿免费的药,我们俩送药去吧。”她起身就往药库走去。
梅子迭声答好,她虽不知小姐这行为到底要算是赚钱还是败金,但至少可以替老爷消消业障。谁让老爷总是抬高药价,从中赚取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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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自京城而来,刚到余杭县没两天,约略三十开外的男人站在要钱医馆外交头接耳。
“既然群医束手无策,我们只有试上一试。”
“可是,那小女人只有十五岁,真的能治百病吗?绝症也行吗?”阿展眉头深锁。
因为耳闻江家的独生千金江子嫣乃是宅心仁厚的女神医,街坊邻居对她更是大为赞赏,所以千里迢迢只为寻名医的他们连夜备轿前来,打算央请她出诊。
“唉!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阿招沉重的叹口气。并非他对少爷不敬,而是再不设法的话,楚家大门可能要挂上白灯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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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我的医术并非真的那么好,那全是街坊们对我的谬赞,所以请两位另请高明。”听完阿招的请求后,江子嫣有礼的拒绝,并示意两人起身。
在她和梅子送药的途中,阿展与阿招两人打听到她们前往西市郊,于是急忙赶来,此刻正跪在路中哀求着她。
然而她虽善良心软,亦知以自己医术并不能让人起死回生。
“不,如果神医不答应,我们将长跪于此。”阿展表情坚定。
“小姐,你就去吧,救人要紧,再说,这两天咱们已赚了那么多银子,等你回来再卖些药材就稳赢赌局了啊!”心软的梅子帮忙劝说着。
沉思了半晌,江子嫣点头答应,“好吧,我就暂且随你们去看看。”她上轿子前转身对梅子说:“记得同于伯说一声,要他别担心哪!”
“嗯,我会的。”她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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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金金子店乃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富贾商号。
老板楚万金一生中最看重的即是财富的累积,可为人稍嫌刻薄的他有着疼夫人、善待奴仆的性子,他的刻薄只在于营生上的锱铢必较。未曾纳妾的他育有两子,儿子可说是他的希望。
只是,如今这小儿子楚千浪卧病在床,一副气虚的模样,让他沮丧不已。
楚夫人又哭湿一条手绢了,“如何是好啊!连御医也使不上力,这下可怎么办?”
“唉。”楚万金憔悴的老脸上依稀有年轻时的英俊样。
楚府虽然是京城里排得上前几名的富贵人家,但仍是平民百姓的他们之所以有本事请得了宫廷御医,可亏得他们的未来亲家,神威大将军梁忠的打点啊!
府前一阵吵叫声,不一会儿后,总管便急急冲进大厅,“老爷,夫人,阿展和阿招请了江南的女神医前来。”
在他身后,江子嫣与阿展、阿招此时陆续进了门。
“女神医?”楚夫人一时瞪眼如铜铃大。
“当、当真?”楚万金一扫之前的阴霾,他上下打量起眼前一身红衣红裙的江子嫣,“你会治病?”她深吸一口大气,挺直背脊的大声回答,“会!”打从三岁起她就玩草药长大的呀。
阿招猛搓着双手手掌,“江姑娘乃是余杭县的活菩萨和鬼见愁,没有她治不好的病症!”
江子嫣闻言一呆,她怎么不晓得自己有一个鬼见愁的名号?至于从来没有治不好的病症嘛……真是羞赧得很!她诊治过的只有风寒和小病小症,顺便开个药方子而已。
楚夫人上前几步,握住她的手,激动的说:“请你救救我的浪儿!”
“哦……好好……”能帮助人可是积善德的好福气,更何况是救人呢?但是这老夫人握得她好疼哦。
“你的浪……浪儿是不是快死了?”所以才这样肝肠寸断似的伤心不已。啊!突然她脸色一白,无措之至。她又说错话了!
“对不住!我胡说乱扯!贵浪儿一定长命百岁,福泽绵长。”她懊丧极了,连忙改口。
她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曾经犯了大错当时懵懂的她以为头发愈白、脸皮愈皱的人就是快要死的人,所以她对着一个老婆婆问了千不该、万不该的问题
“老婆婆你好老,比我的曾祖母还老耶,她都死了,你怎么还没有死呢?”
而后从爹爹的斥责中知道说错话的她,自我谴责了好久,哭到累倦入眠,醒了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哭泣。也因此,余杭县的乡亲们都说她是材女——”根肠子通到底的木头呆美人。
幸好那位老婆婆大度量,念在她童言无忌原谅了她,否则她一生都会觉得愧对那老婆婆。
楚夫人满眼莹然泪光,“姑娘慈悲为怀,请在楚府住下,浪儿的生死就捏在你手中了。”
这、这样严重呵!她不是天上的神仙也不是地底的幽冥阎王。
“我是很善良没错……可是我不能住在这儿……”她以为把个脉看完病就可以走人的。
“咚”的一声,楚夫人双膝跪下,江子嫣连忙变身要扶起她。她不能让长辈跪她呀,这可是大不敬的,她虽然无才,但这道理她懂得。
她坚持不起身,“求求女神医!我求求你了。”
“我也求求你,求你别跪,也别哭了。”呜!江子嫣的眼里迅速蓄满泪水,然后她也跪下身去,与楚夫人泪眸相对。她最见不得别人哭了。
楚万金撇过头去,以衣袖拭去眼角的泪。
江子嫣抽噎的应允,“我……住、住下就是了……”
“浪儿有救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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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嫣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竟会对着一个男人出神发怔!
而且还是昏迷中的男人。
躺在床榻上的就是楚家二少?似乎病入膏肓耶,瞧他脸色不但惨白还泛出暗青色,他会不会忽然间就断了气,走了?
楚万金在一旁解说着病情,“浪儿他甚少生病,前几日突然昏过去,直到现在仍是毫无意识。”
“浪儿……”失言!她倏地住了口,这男人至少虚长她多岁,“千浪少爷吉人天相,应该无、无危。”
阿展将桂枝椅挪移到床榻前,并且把一只小软枕拦置在榻边,“女神医,请!”
“我……尽力。”坐在桂枝椅上,江子嫣将楚千浪的左手放在小软枕上,开始把脉断诊。
然而她的手指竟微微颤抖起来,心窝也如擂鼓似的咚咚咚响起。
奇怪!她又不是没有把过脉,男女老少都诊看过呀,怎么这一回却如此异常?她在穷紧张什么?“啊!”她手指下的脉象……
楚夫人被她的惊呼声骇了一下,“怎么了、怎么了?”
没有脉象!这男人死了吗?她没法子起死回生啊。眉心拢聚成结,她的额间沁出微汗。